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遲來的清醒
“不行！”聽到金老族長的提議，金武吉果斷拒絕說。金武吉說道：“要走一起走！該是我的責(zé)任，后果就由我來付好了！”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抱著那件事不放嗎？”看著城中越聚越多的明軍，金老族長呵斥道兒子說：“我說過我早就不將那件事放在心上，當(dāng)年你在決戰(zhàn)前將擅自做主，不讓金族參戰(zhàn)關(guān)外起兵之事，我當(dāng)時確實很生氣！可是那是當(dāng)時，后來戰(zhàn)爭過后，我心中就想過，如果當(dāng)時即便我在場，我就真的能扭轉(zhuǎn)局面嗎？可是你為什么都到這個時候都不愿意放下呢？其實那件事你做的對，這么多年你為了背了叛徒之名，但是你救了整個金族啊，今天你就不能為了金族再做出一次對的決定嗎？”
聽到父親的責(zé)罵，金武吉整個人清醒過來，其實他早該清醒了！在金烏殺死李游擊之后，他就一直心存僥幸，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先是想著漫天過海，然后又抱怨父親，心中甚至想著要不是父親這么多年，對那件事一直放不下，所以將他對朝廷的抱怨一直傳給兒子，甚至告訴了兒子神廟的地下通道，才會發(fā)生這么多事情。即便后來被副總兵識破，他還是心中希望著朝廷出面，不愿意面對真正的現(xiàn)實。
正因為這一大推的反感，不愿和朝廷作對，才到了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如今想來，當(dāng)初隱瞞的方法真的有用嗎？先不說金烏一路上手段幼稚，到處都是破綻，就是仔細一想也能推算出兇手是金烏，尤其是在金族時那么多人看見他們和李游擊的矛盾，之后更是連連失智，簡直不像平時的自己。
如今面對不得不接受的現(xiàn)實，被父親一頓責(zé)罵他終于清醒過來，他是族長，是父親，是丈夫，更是兒子，他怎么能在這樣的時候沉淪，陷在自己的痛苦里不做出抉擇。
看著越來越多的敵軍，他回答道：“父親，你說的對！我不該一直抱著過去不放，我是族長，我有責(zé)任?！苯又Z氣一轉(zhuǎn)說道：“但是我還是個兒子，恕我不能丟下您不管！最后我要謝謝您，解開了我心中多年的結(jié)！”說著示意手下將金老族長強行拉上，對著眾人說道：“各位我們走，先去族長府！”說著下令全體士兵朝著城中走去。
金老族長一頓大罵，本想讓兒子先走，沒想到徹底叫醒了兒子，看著心態(tài)大變的兒子，他也無可奈何，只好跟著大隊伍前進。
于是他們一路上重出路上敵人和騷亂的自己人的包圍，順便聚集周圍失散的族人，很快就來到了城中央的族長府。
還好這里位于城中央，敵人的人馬還沒有達到，于是他們沖入府中，不顧不得什么規(guī)矩，直接朝著后院去尋找金烏和妻子、岳母。
整個族長府，在這個時刻早已經(jīng)亂做一團，府中的下人早已跑掉，只剩下空洞的房間和被翻亂的家具。
進了后院，金武吉已經(jīng)去就碰到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妻兒和岳母。
“夫君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府外亂成這樣？”剛見到金武吉，妻子就問出心中隱藏已久的問題。
情況已經(jīng)成了這樣，隱藏已經(jīng)沒了意義，金武吉直接說道：“明軍入城了，現(xiàn)在整個城都亂了，你們快去收拾東西，咱們準備沖出去！”
“什么？”聽到金武吉的話，岳父和妻子吃驚的說道，雖然他們聽見府外的聲音，心中早就有了這個猜想只是親耳聽到還是不由得叫出來。
“你們快去，現(xiàn)在時間不多了，咱們得趕緊走！”金武吉催促到。
“那你岳父呢？他怎么樣了?”岳母問道。
金武吉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岳父說要殿后，之前還好好的，可是之后就不知道為什么一股敵軍就沖進城里，然后整個城就亂了！不過您不必擔(dān)心，這次我事都因我們而起，我無論如何也要救出岳父！”金武吉肯定的說道。
聽到金武吉的話，岳母瞬間臉色蒼白起來，再也聽不清金武吉后面的話，整個人也神情恍惚起來。
看著岳母的樣子，金武吉知道這樣的消息要她一個年過半百的人接受，著實是有點難。可是如今外面大軍已到，留給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實在無法隱瞞。
金武吉無法，只好示意妻子安慰母親，然后趕快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接著他叫住金烏，說道：“金兒不用過去，你母親會給你收拾東西，我有話和你說！”
接著將旁邊已經(jīng)徹底蒙圈，呆呆站在那里的金烏拉到一邊說道：“金兒，你……”說著卻哽咽起來，他知道這次已經(jīng)兇多吉少，以后可能再也沒辦法看著兒子長大了，不由得潸然淚下。想到這里他抱住了兒子，他這時才想到自己從沒有好好這樣抱過兒子。其實比起一般的孩子，兒子還是很懂事，也很重感情，只是自己平時對他太嚴格了些，要是有機會……，一時間他心頭有萬千話，卻不知該怎么說出口。
……
金武吉妻子帶著母親走進房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忍著眼淚說道：“母親你不用擔(dān)心，父親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您在那坐著休息一會，等一會跟著我們走就好了，武吉一定能救回父親?！闭f著說著卻忍不住淚水，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么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變成這樣呢？她忍不住想到可能已經(jīng)死去的父親，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淚水。于是她背過身子，捂住嘴，不讓母親看見自己的眼淚。
一旁的老母親卻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見，只是嘴中絮絮叨叨念叨著：“他沒事，沒事！”
金烏母親很快就收拾好了要用的東西，其實根本沒什么東西。他拿著包裹裹住東西，看著坐在椅子上失神的母親，強顏歡笑到：“母親咱們走，一定可以遇上父親！”說著攙著母親走了出去。
看著夫人走了出來，阿大連忙催促族長說道：“‘族長好了沒有？咱們是不是該出發(fā)了？”
聽到阿大的催促聲，金武吉知道現(xiàn)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一切還等著他做決定。于是他牢牢抱住金烏，開口在他耳邊說道：“好好活下去，就算以后沒有爸爸和媽媽陪也要過的開開心心！”想了想還是吩咐道：“你出走之后，去找你佟叔叔，讓你佟叔叔帶你去見遼東六扇門大捕，就說你是我兒子！”說著耳邊又響起阿大的催促聲，再也沒時間吩咐什么，只好帶著金烏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