只不過事情有時候就是那么巧合,越是躲著的就越是要來。
當朱聞天到下蔡城內(nèi)向秦軍交割完畢,一切都還十分順利,這一趟走商幾乎可以用波瀾不驚來形容,途中遇到的都是各種走商的同行和行人,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之事。
然而在朱聞天商隊返回的途中,也是快到上次八公山遭遇山匪之處附近,卻是碰上了一些意外。
“得!得!得......”
伴隨著一連串的馬蹄聲,兩匹快馬從朱聞天商隊后方趕了上來,接近商隊的時候逐漸放慢了速度。
“你們是干什么的?有沒有文牒?”
朱聞天等人來不及避讓,就聽得對方先行開口問道,商隊之中已經(jīng)有人認出了對方兩人的身份,正是秦軍的斥候。
“這是我們的文牒,此去下蔡運送精米返回途中,這三匹棗紅馬正是貴軍交割之物,還請驗明......”
上次行商之時朱聞天就曾經(jīng)遇到過一次秦軍諸侯,眼下也是有了應對經(jīng)驗,對方詢問之下朱聞天已是將通商文牒交到了發(fā)話那人手中。
只要說明是給對方運送糧食的,朱聞天有把握不會被過度問難,何況現(xiàn)在商隊所在的位置已經(jīng)過了淮河,屬于東晉實際控制范圍了,斥候騎兵應該不會過度糾纏才是。
果然,那名問話的斥候接過朱聞天送上的通商文牒查驗了一陣,順手又遞了回來,這次查驗就算通過了,對于給他們送糧食的商隊,秦軍上面似乎有過交代不要進行為難。
“咦?你腰中佩刀是哪里來的?”
本來兩名秦軍斥候已是帶了帶馬韁,想要就此離去,繼續(xù)深入東晉地域進行探查的,但是方才發(fā)問那人卻是再次停了下來,視線投向老四的腰間審視道。
老四就是小六子口中的“四哥”,朱聞天那般稱呼的時候,對方說太別扭,就直接讓喊老四了。
“這...此乃小的從壽陽城內(nèi)一貨攤上買的,那時對方還不愿意收錢,直接要了四批上好棉布,說什么是祖?zhèn)鞯膶毜?.....”
老四被秦軍諸侯問得一愣,好在也是見慣了世面的,隨口就說出一段話來。
朱聞天卻是汗都快下來了,斥候提及這把佩刀,朱聞天也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把佩刀是秦軍斥候的制式裝備啊,眼前這兩名斥候腰間不也掛的是這種佩刀么?也難怪對方會留意到這把刀。
此時朱聞天也忍不住心中暗罵,他見到老四的時候?qū)Ψ街皇翘峒皳屃饲剀姵夂驊?zhàn)馬的事情,并沒有一句有關佩刀的言語,朱聞天還以為那把刀本來就是老四自己的呢。
沒想到這會兒暴露出真相來,竟然是一把秦軍制式武器,這老四是不長腦子的嗎?
上次為了避嫌,朱聞天都沒敢讓那匹斥候馬接近下蔡城,不曾想老四卻是拿著秦軍制式武器晃悠了這么久,甚至連個刀鞘都不帶換的!
會不會低調(diào)一點?沒有看到他朱聞天有把短劍都是用布條綁在大腿外側的么?這么熱的天氣朱聞天都忍者沒有脫一次長衫的好不好...
“噌唥唥!”
那名斥候看起來卻是沒聽老四的解釋,翻身下了馬匹,上前一把便將那把佩刀給拔了出來,把老四嚇得臉兒都綠了,朱聞天也是暗暗將手放在了大腿劍柄上。
“哼,果然是馬兄弟的佩刀!說,到底把馬兄弟怎么了?”
那名斥候端詳了一陣刀柄之處,竟然很快確定了刀的來歷,拽著老四胸口的衣衫,竟然一手就將其給提了起來,力氣當真駭人的緊。
最為重要的是,那把原本在老四腰中的佩刀,這會兒已經(jīng)抵上了他的喉頭,稍有差池就要見血封喉。
商隊之人都是一陣緊張,有一名雇傭而來的車夫甚至直接從驢車上嚇得滾落了下來。
“上官,我們可都是正經(jīng)行商之人,通商文牒俱全,已經(jīng)跑了不下十次,運送精米至下蔡城已是50余車,還請上官明察......”
“是啊,上官,我從壽陽城內(nèi)買得這把佩刀,若是上官喜歡拿去就是,小的雙手奉上,雙手奉上......”
朱聞天毫無辦法,只能撿著軟話說了一大通,而老四也不是沒頭腦的,故作不知地將話題向刀自身引導,聽起來就好像是對方看上了這把刀,要訛詐一般。
“汶兄,算了,他們?nèi)绱耸萑?,應該不是知情之人,佩刀咱們帶走,人暫且留下吧,畢?.....”
這個時候斥候當中沒有下馬那人發(fā)話了,視線望向南方東晉的方向,應該是有什么事情等待處理。
催促之人似乎地位更高一些,原本下馬那名斥候聽過之后,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又警告、威脅了老四以及朱聞天等人幾句,這便翻身上馬,與前方斥候并馬向南疾馳而去。
一場虛驚到此告一段落,商隊幾人虛坐了下來,仍舊一副驚魂不定的樣子。
那名斥候兵所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太強悍了,比之山匪出身的幾人與朱聞天那種小打小鬧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那才是真正戰(zhàn)場上磨礪出來的實力。
事情看似已經(jīng)過去,但是朱聞天與老四對視之中都帶著一絲憂慮,佩刀已經(jīng)被秦軍斥候帶走了,那名斥候也威脅不會輕易放過此事,這事可是還沒完呢。
由此,本來一次順風順水的行商過程,由于佩刀之事卻是平添了幾分憂患出來,不僅僅是針對老四的,也同樣是針對整個商隊的。
“諸位不必太過擔心,本次返回壽陽城之后老四先躲上一陣子,商隊也好好休息幾天,沒準用不了多長時間那秦軍斥候就該忘記這一茬了......”
作為一個商隊的統(tǒng)領,朱聞天雖然同樣憂慮,不過卻不宜表現(xiàn)出來,身為一名高二的學生他都懂得這一點,只能盡量舒緩眾人的情緒。
不過朱聞天所提也是個辦法,商隊之人聽過之后也都覺得有理,唯獨停歇的這些時日之內(nèi),恐怕老四、小六子等幾名山匪的日子恐怕會不太好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當然了,朱聞天也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