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泉徑直走到房間,連她的丫鬟茯兒叫她,她也沒有聽見,她把自己整個埋進(jìn)床里,茯兒追了進(jìn)來,站在床邊不知道在說什么,沈泉一個勁咕囔:“困,我要睡覺,困~”
沈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黑了,水寒蕭還沒有回來,沈泉拉開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擁起來。早上在書房水寒蕭略局促的身形又出現(xiàn)在沈泉的眼前,他那么陌生的舉動是因為他有了別的女人,或者他早就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自己才是第三者。
這時水寒蕭正站在肅的床前,窗外的桃花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綠葉逐漸濃密,朵朵開與別的桃花不同,樹形十分龐大,花型也很大,但樣子輕盈,如今濃密的樹葉映得木屋綠影重重。肅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呼吸緩慢,身上泛著寒意,顯得很安靜。
寒月站在一旁說:“殿下,公子午后突然發(fā)病,還好世子妃不在,屬下趕緊和藏大夫一起把人送回了桃園,無人知曉?!?p> “她去哪了?”水寒蕭問。
“世子妃去屬下府上看望了李微,然后獨自離開,屬下就趕回了王府,派去暗中跟著世子妃的人說,她看到了您和云姑娘在一起。”
“現(xiàn)在呢?”
“世子妃在藕香榭,聽說回來以后就....倒頭大睡,連午飯也沒用?!?p> 水寒蕭暗想這小妮子倒是吃醋了,可是肅現(xiàn)在的樣子只怕哄不了她,也只能委屈她幾天了,遂問寒月:“藏醫(yī)生有沒有說肅這次何時能醒來?”
“按時服藥施針,大概半月可以轉(zhuǎn)醒?!?p> “那你安排藏大夫住進(jìn)來吧?!?p> 寒月答道:“是,世子妃那邊?!?p> “你告訴她,世子這幾天很忙,王可能要回來了?!?p> “可是......”
“寒月,有些事還是等肅和她解釋吧?!?p> 寒月沒有像往常一樣恭敬地回答是,而是略顯疑惑地說:“可是,她一直以為是您,這什么時候能解釋清楚?!?p> 水寒蕭并沒有因為寒月的話陷入思考,而是說:“月,李微是個好姑娘,你們的事不要被上一輩的恩怨羈絆住了,你要用心去看清?!?p> 寒月撇了撇嘴:“還早呢?還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細(xì)作,您可不能輕信?!?p> 水寒蕭忍俊不禁:“月,我還是喜歡你這個樣子,寒伯父去世后,你就變了一副樣子?!?p> 寒月笑了笑:“只是對世間的事有點無措,何況寒蕭你是世子。”
“原來是我這層身份妨礙?!?p> “你這個身份注定要做孤家寡人的,待到我們功成名就了,我就卸甲歸田,你一個人孤苦地熬著吧?!?p> 水寒蕭哈哈大笑:“有得就有失,人各有志,月,如果有一天,我們真得功成名就了,我不信你能放得下權(quán)力,有了再失去和從未擁有是全然不同的?!?p> 寒月沒有說話,無奈地笑了笑,表情恢復(fù)了平靜,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還是去看看沈泉吧,女人失去理智是很可怕的?!?p> 水寒蕭搖了搖頭:“別忘了,月,你的家里也有一個失去理智的女人,何況沈泉又不是我的愛人?!闭f完這句話,水寒蕭覺得心里放松了些。
寒月拿起桌上的一壺酒,猛灌了一口,竹葉酒的凜冽在他喉腔里散開,肅一向喜歡喝很烈的酒。
“寒蕭,我從未見過李微這樣的女子,她果決堅定,智謀過人,不是一個會屈居人下的人。我喜歡她,但是看不透她,我的感覺告訴我她一定有問題,但是我猜不到她要干什么?真怕她會釀成大錯。”寒月慢慢地說。
“或許是你太敏感了,月,不要違背你的心,如果你愛她的話,當(dāng)然,如果她是細(xì)作,我希望你不要著了道,被她迷惑?!?p> “可是,留在忘水的就只有這三個人了,怎么可能什么圖謀都沒有。”
沈泉想了好多怎么面對水寒蕭的方法,要不要問他那個女人是誰,還是什么都不說??墒撬掃B續(xù)幾日都沒有出現(xiàn),前三天沈泉不想見他,暗喜他不來,后來越來越想見他,有點著急,連著寒月也找不到人,沈泉又不敢輕易地去寒月府上找他,因為沈泉知道李微的厲害,也不知道水寒蕭最近在搞什么動作,她不能被李微看穿了。其間,李微約她去見了湘臨一面,湘臨較先前豐盈了一些,看來云大公子對她很照顧,滿面春風(fēng)。因為李微還沒有擺脫寒月的監(jiān)視,三個人也只聊了些家常理短。沈泉像往常一樣活潑打趣,也沒有提到水寒蕭的事。
那次回到王府,沈泉明顯地覺得自己變了,她幫水寒蕭隱瞞了行蹤,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算日子整整有半個月她沒有見到過水寒蕭了,她一邊心不在焉地把披風(fēng)遞給茯兒,一邊想水寒蕭是不是移情別戀了,和那個女人指不定在哪鬼混,心里又一沉。
她只顧想著,卻沒看到茯兒帶笑的表情,一抬頭水寒蕭竟然就端坐在飯桌前,熱氣騰騰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他正拿著一本書在看。沈泉又氣又急,怎么出現(xiàn)幻覺了,還看到那個討厭的人。
結(jié)果那個幻想的人站了起來,把書負(fù)到身后,和氣地說:“你回來了,正等你一起吃飯呢,快坐吧?!?p> 沈泉本該氣惱,想責(zé)備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就變了:“你跑哪去了?”
水寒蕭本來不愿面對沈泉,可是肅沒有按時醒來,而他接到消息,父親明天到達(dá)忘水,到時候自己和沈泉都不得不出席,也就不能再躲下去了。他局促了半日,雖然他很少有失方寸,可是去以丈夫的身份見兄弟的女人他還是有些心亂。
他聽到沈泉這一聲半責(zé)半嗔的怪罪,心頭已然一緊,到了沈泉抽泣的時候,水寒蕭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沈泉沒想到自己心里的委屈會那么多,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水寒蕭看著沈泉嬌俏的臉,低頭道:“你先坐下來,不要哭花了妝,這些菜都是林州廚子做的,不知合不合你胃口,父親明天就到林州了,他等不及要見你呢?!?p> 沈泉聽到水王回來了,心里一驚,猛然清醒,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