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狗寶的靈根,許嘉眉讓他跟爹媽回家,三天后啟程去博安城。
狗寶的爹問:“不能住你家?丑丫頭能住,狗寶為什么不能!”
丑丫頭說的是李小草。
“人家有名有姓,靈根比你兒子好?!标懯仫L(fēng)瞪眼,“你不懂禮貌,一張嘴胡亂說話,莫非想讓我教你什么是禮貌?”
說完,陸守風(fēng)故意捏了捏拳頭。
咔咔聲響把狗寶的爹嚇得打哆嗦,呲溜一下躲老婆身后,縮得像個鵪鶉。
許嘉眉問狗寶:“你是想回家里住還是在我家住?”
比葉曼羨小一歲的狗寶是個普通孩子,家里兄弟很多,他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不是最伶俐的,也不是最笨的。突然之間成為眾人追捧的香餑餑,狗寶很不適應(yīng),手足無措。
聽到許嘉眉的詢問,狗寶望向爹娘和兄嫂。
他們?nèi)及凳舅粝聛?,狗寶便說:“我在你家住?!蓖S嘉眉身后的屋里看了看,羨慕面前堆著糕點糖果的李小草,“我也想吃糖?!?p> “想吃就進去拿來吃?!痹S嘉眉對狗寶沒有惡感,收留了一個李小草,多收留一個狗寶不礙事,她對陸守風(fēng)道,“李小草和狗寶暫時住在我家,你要歇息一下嗎?我阿娘和大姐做了酸梅湯,冰鎮(zhèn)的?!?p> “也行,我剛好有點口渴?!标懯仫L(fēng)打發(fā)了狗寶的家里人,進屋里喝酸梅湯,他的手下也受到邀請。
喝過酸梅湯,陸守風(fēng)帶著手下和狗寶去狗寶家,吩咐狗寶家里人準備桌子,然后從一個巴掌大小的錦囊里依次取出一盒凡品丹藥、一盒凡品符箓、一箱一百兩的金錠和四箱一百兩的銀錠。
狗寶家里人不曉得丹藥和符箓的價值,被黃燦燦的金錠和白花花的銀錠閃得頭暈眼花,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金子銀子。
陸守風(fēng)說:“你們的兒子狗寶有靈根,我們要帶他去白山城修行,從此,你們和狗寶將分隔兩地難以團聚。這些金銀、丹藥和符箓是給你們的補償,請收下?!?p> 不止是狗寶家,許嘉眉一家也有相同的補償。
給了補償還要講解丹藥、符箓的作用和使用方式,陸守風(fēng)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把該交代的都交待清楚,領(lǐng)著狗寶離開。
回到許嘉眉家,陸守風(fēng)請李小草與自己一同去黑石坪。
怯生生的李小草態(tài)度堅決地拒絕了:“不!我不回!我不要做童養(yǎng)媳!”
她的個子比許嘉眉矮,年齡和許惠音相同。
為了說服李小草,陸守風(fēng)免不得又是一番講解,心想下次來鄉(xiāng)下一定要帶個能說會道的凡人。
他是武修,著實不擅長口舌。
得知白山城的規(guī)矩,李小草一點也不愿意將仙師的補償給家里人,格外固執(zhí)地說道:“他們要賣掉我,他們想把我賣多少錢,我就給他們多少錢當(dāng)補償!”
左右補償不是給自己的,陸守風(fēng)無所謂李小草給她家里人的補償是多還是少,只要她給了,哪怕吝嗇到只肯給一文錢,那也是補償。
兩人討論完,從屋里出來,遇到許和暢。
“我沒去過黑石坪,能去看看嗎?”許和暢嫌家里無聊,想給自己找樂趣。
“可以?!标懯仫L(fēng)說。
黑石坪在深山,距離遠且山路崎嶇。
陸守風(fēng)拿出一疊凡品符箓分給手下和兩個姑娘,說:“這是疾行符,趕路用的,貼在腿上能跑贏兔子?!?p> “貼小腿可以嗎?”許和暢還沒有用過符箓,興致勃勃。
“可以?!?p> 許和暢把疾行符貼在小腿上,試著走幾步,感覺就像踩著風(fēng)。她與陸守風(fēng)、李小草等人離開家,在兩刻鐘后來到平時需要一個半時辰才能抵達的黑石坪,見到李家人。
其后發(fā)生的事無需贅述。
李家人允許李小草跟陸守風(fēng)走,但他們必須拿到十兩……不對,是三十兩銀子!陸守風(fēng)跟許和暢穿得那么好,定是有錢的大戶人家出身,花三十兩銀子買一個李小草難道不行?
殊不知李小草才是給他們?nèi)畠摄y子的正主。
他們親眼看著李小草請陸守風(fēng)取出一箱黃金和四箱白銀,親眼看著李小草從箱子里拿起三十兩白銀丟在他們面前,終于知道黃金白銀屬于李小草。
他們后悔莫及!
晚上入睡前,許和暢把她在黑石坪的見聞?wù)f給許嘉眉、許惠音知道。
“陸先生告訴他們說小草有靈根,他們覺得自己的靈根一定比小草的優(yōu)秀,要求陸先生給他們測靈根。陸先生答應(yīng)了。當(dāng)時我和小草緊張得不行,就怕他們有靈根,好在他們沒有,老天爺還是長了眼的。”
說著拍了拍心口,猶有幾分后怕。
又想起李家人無比難看的臉色,許和暢笑著說:“壞人得到應(yīng)有的下場,真是解氣。”
這叫小可憐逆襲打臉,前期越壓抑,后期打臉越爽。
許嘉眉遞了一杯茶給大姐,讓她潤喉,問她:“你們這么晚回來,離開黑石坪之后去了別的地方?”
