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奇知道,自己只要一起身,這靈石鐵定會被二丫立即奪走,于是佝僂著上身一動不動。尾鞭不間斷地抽打在他的后背上,發(fā)出“啪啪”脆響,由于沒有血氣防護,陸奇的后背頃刻間便已皮開肉綻。
二丫急于想得到靈石,而眼前這塊牛皮糖已惹得她火冒三丈,只見她“呀”地長嘯一聲,繼而猛地縱身躍入高空,兩爪相合,八趾交錯,同時飛快地扭轉(zhuǎn)著身軀,愣是把自己改造成了個電鉆!
二丫牌電鉆戳破空氣直竄而下,眼看就要把陸奇扎個對穿,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陸奇忽地撐地后躍,來了招旱地拔蔥,躲是躲開了,但由于這招旱地拔蔥動作過大,牽動了他本已受重創(chuàng)的肌肉,背部傳來的陣陣火辣搞得陸奇欲仙欲死。
反觀另一邊,二丫收勢不及,就如箭魚刺入海岸一般,小家伙一頭直接埋進了泥土里!
陸奇正擱邊上按摩背部,見二丫一時間在泥地里掙脫不出,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氣沖沖地飛奔上前,對著她那兩瓣朝天的屁股蛋子狠狠來了套十八拍,“啪啪”之聲落在他的耳中,無異于鶯聲燕語、林籟泉韻,那叫一清脆動聽。
二丫自然怒極,張開嘴巴就欲來聲咆哮,可惜她忘了自個兒的腦袋正卡在地下呢,聲音尚未發(fā)出,嗓子眼登時就涌入了一坨子的泥土。她連忙緊閉雙唇,只是拼命地晃動尾巴,想要亂槍甩死外頭那鳥人。
剛甩動了四五下,一股奇異的靈流突然間包裹過來,二丫只覺得自己仿佛正置身于一眼溫泉——哦,自己這輩子還沒蹚過溫泉呢,重來重來。仿佛正置身于盛滿熱水的澡盆之中,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好像還有個仆人在給自己搓背...對,就是那個叫陸奇的,他好扣門的,一百顆松子都不給我。
伴著清心陣的運轉(zhuǎn),二丫緊繃著的身軀逐漸舒展開來。這股暖流將她心頭的戾氣如塵垢那般洗滌干凈,瞳孔中的血芒業(yè)已消散,雙眸恢復(fù)了原先的清澈靈動。神智清醒后,她老實下來,一直擱外頭亂晃的尾巴也軟綿綿地垂到了地上。
陸奇瞧見后并未立即施以援手,誰知道小家伙入魔后會不會靈智大增,見脫困不得便來一出詐降。他耐心等待,直至靈石耗盡,清心陣自行停止,這才拽著二丫的尾巴,跟拔蘿卜似的將她薅了出來。
重見天日后,二丫忙不迭張口嘔出泥土,然后噗動雙唇噴出殘存的沙粒,過了半晌,才抬起爪子抹了抹嘴唇。整個過程她一直背對著陸奇,不敢轉(zhuǎn)過身去,因為方才她雖然入了魔,記憶倒一絲不落地留在了腦袋里,一想到自己剛剛把管飯的抽得那么慘,就感覺脊梁骨中有股涼氣在上下流竄。
算啦,世上沒有賣萌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就土下座吧!
二丫打定主意,狠狠揉了揉臉,擺出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不料剛轉(zhuǎn)過身去,鼠軀頓時就是一震——她非但沒從陸奇臉上看到怒色,相反,對方還含情脈脈地凝望著自己,只是他雙眼閃閃發(fā)光,兩顆瞳仁化為了“¥”!
自從二丫凝聚出了靈石,在陸奇的眼中,她就不再是只耗子,而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只要二丫制造出萬八千顆靈石,自己完全可以用一半賣一半。
發(fā)家致富,就在今朝!
陸奇趕緊催促二丫行動起來,可是二丫卻直搖頭。一人一獸比劃了半天,陸奇最終頹然一嘆,原來她這神通還有限制,一日凝聚一顆不說,凝出的還只能是下品靈石。難怪小家伙先前魔怔時,沒繼續(xù)操控靈氣打擊自己呢......
發(fā)財大計泡了湯,陸奇只得迅速擺正心態(tài),重新出發(fā)去千金商會。
到了商會,陸奇拿出二百五十枚銀幣兌換了兩顆中品靈石及五顆下品靈石。中品靈石只是用來應(yīng)對不時之需的,有兩顆足矣,反正這半年自己就呆在城中,缺了可以隨時來換,沒必要一次性買太多。
下品靈石倒是處處用得著,出客棧時陸奇還打算多準備些的,但眼下二丫既然每天能下一顆蛋,呃,每天能凝成一顆下品靈石,估摸著也差不多夠用了,所以此次就只買了五顆。
眼下距離拍賣開始只剩小半個時辰,陸奇想到馮程手中的那塊暗黃色石頭,有心參與其中,倒不是想買,只是想確認它是否真是靈材,以及馮程是否會賣。但如今他的后背上淤青道道,實在是疼痛難耐,盤算了一下,得,先別八卦了,還是趕緊覓個犄角旮旯,讓二丫給自己療療傷吧,于是在換得靈石后便匆匆離開了。
也虧得陸奇提前走了,否則他恐怕就要白等一場,倒不是馮程沒上門,實際上,他如今正坐在千金商會一樓的鑒寶室中,之所以說會白等,是因為——
“客官,你的這塊雄黃石材質(zhì)一般啊,唔...沒資格上拍賣會?!?p> 柜臺內(nèi)側(cè),鑒寶師在勘測了好一會兒后,終于做出了判斷,而他手中拿著的,正是那塊暗黃色的石頭。
馮程聞言一怔,“嗖”地站起身,雙手撐著柜面急道:“您老怕是打了眼,我的這塊雄黃石那可是靈材啊,怎么會上不了拍賣會?!”
“呵呵,老朽就算是瞎了眼,總也不至于連靈材、寶材都分不清吧?!澳氰b寶師卻也不惱,將那塊雄黃石輕放在柜臺上,然后雙手推到馮程面前,”眾所周知,靈材是放不進芥器的??凸伲闳羰遣恍?,大可親自確認下。”
馮程聞言雙眼一亮,立即伸出手去,戒指往那雄黃石上一碰,就見那塊石頭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探察了下戒指內(nèi)部,馮程的臉色忽然變得一片鐵青,那雄黃石可不正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里頭。證據(jù)確鑿,它就只是塊純度不高的寶材而已!
可是...不對啊,這塊雄黃石可是從那熊瞎子嘴里吐出來的,怎么會是個廢材?難道...難道是它在戲弄我?
言念及此,馮程面色陰沉似水,雙眼中隱有血芒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