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淇澳摩挲著手里的紙條,心里思量著楚云夭在信上所寫。
他眉頭微微蹙著,垂下眼眸,喃喃自語道:“上尊提出讓楚柯迎娶公主……這我倒是未曾想過,不過如此一來倒是很好,楚柯眷戀云夭,自是不會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公主嫁了楚柯,也免去云夭心里的一個牽掛,日后發(fā)生了什么,也省得因為顧念公主而牽絆住了手腳。”
楚柯喜歡楚云夭,是他不久前才看出來的,不過楚柯也從未在他面前掩飾,而是以一種少年郎的占有欲一般來告訴他,對此他只覺得莫名奇妙的好笑。
“只是,”他眨了眨眼,眼里亮光隱隱掩下,換上了思量,“上尊雖不知楚柯對云夭的心思,但楚柯現(xiàn)在跟著云夭,想讓他對我們不利也不大可能,在這關(guān)鍵時候,做這擺明了對我們有利的事情,他這是另有什么別的安排還是和以往一樣只是由著性子亂做事,若是后一種,也未免太過任性了一些?!?p> 正想著,小九在門外輕輕敲門打斷了他的思路,小九低言道:“大人,人都來齊了?!?p> 無須明言,淇澳已知曉他指的人是誰,他回道:“請進來吧?!?p> 現(xiàn)下先把楚柯迎娶公主的事情放一放,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不過這件事,他也放在了心上,日后一定再好好思量思量。
至于楚云夭和楚柯去大遼,他倒是不是很擔(dān)憂,他相信楚云夭自己處理的好,他現(xiàn)在只要最大程度掌握好京城的局面就是了。
“咯吱”一聲,門打開又閡上,屋里燭影搖曳,投出的影子印在窗紙上,忽明忽暗,閃爍仿佛人心。
屋里的私語聲蕩了起來。
五日后。
拿著通行的令牌,一路沒有絲毫阻礙的進入了大遼。
剛出小旅店的時候兩人為了方便趕路租了馬車,在進大遼之前辭了馬車,步行入遼。
楚柯將令牌收回到懷里,看著街邊的小攤小販笑道:“雖說隔著不遠,大遼和楚國人講話的口音還是有區(qū)別?!?p> 楚云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應(yīng)道:“所以說鄉(xiāng)音最是讓人心生親近的,一聽就仿若歸鄉(xiāng)?!?p> “走吧,”楚云夭指指前面遠處的一個客棧道:“我們先去那邊定一間房?!?p> 說完,看到楚柯的臉忽然可疑的紅了一下,楚云夭挑眉不解道:“怎么了?”
楚柯?lián)u搖頭:“無事,走吧?!?p> 雖然知道楚云夭只是無意間說定一間房,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然而誰知才有意義并不是無意講講,她是真的只定了一間房。
這客棧是大遼太子的產(chǎn)業(yè),上面早就吩咐了下來,楚云夭進門遞給掌柜一塊小小的玉佩:“開一間房?!?p> 掌柜收下了玉佩,心領(lǐng)神會的向她笑笑,交給她一把鑰匙:“還是原定的時間。”
楚云夭點點頭,接過鑰匙跟著店小二去客房。
楚柯和楚云夭一前一后上著樓。
找到房間打開了門,店小二行了禮也沒有多言語便退了下去。
楚柯閡上門,看著不算狹小卻也明顯放不下兩個人的房間,促狹的笑道:“莫不是最近府上缺了銀兩,還是你出門銀票沒帶夠,怎么只定了一間房?”
包袱里只拿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倒是不怕人拿,楚云夭將包袱隨意的往床鋪上一扔,坐在桌邊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凈,這才拿白眼翻他:“你是好久沒出門傻了不曾,當(dāng)然是因為要在這間屋子里碰頭又不需要真的住下,晚上他們的人來了我們就直接趕路離開?!?p> 楚柯蹙眉道:“今晚便直接去嗎,我還以為要修整修整,商討一下見面后的對策?!?p> 楚云夭起身道:“商量什么,這件事不用你插手,你就當(dāng)跟著我結(jié)識結(jié)識人便罷了。走吧,出去逛逛?!?p> 楚云夭總是有一種很好的心態(tài),雖然接下來可能面對種種困難阻礙,她卻總能在現(xiàn)在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安心的吃喝玩樂。
可能是因為這座城與楚國實在離得太近,所以各處的差別都不大,逛了一圈覺得沒什么奇特之處,兩人便早早回了客棧。
有說有笑的剛進客棧的門,便接到了掌柜的眼神示意,知道是太子的人來了正在他們房間里等著,楚云夭小聲和楚柯嘀咕:“比定好的碰面時間早了一個時辰,這倒是重視我?!?p> 楚柯輕輕碰碰她的胳膊,言簡意賅道:“閉嘴,回房?!?p> 楚云夭沒反駁,退后一步,由楚柯率先上了樓。
這次她沒有化用身份,為了表示慎重與重視,直接明了了身份,所以來迎接她的人身份也應(yīng)該不凡。
楚柯在前面輕輕打開門,楚云夭掛著一抹淡笑迎上屋里人的目光。
只一眼,她便怔了怔,原因無他,只是里面端坐那人正是之前與她和楚柯會面的人,叫……對了,越影酌。
越影卓在看到楚柯第一眼時先是挑眉笑了起來,然而這笑意還沒深到眸里便又僵住了,他將目光移到了楚云夭身上。
他們進門前他是按捺不住的激動與欣喜,看到楚云夭時卻微微蹙了眉,思索了一會兒接著便成了恍然大悟,然后是深深的后悔與自責(zé),痛苦,悔恨……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看不分明。
當(dāng)年楚云夭易了容,楚柯確是沒有,如今他認出了楚柯,自然能根據(jù)身型與他們的關(guān)系認出楚云夭。
原來……便是她。
越影酌轉(zhuǎn)過頭,一邊搖頭一邊輕輕地自嘲一笑,眉間全是無奈與后悔,然后才轉(zhuǎn)回來接上她的目光
楚云夭知他是認出了自己,但為他一連串的反應(yīng)怔住了,立在原地一時沒有言語。
越影酌望著她,眼里是看不懂的復(fù)雜深情與落寞,對著她笑開:“我乃大遼皇子葉尹,見過少尊主?!?p> 這句話,他憋了十幾年,終于可以對著她坦坦蕩蕩的講出來。
可是卻是錯過了。
軒九酒
我覺得自己被罵了,因為懶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