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天剩余的一絲幻想最終破滅,當他第二天醒來之時,很明顯還處于場景之中,這讓他沉思了好長時間,卻是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沒辦法,這樣的場景生活還得繼續(xù),朱聞天找不出離開的辦法,同時也不可能采用絕食之類自毀的招數(shù),他怕自己真得死掉。
當朱聞天在嫂嫂的催促下來到灶房之中,大哥今天還沒有去書肆做工,似乎是專門在等“小侖”朱聞天的。無論大哥、嫂嫂,情緒都不低的樣子。
“小侖,我準備向書肆推薦活字印刷,雖然我們的字模仍然需要補充,工序仍然需要改進,但是已經(jīng)可堪一用......”
大哥果然是在等“小侖”朱聞天的,朱聞天剛坐下,大哥已經(jīng)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而且這事嫂嫂應該也知道,看其臉上的表情就清楚,兩人應該已經(jīng)提前溝通過了。
“大哥,這事恐怕不行!”
還未等大哥將話說完,朱聞天已是出言阻止道,這讓大哥和嫂嫂都有些意外。
“不知道大哥想過沒有,對書肆或者其他人,是準備出讓技術???還是準備出售字模成品?”
朱聞天本來情緒低落,但是大哥提及向外推廣活字印刷術之事,他還是強打起了精神,畢竟日子還是要過的,即使退出不了場景,也應該有個好的生活基礎不是?
而朱聞天之所以如此干脆利落地出言阻止大哥,正是因為最近在忙碌字模之余,朱聞天也想到了一些推廣方面的事宜,胸中已經(jīng)有些成熟的想法。
這段時間朱聞天已經(jīng)了解到,他所在的場景地點是杭州,背景北宋咸平年間,這是一個在朱聞天印象之中羸弱不堪的朝代,卻是沒有想到此時的杭州城會如此發(fā)達。
此時背景與朱聞天推廣活字印刷術的想法有著必然聯(lián)系。
由于歷史知識的匱乏,朱聞天不清楚歷史上活字印刷術產(chǎn)生之后是怎樣一種情形;但是眼下朱聞天親身經(jīng)歷此事,深知其中不易之處,他不可能放任這項技術無用武之地或者白白送予他人。
即使歷史知識再怎么匱乏,朱聞天也可以斷定,在這個歷史時期的華夏是定然沒有專利存在的,因而護衛(wèi)自家的勞動果實還得依靠自己親力親為。
“大哥,活字印刷我兄弟二人自己還未完全掌握,字模與工序尚需完善,他人看不到便捷之處,亦未必就能接受此物,此乃其一。
其二,即使書肆或者其他人愿意采用活字印刷,其也未必能夠操作得當,尤其保存字模、查找字模步驟十分麻煩,大哥不會令小侖前去為其免費當苦力吧?
其三,即使活字印刷被廣泛采用,大哥與小侖又能夠得到什么好處?恐怕造成的結果乃是雕刻工匠紛紛無事可做,包括大哥自己以及小侖在內(nèi)?哥哥以為然否?”
朱聞天整理思路,將近些時日以來的考慮一一道出,闡述其中利弊,大哥聽后僵持在原地很久沒有動作,嫂嫂則在一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害怕而又著急。
嫂嫂實在是沒有想到,兄弟倆鼓搗了這么長時間才終于有點起色的東西,怎么聽起來沒有一點好處,反而還可能讓一家上下失去做工機會,沒有飯吃呢?
“小侖果然長大了,此事實乃為兄考慮不周,不知小侖是否有何好的見教?”
大哥沉思一陣,深知朱聞天所言有理,臉色已是晴轉(zhuǎn)多云,想來其他人遇到類似的情況也不會高興到哪里去,畢竟花費了這么大的心思,明明才有起色,卻被告知會起到相反的結果。
而大哥的神色之中也帶著一絲期盼,希望“小侖”朱聞天能夠找到好的解決方法,不會造成不良后果,而又能夠使得此前的辛勞不會白費。
“大哥切勿著急,小侖倒是有些考慮,不知是否妥當,還請大哥、嫂嫂指正?!?p> 朱聞天是特意留了時間給大哥和嫂嫂考慮事態(tài)嚴重性的,這會兒被大哥反問,朱聞天知道時機已經(jīng)成熟,于是便再次說出一番話來。
“大哥、嫂嫂,吾等花費時日,勤作不輟,所圖便是使大哥活字印刷的想法付諸實現(xiàn),多少辛苦才換得此時活字之術初步成型。
小侖思來想去,唯有以大哥之名承接書肆印刷工務。如此,大哥自身雕版亦可趕一趕此前落下之工序,分擔一部分工務量居家完成,活字印刷亦可發(fā)揮其作用。
不過大哥需要記清一點,只能答應給書肆提供印刷成品,按照印刷數(shù)量包工完成,彼此雙方都不至于吃虧,而小侖亦可有口飯吃......”
大哥、嫂嫂洗耳恭聽,朱聞天將包工印刷的方法道了出來,并強調(diào)以印刷量結算酬勞,便是為了使活字印刷優(yōu)勢得以最大程度發(fā)揮,同時又不會白忙活。
其實朱聞天還有更深層次的打算,當印刷的業(yè)務量大起來之后,大哥就完全不必再去雕版務工,哥倆開個印刷廠,完全以印刷為生說不得能夠更快發(fā)家致富奔小康。
不過這些都是說不準的事情,朱聞天只是一個高中生,僅僅是受過現(xiàn)實社會的一些熏陶,相比北宋背景之人多一些點子罷了,生活經(jīng)驗卻是少得可憐。
事實證明,朱聞天的想法完全可行,書肆那邊正積壓了不少的雕版和印刷工務呢,大哥以求人幫忙為名向書肆提及代印之事,書肆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按照通常印刷成本進行了計算,先行承包給了大哥50頁印刷工務。
別看只是50頁工務,每一頁都要印刷2000份的,這要是雕版印刷的情況下,僅僅雕版過程大哥就要全力忙活近20天。
在大哥要求提供紙張的情況下,書肆又壓縮了一下成本,站在書肆的立場而言,在不多花錢的情況下,能夠印出書來賣就可以,管你是找誰幫忙呢。
而這50頁×2000份的印刷工作量,交到朱聞天的手上之后,僅僅用了不到10天時間就搞定了,其中主要耗費時間的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不是排版,而是印刷的過程,為此嫂嫂都上手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