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攻其不備
陸奇上下打量著田飛光,覺得這夯貨好大的口氣,不說自己,居安歌可是血丹境??!是誰給了他這么大的勇氣?
田飛光見他二人面色古怪,遲遲不作應(yīng)答,不耐道:“誰先來?”
二人不置可否,小心地戒備著四周,在他們想來,田飛光之所以敢如此頭鐵,必然是在暗地里設(shè)下了埋伏。
其實事情并沒那么復(fù)雜。城尉混戰(zhàn)時,居安歌主動退出,田飛光沒見過他出手,誤以為對方是個水貨加慫貨,所以一直沒把居安歌當(dāng)回事兒,否則這時候打死他也不會主動往南墻上撞??!
田飛光錯誤估計了形勢,因此信心爆棚,此刻見陸奇不敢應(yīng)戰(zhàn),囂張道:“一個人不敢?那你倆就一起上,來多少老子打扁多少!”一個實戰(zhàn)低能的禿頭陣師,一個搖唇鼓舌的白面書生,二人齊上又何足道哉!
眼見田飛光都蹬鼻子上臉了,陸奇眉頭一皺,對居安歌道:”再讓這夯貨胡說下去,咱們就威嚴掃地了,那以后還怎么帶隊伍?要不你給露上兩手,讓他長長教訓(xùn)?“
居安歌自然不會怕了田飛光,但他有心瞧瞧陸奇的本事,所以推辭道:“在下血氣耗損甚重,如今尚未恢復(fù)至一半,還是陸兄來吧?!?p> 陸奇心道:“你有兩成功力就足夠碾壓他了!”剛準備把皮球踢回去,又聽居安歌道:”而且在下可以遠程驅(qū)物,倘若待會兒有什么不測之事發(fā)生,也方便從旁施以援手?!睆木仍慕嵌葋砜?,自己的確不如對方,陸奇便也不再打太極,輕輕地點了點頭。
田飛光見陸奇獨自走上前來,輕蔑道:“就你一個?”
陸奇從虎戒中拿出了石墨劍,回道:“有我就夠了,開干吧!”
”不布陣你打個屁!”田飛光拄刀于地,一副松松垮垮的架勢,口中道:“先讓你——“話剛說到一半,只聽”嗖“的一聲,陸奇雙手持柄,推動石墨劍朝他的胸口筆直刺去。
田飛光雖沒料到陸奇說打就打,但他畢竟身經(jīng)百戰(zhàn),應(yīng)變的能力非同一般,此前雖然站得不丁不八,但甫一察覺到劍來,左腳登時一退,而右手則提起鬼頭刀橫于胸前。同時兩膝微沉,就等防下這一刺擊后,立馬暴跳而起,使一招從天而降的劈砍。
他這一系列的應(yīng)對已然不俗,但繞指柔劍法又豈是好易與的?石墨劍明明將要撞到刀身,可就在此時,它突然化身成了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反曲著腰身猛地向上方挑去。劃過四分之一圓弧后,劍尖竟已抵至田飛光的下頜,只需再往上個三四寸,怕是會戳穿他的舌頭!
田飛光緊抿著雙唇,為的是牽扯起頜下的皮肉,同時雙眼暴瞪,顯然被這神出鬼沒的一劍嚇得不輕。
周邊數(shù)千士兵嘩然一片,這個結(jié)果可大大出乎他們的預(yù)料。尤其是兩千護林軍,他們遭受圍困,先前又見陸奇、居安歌二人罵不還口,還以為自己的上司是銀樣蠟槍頭,不由得士氣消沉,此時目睹陸奇僅用一劍便制伏了那個跋扈的田飛光,精神大震,一舉掃清了先前的頹勢。
居安歌眼中同樣是異彩連連。通過手中的情報,他猜測陸奇可能是圣人,心中其實并不篤定,倘若原先他只有七分把握,在見識到如此詭異莫測的劍術(shù)后,心中又將算珠往上撥了一顆。
相比之下,倒是蔣氏兄弟淡定得多,畢竟他倆早已親自領(lǐng)略過繞指柔劍法,但縱使如此,這倆也未能超然物外。因為田飛光隸屬于仇吾,對他們而言,這廝就是條走狗,眼下見他吃癟,弟兄倆自然心懷大暢。
真正能做到古井無波的,在場的唯有陸奇一人。
他和田飛光曾并肩作戰(zhàn)過,此人有幾斤幾兩他早已摸清,所以早在這一劍出手時,陸奇便預(yù)想到了當(dāng)下的境況。
陸奇和田飛光又沒深仇大怨,沒必要非得破道皮,見絲紅,點到為止就行了,于是自行撤回了石墨劍。
田飛光脫離了險境,趕緊吞下了那口八二年,呃......珍藏多年的唾沫,并揉捏起了僵硬的脖頸。
陸奇則笑瞇瞇地道:”田統(tǒng)領(lǐng),冤有頭債有主,關(guān)浩和容戶發(fā)生了沖突,應(yīng)該由他倆斗去,何必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而且你看,將士們剛從眩光林歸來,身受重傷,都趕著回營地歇息呢,你還是快給我們放行吧!“
這句話其實是個臺階,但田飛光哪里肯下!他得令來此示威,結(jié)果卻反遭打臉,這時候真要灰溜溜地退了,那以后還怎么抬得起頭來?于是惡狠狠地道:“其他人都可以豎著離開,你得給老子躺著出去!”話音剛落,他招呼也不打一個,握緊刀柄,飛快地朝前方橫切而去。這已經(jīng)算是偷襲了!
陸奇面上雖含笑,心里卻始終戒備著,見田飛光聲勢一變,立即繃緊了腿部肌肉。鬼頭刀剛挪出三寸遠,他便用猿猴轉(zhuǎn)身躍至右側(cè),旋即左足一踮,再次利用猿猴轉(zhuǎn)身變向。這兩下走出了個“V”字,結(jié)果讓他直接貼到了田飛光身后。
田飛光大驚失色,剛止住刀勢,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聽到數(shù)千士兵再次嘩然,與此同時,一股涼意直透自己后心!
“田統(tǒng)領(lǐng),剛才那一刀可不太地道??!”陸奇將石墨劍稍稍往后縮了縮,口中不忘揶揄道。
田飛光冷哼了一聲?!澳阕龅?,老子就做不得!”
陸奇頗感無語,這怎么能相提并論!他出手前可是提醒了的,是這田飛光自己心生輕視,不做好防范,他總不能喊:“你準備好,這一劍要刺過去了。對了,我可是很厲害的!”
跟這種夯貨講理只會自討沒趣,所以陸奇并未就此事爭個面紅耳赤,而是笑道:“你確實也做得,但做得......不怎么樣?。《家呀?jīng)連續(xù)兩次落我手里了,服不服?”
”服個屁!“田飛光氣呼呼地道,“咱們是軍人,就得按軍人的方式來打!剛才那都是啥?不作數(shù),不作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