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密訓(xùn)結(jié)束、漁村老頭
兩個月的時間不算短,但終究還是過去。
今天是秘密集訓(xùn)的最后一天,同時也是公布最后一次考試結(jié)果的日子。
和以前發(fā)布成績單的方式不同,這次的成績直接由教師一個一個報出。
不出所料,荀缺每門課程都在95分以上、甚至有四門達到了一百分!
“……薇爾莉特?!?p> 終于到薇爾莉特,基爾伯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方言100,地理100,文學(xué)65,歷史100,人文62,政治100,生物100,軍事100?!?p> “呼——”不由地長舒了一口氣。
至于維爾利特的文學(xué)和人文為什么能及格?因為她幾乎把整本教材都背了下來!荀缺還為專門為她押了幾百上千道例題,不需要理解、只管背就行!
可就算是這樣,主觀發(fā)揮的題目依舊是慘不忍睹;最終只是勉強及格。
無論怎么樣,秘密集訓(xùn)還是結(jié)束了;小隊中的九人全部過關(guān)!
“軍部原本決定,考核不及格的人會被踢出計劃;現(xiàn)在看來,這個命令也沒用了。”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框:“然而這只是剛剛開始、接下來還有更艱難的任務(wù),祝你們好運?!?p> 為期兩個月的秘密集訓(xùn)結(jié)束,接下來便要潛入北方聯(lián)盟境內(nèi)。
這兩個月里,老將軍幾乎一直待在三樓、和荀缺等人的接觸也非常少。
今天,他終于走下樓梯。
荀缺等人早就在一樓排好隊列,向這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將軍敬禮。
“聽說你們都通過了測試,我很欣慰?!崩蠈④姀纳弦驴诖〕鲆话谚€匙:“在壁爐灰的底下、有一個連通到港口之外的密道,你們從那里出去,然后向南走十公里、到達一處小漁港,接下來的行程會有人為你們安排?!?p> 向前一步、接過鑰匙,荀缺又行了一個軍禮:“遵命,將軍!”
將壁爐中的灰燼清理干凈,果然出現(xiàn)一層黑色鐵皮翻蓋、被一把黃灰色大鎖緊緊鎖死。
荀缺將鑰匙插入鎖孔、微微旋轉(zhuǎn)。
“咔噠”鎖頭應(yīng)聲而開。
這個密道恐怕常年未用,合頁都生出大片的銹斑;再加上鐵板原本的重量,就算是荀缺、也了一番功夫才打開。
“這個密道內(nèi)側(cè)也有鎖孔,你們離開之后、記得在反面將擋板鎖死?!?p> “是,將軍!”
刺殺小隊的成員全部進入密道后,荀缺從內(nèi)側(cè)將這面擋板鎖上。
老將軍回頭看向那幾名教師:“在任務(wù)結(jié)果出來之前,各位還要在這里將就一段時間?!闭f完,便推開門走出大廳。
緊接著,數(shù)十名士兵立刻用木板將門窗釘死。
老將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里的食物儲備足夠、三樓也有許多書籍和唱片,各位就當(dāng)是休假幾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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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地道、彌漫著一股濕氣,荀缺等人沒有攜帶照明設(shè)備、只能摸黑前進。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前方傳來一陣微弱的光芒,密道也到了盡頭。
荀缺上前查看一番——這是一堵磚頭堆成的墻,磚縫之間并沒有添加粘合劑、很輕易就能推倒。
再三確定秘道外沒有人后,荀缺側(cè)過身、將這面磚墻撞倒。
小隊成員全部走出密道后,荀缺又指揮他們、將磚頭重新堆回原地。
環(huán)顧四周,這里應(yīng)該是碼頭南面的荒地;周圍到處長滿了雜草,密道出口也被雜草掩蓋。
將磚頭放回原位后,荀缺根據(jù)太陽的位置、確定了方向,隨后便帶領(lǐng)小隊向南面行進。
此時,荀缺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夾克衫;其他成員也是一副平民的裝扮。眾人行進時也沒有列隊,就這么松散地走著、如同幾個外出游玩的朋友。
大約兩個半小時后,一處破敗的小漁村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自從戰(zhàn)爭爆發(fā)、靠近入??谔幍拇笃蚨急徊忌狭怂祝嫔弦矔r常有軍艦游蕩,靠打漁維持生活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
村子里的年輕人要么參軍,要么去城市中打工;只留下幾十名老人,日復(fù)一日地巴望著戰(zhàn)爭早點結(jié)束、入??谥匦麻_放。
荀缺一行年輕人走進村中,立刻引起了足夠的注意。
“誰家的后輩回來探親了?”“好像不是我們村子走出去的年輕人?!薄斑@些人來鄉(xiāng)下干什么?”……
“看什么看?都給我回去!”一名長相兇惡的老頭從漁港方向跑來。
看見這老頭,原本朝荀缺等人匯聚的老人們頓時停下腳步。
老頭走到荀缺面前、壓低聲音道:“企鵝?”
