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的府衙辦事效率很快,接收到沈宗璽一行人的詳細(xì)訴說后,當(dāng)即就分派了一支由五位衙役組成的隊伍趕往名食記。
根據(jù)所有人描述出來的情況,辦案有八分經(jīng)驗的衙役頭兒趙慎立馬就推斷出來這件事與名食記脫不了關(guān)系。
因此,目標(biāo)已經(jīng)畫出來了,只需要將人逮捕回府衙里審問一番,后面的事自然是會通透很多。
黑壓壓的衣袍一下子出現(xiàn)五個重疊在一處的畫面,那是相當(dāng)?shù)囊俗⒛俊?p> 趙慎作為領(lǐng)隊,跨入空寂的名食記時,沉聲喝道:“名食記所有的人都自己走出來站到堂中,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有人逃跑,那就當(dāng)作疑犯抓捕。”
這道響聲格外的洪亮高昂,連帶著名食記鋪子前路過的百姓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探頭張望。這兒頃刻間成了這條街上最為惹人注意的地方。
若是以往的日子,名食記的掌柜一定會歡喜有人矚目,可是眼下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時候。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個道理管事還是懂的。
鋪子里面的人被衙役押回去,想必當(dāng)日就能傳遍大街小巷。
管事冷著臉質(zhì)問道:“這位小老弟,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亢枚硕烁墒裁磥砦覀冧佔永镒ト?。鋪子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一個手掌都數(shù)得過來,更沒可能犯事啊。”
趙慎厲色看他道:“府衙辦事,自然是有依有據(jù)的。沒有犯事查清楚了,肯定會放人,就不必你多操心了?!?p> 管事仍舊看不清楚現(xiàn)今的形勢,梗聲道:“你們把所有人都抓走了,我們鋪子還怎么開?”
到了這一刻,管事再不意識到不對勁已經(jīng)不行了,他試圖換個說法來為自己爭取一絲生機,若是自己留下來了可以去找主子商議這件事。
來抓人的衙役中有一位急性子,啜了口管事,罵道:“黑心肝還開什么玩意鋪子,早點兒關(guān)門得了,別出來禍害人了?!?p> 來前都是聽過沈宗璽一行人的言語,各個心中都有一個深刻的了解過事情經(jīng)過。
當(dāng)中,沒有人出來阻攔他,都在用沉默支持他。
趙慎等罵完了聲,才緩緩說道:“干了什么事,心里有鬼的肯定有數(shù)?!?p> 一下子收到一雙雙鋒利的目光,管事再是怎么硬扛著,都心灰意冷下來。
他覺得,今日可能沒有那么容易逃過了。
方才說刺話的衙役不耐道:“頭兒,別跟這人浪費力氣,兄弟們那邊說不定已經(jīng)抓完人回府衙了?!?p> 一直都靜看局勢的名食記里的所有人,一剎那間,均是垂下來頭顱。
大約是都猜到了名食記遭到抓捕,那么一定是有了證據(jù)才會令府衙有這一遭。主子那邊想必也已經(jīng)與他們遭受到一樣的遭遇。
雖說那件事他們沒有參與在里面,但有了前科案底在里面,日后想要尋個好差事怕是難了。
……..
另一頭,被派出來的第二支隊伍已經(jīng)找上了劉家的門。
說來也是太過巧合了,當(dāng)五個衙役敲門被管家請進去時,劉老爺劉通正與一個衣著粗魯?shù)哪凶釉谄馉巿?zhí)。
爭得面紅耳刺,連近來的一陣腳步聲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因此,衙役們很順利的就將劉老爺及與他爭執(zhí)的男子抓捕回去。
……..
例行審問是衙役們?nèi)粘5牟钍?,每一位都是相?dāng)?shù)捻樖帧?p> 這些被抓回來人,被分成幾批審問。
只有劉通、陌生男子、名食記的管事單獨關(guān)押起來審問。
劉通先前還不肯招認(rèn),各種扯謊掩飾。
可惜啊,與他爭執(zhí)的男子似乎是沒有得到足夠的報酬,記恨上了劉通說話不算話的德行,巴拉巴拉的倒豆子一般把事情都招認(rèn)了。
名食記是劉家祖上的家業(yè),這一代輪到了劉通的手上,原本劉通剛開始接管的時候,名食記的生意很是可觀。自從寶香齋扎根在池州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劉通是個極其勢力的人,無法忍受來自族中人那些蔑視、輕視的目光。愁得頭發(fā)都白了,最后令他走上了最壞的一條路。
男子名吳騎,是池州地方上有名的混混,拿人錢財為人辦事生存。
劉通很輕易就找到了吳騎為自己辦這一樁足以解決心頭大患的事。
事情的經(jīng)過如同石頭娘說的那樣,有了吳騎的證詞指證是劉通指使的,這一樁案子在傍晚前敲定了。
至于名食記的管事,那是個孬皮皮的貨,還沒等衙役多發(fā)揮兩句審訓(xùn)厲聲,分分鐘全部把自己知曉的事都吐露出來了。
劉通作為主犯,雖說石頭爹還尚存人世,但對小石頭一家、寶香齋都是板上釘釘?shù)南率至恕?p> 且石頭爹到底是身體受到傷害了。
吳騎作為獪子手,必然是沒有辦法脫身的,更何況衙役們從中還查出了吳騎過往的犯事記錄。
池州府衙的魏大人在事情雨過天晴的第二日,開堂公審。前來旁聽的百姓不勝其數(shù),都知曉了前些日子寶香齋出的事原來是名食記的主子一手主謀的。
還未等寶香齋去澄清事實,一瞬間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池州眾人都知曉這個事件。
而寶香齋也在當(dāng)日午時在鋪子門上貼了一張澄清公告,是沈三老爺沈宗璽親自寫下的。
……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沈斯尉答應(yīng)小石頭的事也兌現(xiàn)了。
多虧了趙慎的幫忙,從劉通、吳騎口中審出了藥從何處來,解藥該找誰配。
沈斯尉帶著兩份包好的藥材親自上門,小石頭似乎是從去過府衙后回來便一直站在院子里盯著門看。
叩門聲響起,小石頭預(yù)料到來人,渾身上下情不自禁的喜悅。
拉開門,當(dāng)真是那日寶香齋的主子之一。
沈斯尉和善地笑道:“小石頭,我給你爹送藥來了。趕緊給你爹煎藥服下,讓他早點好起來?!?p> 小石頭沒有猶豫就接過了分量很重的藥包,他眼含著淚感激道:“多謝你!多謝你?!?p> 沈斯南摸了摸他的腦袋,“快去吧?!?p> 駐足目送小石頭的身影離開了視線,沈斯尉姍姍離開。
…….
沈宗璽坐在寶香齋后院與沈儒對賬,既然來了就順道解決一個問題。
倏然聽到腳步聲,不必抬頭就知曉是誰來了。
沈宗璽低著頭看賬本,問道:“如何了?”
沈斯尉應(yīng)道:“爹,藥送去了,我與藥鋪的也打過招呼了,日后給他們家按時送藥,直到人好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