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雖只是一條狗,但他畢竟是皇上身邊的異種,且還能說話,袁宗皋自然是不敢馬虎對待。
聽得威武大將軍白狗這樣問,袁宗皋還是很恭敬地回答道:“這不是張璁等人被首輔楊廷和他們以莫須有的罪名給抓起來了嗎,我聽聞楊廷和現(xiàn)在在這里,所以我就找到這里來了,想讓楊廷和他們放人?!?p> 袁宗皋說到這些時恨得牙癢癢。
“原來是這樣?!卑坠仿犜诟捱@樣解釋,才稍放寬了心。它是擔(dān)心袁宗皋在目前這種局勢下倒向了楊廷和那邊;若真是這樣那皇上這邊的力量就更削弱了。
“袁大人你認(rèn)為你這樣去找楊廷和那老匹夫,他會放人嗎?”白狗此時甚至懷疑袁宗皋弱智。
“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痹诟抻行o奈的說。誰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后悔自己當(dāng)初做出的投靠朱厚熜的決定。
白狗見袁宗皋這般無奈,在內(nèi)心深處也有些可憐起他來,“今天你袁大人就跟著本將軍吧,看本將軍來如何制他?!?p> 白狗在憐憫袁宗皋的同時,也更憎恨楊廷和那幫與朱厚熜作對的文人。
袁宗皋得知白狗也是為張璁等人的事而來,他心中對皇上油然而生起一股感恩之情。
白狗正帶著袁宗皋準(zhǔn)備往這文翠繡坊闖入時,突然谷大用閃身攔住了他們二人。
白狗見谷大用攔住自己還是有些錯愕,它沒有想到谷大用與自己分開后還是找到了這里。
“二位稍緩一緩,待本官安排在里面的眼線把情報送出來后,我們再行動把握更大一些,否則這樣容易打草驚蛇?!币驗橛邪坠吩趫?,谷大用也就直接說明了來意。
“我說谷大人怎么找到了這里,原來是谷大人在這里還埋有眼線?!?p> 谷大用聽白狗這樣說,也不知道它是褒還是貶,他也只能是回予尷尬的一笑。
谷大用說明了自己的用意,白狗和袁宗皋略作思考也覺得他這種方法更可行,便也沒有再堅持往里面闖去。
時間不長,從文翠繡坊里就走出一個女子,那女子一副妖媚但又不失清純的打扮,袁宗皋看得眼都有些發(fā)直。
白狗對袁宗皋的表現(xiàn)也只能嗤之以鼻。
“荷花姑娘,楊大人可是在里面?都還有些什么人?”谷大用也不將荷花姑娘介紹給白狗和袁宗皋。若不是白狗今日在場,谷大用是不會讓袁宗皋見到荷花姑娘的。
“回谷大人,首輔楊大人并不在里面,現(xiàn)在在里面的是楊公子和禮部的左侍郎羅欽順和吏部郎中夏根本,還有五城都督府的經(jīng)歷殷風(fēng)?!焙苫ㄒ姷降焦却笥檬且桓焙芎ε碌臉幼?。
“哪他們都在說了些什么?”谷大用又接著問。
“這個,奴婢并沒有聽見,他們在議事的時候就把我們趕出來了?!焙苫ㄏ笫欠噶瞬豢绅埶〉腻e誤一樣,說這話時身子就在顫抖。
谷大用也算是一個人物,在如此漂亮的女子面前,一點(diǎn)也沒有憐惜之意,“那就把我們帶進(jìn)去,悄悄地安排在楊慎他們的旁邊?!惫却笥妹畹馈?p> 現(xiàn)在楊廷和不在,谷大用相反覺得這事更能方便行事。
荷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把谷大用他們二人一狗帶進(jìn)她剛才出來的那一偏門。
荷花把他們帶入一個包廂后,谷大用就打發(fā)荷花出去了。
谷大用不知從身上哪里掏出一只小鉆子,他準(zhǔn)備把包廂之間的厚厚隔板鉆一個小孔。
白狗見谷大用這樣做,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它也走過去只是有自己的耳朵貼在那隔板上,隔壁包廂的談話聲便傳進(jìn)了它的耳朵里。
見白狗這般認(rèn)真的樣子,那谷大用也就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很是吃驚地問道:“能聽見嗎?”
白狗點(diǎn)點(diǎn)狗頭,“他們正在說后面把張璁他們怎么處理的事。”
“那他們可曾有議論朝政?”這是谷大用最關(guān)心的事。若是此時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議論朝政,那谷大用同樣可以把這一群人以結(jié)黨營私的罪名抓起來,以此來要挾楊廷和放人。
原本那袁宗皋還不知谷大用來到這隔壁的目的,現(xiàn)在聽谷大用這樣問白狗也算是猜到了七八分。
白狗聽谷大用這樣說,它白了谷大用一眼,“你是呆還是傻呀,現(xiàn)在他們聚在一起,而且還是這么私密的地方,你說他們結(jié)黨營私,亂議朝政,他們不就是結(jié)黨營私亂議朝政啰?!?p> 聽白狗這樣說,谷大用也算是茅塞頓開,同樣為白狗的心計喝彩,更是在內(nèi)心深處也有些忌憚它,認(rèn)為白狗的狠辣不亞于自己。
谷大用說干就干,他轉(zhuǎn)身就對文翠繡坊外埋伏的東廠捕快發(fā)出了抓人的信號。
不一會白狗他們所在的包廂外就傳來了叫喊聲和謾罵聲,“你們他媽的長長眼睛,老子是翰林院的修撰楊慎,我父親是首輔楊廷和?!睏钌髋逻@些東廠的人不認(rèn)識自己,把自己的父親也抬了出來。
“你們私自聚會,議論朝政,結(jié)黨營私,抓的就是你們,老子才不管你父親是誰?!睎|廠的人中有人回了楊慎一句。
這些話聽在羅欽順和夏根本耳中是那么的熟悉,此時他們終于明白了這是皇上的勢力開始對閣老集團(tuán)的報復(fù)。只是首先折損的是他們,他們心有不甘。
楊慎還再做作無謂地掙扎,這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文翠繡坊再一次地安靜下來。
谷大用見大事已了,便對白狗說:“白將軍是否要到我東廠去看看審的結(jié)果?”谷大用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里是不想要白狗到他東廠去的。在谷大用的心目中東廠就是他的地盤,是不想別人去染指的,更何況白狗還是皇上身邊的--狗。
白狗是知道谷大用心里的想法的,但它并不會考慮谷大用的感受,只是它現(xiàn)在不需要到東廠去。在白狗的心目中除了危及到朱厚熜的生命安全之事,那最大的頭等大事就是它自身的修煉。
白狗感覺到它只有呆在紫禁城里接受那皇氣的浸淫才略有寸進(jìn),當(dāng)然最好的地方就是金鑾殿上和朱厚熜一起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時見效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