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見 一場啼笑皆非
次三月中旬,詩嫣已經(jīng)有五個月沒有去醫(yī)館了,去年風(fēng)波已過,顧惋兒借著看病的由頭到舍予醫(yī)館去將詩嫣訓(xùn)斥了一頓,又是規(guī)勸又是哭訴的,說是她和舒宗耀就這么一個女兒,萬一在瘟疫中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不活了,詩嫣無奈之下,讓小醫(yī)打理醫(yī)館,自己帶著徐惜筠和小語回了舒府,才回到舒府,舒宗耀大怒,就禁了詩嫣的足,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就連除夕和元宵都沒有放詩嫣出去。一禁就是小半年的光景,這半年她在舒府真真是有過回了大小姐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醫(yī)館那里也只是讓他們幾個輪流來報(bào),好在半年來,醫(yī)館也沒有什么大事,只是百姓們都說,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過莫大夫了,小醫(yī)不好回復(fù),只說,師傅出京辦事去了,還沒有回來。
從詩嫣將想徐惜筠帶回舒府的那日,她纏著詩嫣,將詩嫣和柳亦儒的淵源說了個明白,其實(shí)詩嫣本來就沒有要瞞著徐惜筠的意思,所以才會將她帶回舒府。不讓她留在醫(yī)館中,著實(shí)是怕她的性子惹出什么麻煩,小醫(yī)他們又顧忌柳亦儒的面子不好說。
柳亦儒和艾舒像是沒有來過詩嫣的生命是的,半年了,一點(diǎn)音訊都沒有,這次就連魏東亭和容若也沒有找過她。只有溫凝良年前的時候替溫鈺送過一本自己編著的雜病全書給詩嫣,自那時起,便一有時間就來舒府和詩嫣喝茶解悶,卻和徐惜筠越發(fā)的不對付了,兩人時常吵個臉紅脖子粗,詩嫣也不管,由著二人吵去。
正是倒春寒的氣候,舒府的炭火還沒有撤,屋子里熱著,但是外頭冷的緊??墒窃婃唐筒粣鄞粼谖葑永镱^,說是悶,她剛從屋中走出來,就看見了迎面走了的溫凝良:“兄長來了!”
詩嫣感覺脖頸出一陣涼風(fēng),將身上的披風(fēng)往上收了收,笑著和溫凝良打招呼。
“嫣兒!”溫凝良和詩嫣說著話,可是眼睛卻向著詩嫣身后看。
“兄長找什么?這里可就我自己?!痹婃坦室舛簻啬迹劬溟W撲閃的,眼底都是精明:“兄長今日莫不是不是來找我喝茶下棋的?”
“自然是來找你的,不過你這院子也太安靜了。”溫凝良和詩嫣一同走到梨花樹下,詩嫣已經(jīng)坐下,溫凝良仰頭看了看梨花樹,才坐到詩嫣的對面,不解的問:“嫣兒,你為何如此喜歡這不吉的樹木,瞧著根粗枝闊的,定是下了不少的心思吧?!?p> “哪里有什么吉與不吉,不過都是以訛傳訛罷了,阿瑪喜歡吃額娘做的梨花糕,而梨花又少有人賣,才種了一棵,即是種下了,心思肯定要花的,否則它也活不長久?!痹婃桃贿厰[弄棋盤上的白子,一邊和溫凝良解釋道。
“應(yīng)該不單單是為了伯父伯母吧,你定也是非常喜歡的,要不然怎么連頭上戴的發(fā)簪都是梨花呢?”溫凝良接過黑子,想著上次沒下完的那盤棋的位置,和詩嫣說著話。
詩嫣笑了笑,沒有回話,她怎么能告訴他,喜歡梨花是因?yàn)槌跻娔侨藭r,那人就像是蘇繡心靈手巧的繡娘將他繡在了飄落的梨花中。
黑白子剛剛在棋盤上擺好,小語就一臉?biāo)?、委屈巴巴的跑了進(jìn)來,都沒有跟溫凝良行禮,直接站到詩嫣跟前,嘟著嘴說:“小姐,你看??!”
“你這是做什么,天氣這么涼,干什么將自己弄成這幅樣子?!痹婃躺焓峙牧伺男≌Z衣服上面的水。
“小姐,還不是徐小姐......”小語還沒有說完,徐惜筠就頂著一臉的灰,頭發(fā)上,身上都是,凌亂的像是街邊乞討的小乞丐。也氣沖沖的跑進(jìn)來,不過是直接沖著小語去的:“小語,你給我過來,我今天就要將你放在鍋里煮著吃了?!?p> “小姐,救我?!毙≌Z趕緊縮到了詩嫣的身后。
徐惜筠抬腳就要去抓她,被溫凝良一把拽住了胳膊,強(qiáng)忍著笑意問:“你這是做什么去了,不會是和誰打仗去了吧?!?p> “你給我放開,誰準(zhǔn)你動手動腳的,登徒子!”徐惜筠回頭一看,阻止自己的是溫凝良,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
“潑婦,小心嫁不出去?!睖啬蓟刈斓馈_@種他和徐惜筠吵架的戲碼,詩嫣都看膩了,不知道當(dāng)初那個在舍予醫(yī)館外面彬彬有禮的謙謙公子哪去了,只要溫凝良和徐惜筠一見面,保證是這樣的情況,只是小語和徐惜筠雖然互相看著不順眼,但也不至于動起手來。
“你管不著,你放開我,登徒子,我一會兒再和你算賬,小語,你過來!”徐惜筠指著小語大聲的說。
“好了,到底是指怎么回事?小語,你說?!痹婃滔铀麄兲?。
“小姐,其實(shí)我和徐小姐是想給小姐煮些吃的,可是風(fēng)嬸不在,廚房里就只剩下些板栗,我們就想著給小姐炒來吃,可是誰想到起了火,已經(jīng)風(fēng)干了這么久的板栗還能將鍋爆出一個大洞,后來火就從鍋中見竄出來,徐小姐不拿水滅火,反倒?jié)擦宋乙簧??!?p> “小語,你再給我歪曲事實(shí),明明就是鍋中間起了一點(diǎn)小火,我去鍋中救板栗,你偏偏在這時候給我遞東西,我一時沒拿穩(wěn),這才弄了你一身,你倒好,沒幫著我一起救板栗,反倒到這里來惡人先告狀?!毙煜抻檬帜四樕系幕遥袼麄兘忉屩?。
“哈哈哈哈哈......”徐惜筠的身旁突然傳來溫凝良的大笑聲,坐在對面的詩嫣夜宵了,就連被水澆了一身的小語也笑了,身子笑的直顫抖,身子上的水珠隨著滴下。
徐惜筠像看其他物種一樣看著他們?nèi)齻€,不明所以的問:“你們笑什么?”
“潑婦,笑你呀,哪有人去救板栗的,再說,你不會是跳進(jìn)去救的吧,竟然弄成這個樣子。哈哈哈哈哈......”溫凝良竟然笑出了眼淚。
“誰說的,我這......分明是被爆開的板栗崩的?!毙煜蘅戳丝醋约旱囊路?,也被自己逗笑了。
正在這時,圍墻,房屋,腳下的土地都一陣震顫,還能依稀聽見轟鳴聲。
四人都愣住了,溫凝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開口問道:“潑婦,這不會是你將大清所有的板栗,都放在火里了吧?”
“兄長?”詩嫣神情嚴(yán)肅起來。
“我現(xiàn)在立刻回宮,像是東南方向?!睖啬颊玖似饋恚f完這話,就立刻匆匆趕回宮中去了。
“莫姐姐,這是?”徐惜筠試探的問。
“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