“嗯,去了更深的山里,遇到一只大老虎?!痹S和暢描述了威風(fēng)凜凜的百獸之王,不無失望地嘆息一聲,“老虎看見陸先生,逃跑了。”
“陸先生是先天后期的武修,凡間猛獸打不過陸先生。”許惠音說。
“越過有老虎的山,我們?nèi)サ揭粋€寨子,那里住著幾百口人,也沒有靈根。”許和暢說道,“陸先生明天去別的地方,他準我跟著看熱鬧……說起來,他待我好像特別溫和寬容,是因為眉眉?”
“不然呢?”許惠音反問。
“眉眉最厲害。”許和暢的手在許嘉眉頭上揉了揉,眉眼含笑,“大姐沾了眉眉的光,全家都沾了眉眉的光。”
許惠音說:“眉眉厲害,我們也得讓自己變得厲害起來?!?p> 許和暢沒有異議:“對,我修煉仙師給的《飛花落雨真經(jīng)》,如今進入第一層了?!?p> 許惠音:“我的《飛花落雨真經(jīng)》處在第二層,大后天估計能到第四層?!?p> 許和暢:“……”
許和暢羞愧,掩面道:“我……我明天不出門了,我要留在家里修煉《飛花落雨真經(jīng)》!惠音的修煉進度令我感覺到壓力?!?p> 許惠音驚奇:“難道我的智商沒有令你感到壓力?”
許嘉眉拉了一下許惠音,暗示她不要過分。
許和暢:“……”
許和暢懷疑許惠音不是自己的妹妹,否則許惠音的嘴巴怎會這么毒!她試圖挽回長姐的顏面,努力尋找優(yōu)點:“我的廚藝也能讓你有壓力!”
“那不同。”被許嘉眉拉了第二下的許惠音說,“我對煮飯做菜沒有一丁點興趣,即便你的廚藝好到令仙師贊不絕口,我也沒有壓力?!?p> “有本事你別吃我做的飯菜!許惠音,你這壞蛋!看我不揍你!”許和暢一下子跳了起來,要教訓(xùn)不乖的妹妹,“誰家妹妹是像你這樣跟姐姐說話的?眉眉也是我妹妹,眉眉從來沒有像你這樣說過我?!?p> 許惠音拿許嘉眉當(dāng)盾牌,嘀咕道:“眉眉不說你,不代表你沒有缺點!眉眉那是可憐你,不忍心傷害你。眉眉說,是不是?”
兩個姐姐要打起來,當(dāng)妹妹的許嘉眉擰了惹事的許惠音兩把,趁她吃痛,自己躲到一邊吃瓜看戲:“打吧?!?p> 許惠音:“……眉眉沒良心!”
許和暢:“惠音,你的良心呢?”
二人你追我趕瞎鬧騰,引來父親拍門:“鬧甚!夜深了,趕緊回房歇息去。”
三姐妹互相看看,乖乖地各自道了晚安。
走到門口,許和暢回過頭:“不如今天晚上睡一張床?”
眉眉沒有異議,惠音沒有異議,就這么定了。
一眨眼三天過去,許嘉眉一家五口告別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們,乘坐馬車回郡城。同行者除了王自若和陸守風(fēng)等,多了兩位身具靈根的未來修士,即李小草和狗寶。他們沒有找到第三位靈根者。
回到郡城后,許嘉眉的家里人先行歸家,許嘉眉和陸守風(fēng)、李小草等人去王家,她見了余雁行一面。
余雁行沒有問起那位叫蓮意的和尚,許嘉眉思忖著,選擇把事情說出來。
“和尚?”
余雁行皺眉,斑斕蝴蝶從許嘉眉頭上飛起,落在她的指尖。
她和蝴蝶交流一番,更疑惑了。
可許嘉眉說得很詳細,不像是故意欺騙自己。
難道那位疑似修行者的和尚欺騙了蝴蝶的感知?
這是有可能的。
余雁行問:“在此之前,你是否與和尚發(fā)生過接觸?”
許嘉眉說起自己家被慧燈寺和尚賣了假鎮(zhèn)宅符的糟心事,要了紙筆把記憶中的假鎮(zhèn)宅符畫下來,遞給余雁行。
“跟白山城的鎮(zhèn)宅形似而神不似?!庇嘌阈邢铝嗽u價,“過兩日,你跟你家里人道別,順便把和尚的鎮(zhèn)宅符帶來給我。趙國的和尚竟敢剽竊白山城的符箓騙錢,必須拆掉他們的寺廟,所有和尚削籍還俗!”
許嘉眉默默地在心里說了一句抱歉,剽竊剽到最不能得罪的白山城頭上,還被白山城發(fā)現(xiàn)了,白山城不拆寺豈不是太好欺負?
應(yīng)下余雁行交待的事,許嘉眉回到家里,盡情享受溫馨美好的時光,直到離別之日到來,她在親人不舍的目光中登上前往王家的馬車。
看著新家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許嘉眉的鼻頭一陣酸澀,降生以來的所有記憶紛紛在心頭浮現(xiàn),又被沉入心湖深處。
阿半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