荀缺微微點了點頭。
“跟我來。”那老頭一招手,便朝著漁港方向走去;一路上的老人們避之不及,生怕與其接觸。
四周立刻傳來細微的議論聲——“那些年輕人怎么會和這個災(zāi)星在一起?”“害了我們村不說,還要害村外人嗎?”“不知道這家伙什么時候能死?”……
聽見這些話,荀缺眉頭緊皺:“這里的村民為什么這么恨你?你不應(yīng)該也是這里的村民嗎?”
老頭就像沒聽到一般,繼續(xù)埋頭向前。
村子的最北面,是一處簡陋破敗的漁港;雖然說是漁港、但連幾條像樣的船都沒有——生活窘迫、入海口開放無望,村子里的大部分船都村民被賣掉、補貼一些家用。
老者躍入一艘木質(zhì)漁船中,船體被桐油浸得發(fā)黑、船尾處安裝了一臺柴油發(fā)動機。
荀缺一行人上船后,船的吃水線立刻上升一大截。
老者搖動柴油機,一股黑煙冒出、螺旋槳便“嘩、嘩”地在水下轉(zhuǎn)動起來;漁船漸漸駛離船港,老者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等到漁船即將行駛到雷區(qū)、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岸邊時,老者才幽幽道:“我知道這片海域的水雷分布,你們不用擔(dān)心?!?p> 荀缺想了想、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憋只出兩個字:“謝謝。”
老者目光一顫,最終還是開口道:“按照規(guī)定,除了接頭時的身份確定、我是不應(yīng)該和你們有所交流的。”
“那為什么要說話呢?”薇爾莉特“適時”地提醒道。
“咳咳?!避魅备煽葍陕暎疽饣鶢柌貙⑺龓У揭贿?。
“唉——?!遍L嘆一口氣,老者接著道:“我是一名退役的海軍少佐,現(xiàn)在、也算是一名外圍特務(wù)吧?!?p> 老頭從帆布褲口袋中取出一包廉價香煙、用老舊的煤油打火機點燃:“自從戰(zhàn)爭開始以后,海軍就封鎖了大片海域;捕魚的活計也干不下去了。村里人認為我好歹是退役軍官,能在軍隊里說上兩句話;便讓我去求情,給村子額外留下一片可以捕魚的海域。”
“表明了身份以后,海軍的士兵們倒是非常熱情;但是見到軍官后,這個請求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老頭吸一口香煙,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我回來之后、村民們一開始也沒說什么,可隨著年輕人一個又一個地離開村子、村子里的氛圍也變得越來越絕望。終于有一天,出現(xiàn)了我是‘災(zāi)星’的流言;隨后相信的人越來越多,最后也就變成這樣了?!?p> 聽見老頭的故事,一名小隊成員忍不住怒道:“那些人真是可惡?!?p> “不,可惡的不是他們、而是戰(zhàn)爭。”香煙已經(jīng)燒到一半,老頭吐出一口渾濁的煙氣:“戰(zhàn)爭開始之前,他們都是再也淳樸不過的村民。如今不止這個村子,大陸上任何一處地方、都有同樣的事發(fā)生。”
話音落下,老者便不再言語、只是一門心思地控制漁船的航向。
小隊成員們也感到心情莫名沉重,肩上的責(zé)任似乎又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