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訴,等待,開庭,調解,宣判。
最終,張冬建被判傷害他人罪,入刑一年,緩期一年執(zhí)行,同時,判他支付王宙的全部醫(yī)藥費。
于小果替張冬建付清王宙的醫(yī)藥費后,專門去看了他。
王宙的傷基本好了,倚在床上的樣子很悠閑。判決不全合他意,卻也滿足了。最初從譚小容的口中了解到張冬建和于小果的關系以及于小果的身份時,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于小果是岑明光妹妹這件事嚇到了他。他以為自己要白吃這一頓拳頭了。
還好,于小果沒有把被他軟禁的事公布于眾。一絲喜悅在他心底游蕩:不被追究就意味著有所顧忌,也就意味著這是她的軟肋。
所以,當于小果站到他面前時,他看她的眼神是沒有顧忌的。
于小果一個人來的,手里還拎了一只水果籃:“王博士,快兩個月了還不能起床,傷得很重啊?!?p> 王宙半倚著,笑得意味深長:“小于,失憶癥好了?”
“王博士的藥有奇效,謝謝。”
“該我謝你,謝謝你沒讓我坐牢?!彼抗忾W爍,“小于,到底是你手段高明還是我愚蠢?那天竟讓你倆輕易逃脫了?!?p> “都不是,是天意。老天不愿你這樣的精英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王宙搖搖頭:“我很少受別人的影響,唯有你,我接受了你的勸導接受了你的要求,最后卻失去了自己想要的與擁有的?!?p> “你失去的本就不屬于你,是你太貪婪了。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我只拿我該拿的,多一分燙手少一分傷心?!?p> 王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我心理有問題還是我所擁有的心理學理論有問題?”
于小果泯然一笑:“你還需要學點道學。少點欲望多點淡泊,你會更幸福更充實?!?p> “海達國際老總的妹妹親自上門,不會為了探視我或者跟我討論什么人生觀價值觀吧?”
“你猜對了。我過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哦!我還有用?”
“不可否認,你在精神疾病治療上的確是專家,希望你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什么意思?”
“若冰又犯病了。你當著眾人對她說的話誘發(fā)了她的舊病。想想她受過的生活磨難,想想她對你的忍辱負重,你怎么忍心傷害一個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內心秩序的女孩?”
王宙低下了頭,他荒唐,卻不殘忍,那天如果不是氣急攻心,他絕對不會說那些話,冷靜下來后,他也有過一點點后悔,只是一看到自己被打塌了的鼻子,那一絲悔意就又消失殆盡了。
“我不能再見她了,因為我已成了她病因的一部分。”
“你當年怎么治療的?”
“兩步驟:用藥與心理開導。用藥很簡單,我可以立刻把藥方給你,心理治療就不容易了,有時醫(yī)生都無能為力,除非她遇到了最有耐心最有愛心的人,比如:以前的我?!?p> 于小果沒有再多說,跟王宙要了藥方,禮貌地致謝后,心事重重地離開了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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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冬建坐著于小果的車回到碧水豪庭。
剛到家,開院門的李姐就告訴他們:“若冰又犯病了,家里的東西被扔了一地?!?p> 于小果了解若冰的病情,急忙拿著藥往三樓去。
張冬建比她還著急,一路小跑著,很快就把于小果甩出好遠。
“若冰?!彼呓l(fā)抖著的若冰,輕輕撫摸著她亂糟糟的頭發(fā),“我回來了。張冬建回來了?!?p> 若冰聽到他的名字,迷茫的眼神收斂到他的身上:“張冬建,你去哪了?我害怕?!?p> “別怕,有我在,你別怕?!睆埗ò阉菪〉纳眢w攬到懷里,輕輕拍拍她的后背,“我會保護你?!?p> “王宙死了嗎?”
“沒死?!?p> “我怕他再說我的壞話?!?p> “他不敢。再說壞話我還會再打他?!?p> “我不要你打他,打死他的話,你也要死的。”
“若冰,我不會死,我要保護你,有你在,我哪敢死?”
若冰笑了,眼神純潔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