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吾為避免引火燒身,不敢像先前對付鄧肯、黑那般玩命搶攻,反倒采取了防守之勢,伺機而動。可繞指柔劍法歷經(jīng)千錘百煉,陸奇又用得滴水不露,縱使他瞪得雙目酸澀,仍找不到一絲縫隙來。
只是劍法上雖沒漏洞,劍上卻出了差池。石墨劍材質(zhì)柔韌,兼具土、水兩屬性,而水火天生不相融,三昧真火的到來,不僅使劍的搖擺幅度減弱,連火的溫度也一并大降。
待刀劍”乒乓“相交數(shù)合,仇吾終于發(fā)現(xiàn),劍上的火焰對自己根本構(gòu)成不了威脅,登時長嘯一聲,轉(zhuǎn)守為攻,挺身連劈三刀。他手中的靈刀由玉鋼鑄成,特質(zhì)為銳化,而金系血氣同樣最利單體殺傷,兩相疊加之下,只聽得”咔嚓“一聲,石墨劍竟應聲而斷!
仇吾“哈哈“一笑,快意道:”你曾毀我虎牙,這次就當是禮尚往來了!”
陸奇嘴角泛苦,這石墨劍雖只是下品寶器,但卻與繞指柔劍法相得益彰,頗得他喜愛,不想還沒用上多久,便“鞠躬盡粹”了。正感到悲戚,忽又想到:“方才那刀勢如霹靂,即使我拿的是中品寶器,只怕也再劫再逃。市場上,下品寶器作價三百,中品則高達兩千,如此說來,倒給我省了......一千七百枚銀幣?!”言念及此,臉上的愁云頓時退散,反倒眉開眼笑起來。
仇吾見他不悲反喜,當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袋,心道:”這哥們莫不是瘋了?“話雖如此,手下仍不留情,提刀向陸奇胸口疾刺過去。
此時石墨劍已斷,三昧真火已消,陸奇黔驢技窮,只好踩起九宮步與他周旋。揮空數(shù)刀后,仇吾瞅準時機,左掌中陡然噴出一條血氣鎖鏈。陸奇再次被縛,正準備重燃三昧真火,可就在這時,仇吾突然痛呼一聲,踉蹌后退。陸奇定眼望去,只見一只骨爪不知何時破土而出,狠狠攥緊了仇吾的腳腕!
陸、仇二人均見識過森白骨爪,頓時明白,黑正潛伏在附近。
相比起陸奇,仇吾對黑更加警惕,忙調(diào)轉(zhuǎn)刀頭,先劈砍起骨爪來。
陸奇見狀,倒也不忙著施展三昧真火陣了,畢竟三品陣法對血氣的消耗極大,況且他還有別的手段脫困。如今陸奇連升兩級,氣血已十分旺盛,只見他緩緩深吸口氣,便在下一刻,兩臂上的肌肉驀地如山脈般墳起!血氣鎖鏈猛地一顫,竟被撐得向外擴張,不過片刻工夫,便被陸奇成功掙脫開來!
與此同時,仇吾也恰將骨爪剁碎,攔腰便向陸奇掃出一刀。
陸奇手握著那半截斷劍,正不知該如何是好,黑及時閃躍到他的身前,湖中劍略一圈轉(zhuǎn),便將襲來的靈刀攪得一偏。
陸奇心下一松,凝望著黑的背影,暗道:”這姑娘生得真?zhèn)グ?.....“幸虧這句話沒出口,否則人家反手就是一劍,他八成得透心涼。
黑一面遭受著陸奇的腹誹,一面抵抗著仇吾的攻勢,一面問道:”二丫在你那?“
陸奇愣住了,他蘇醒時壯志凌云,啥也沒管就直接竄出了暗室,而當時蔣仲已將二丫拋出宅邸,他卻對此事毫不知情。憑借著印象,陸奇朝倒塌的西廂房一指,”她還埋在下面!“
黑眉頭一皺,尋思:“之前小家伙不是已經(jīng)出來了嗎?怎么又進去了?”余光一掃,沒見著蔣仲的身影,推測是他畏懼仇吾,所以帶著二丫躲進去逃難,倒相信了陸奇的話,說道:“我來攔住他,你帶二丫先走!”
”好!“陸奇也不客氣,貼著院墻,準備避開交手的二人迂回過去。
仇吾倒不認識什么一丫二丫,可見陸、黑兩人鄭重其事,心知那必是極緊要的東西,腳步漸漸向里側(cè)橫挪,想要堵住陸奇的去路。黑看破了他的意圖,冷哼一聲,出劍速度霎時間激增。仇吾疲于應付,只得任由陸奇經(jīng)過。
陸奇很快來到洞口邊,踢開掩在上面的磚瓦后,他卻沒急著跳下去,而是瞧了會兒黑、仇二人的交戰(zhàn)。他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仇吾在得到靈刀之后,跟吃了藥似的后勁十足,黑此時雖處于上風,時間一長,只怕會兇多吉少。陸奇不再耽擱,一躍跳入暗室。
暗室之中,螢光陣依舊散發(fā)著強光,與爐鼎中的火光交相輝映,將室內(nèi)照耀得一覽無余。
陸奇來回一掃,二丫當然沒見著,但卻注意到,鐵樁上正縛著一具斷了四肢的巨大骨架!這正是貔貅的尸骨,它飲恨而終,血肉盡數(shù)化為怨氣,因此只留下了殘骸。
陸奇倒沒如何驚訝,只道它死后就該是這副模樣,兀自沉吟:”她既不在外面,又不在這里,想來在我破境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了院子。“于是放下心來。他將視線移向貔貅,身為地支神獸,這些骨頭理當價值不菲,于是走上前去,將其收入虎戒。
正要離開暗室,忽見無數(shù)瓦片從洞口跌落,隨后光線稍暗,只聽”鐺“的一聲巨響,卻是那扇鐵門倒將下來,蓋住了洞口。
鎖頭已被二丫截斷,陸奇倒不擔心出不去,只是外頭黑正和仇吾打得不可開交,自己出去后又該當如何?徑自離開,留黑獨自一人和仇吾拼命?那姑娘若因此丟了性命,自己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話又說回來,這仇吾怎么突然實力暴增,而且大開殺戒了?剛想到這里,仇吾那雙赤紅的雙目便浮現(xiàn)在了腦海中,和數(shù)月前二丫入魔時極其相似。
猶豫片刻后,陸奇一抹虎戒,取出羅威筆及最后的那枚靈符,提筆在石符上快速繪起清心陣來。
鐵門外,黑大為光火:“就那屁大點地方,你也能耗那么久?是眼睛瞎了,還是想讓老娘死?。 ?p> 黑當然有理由埋怨,為了掩護陸奇,她這段時間一直全力出手,拼著血氣枯竭,才勉強壓制住了仇吾,可這畢竟是權(quán)宜之計,陸奇要再不離開,她怕是也得留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