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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奉之女

第四十八章、事發(fā)

朝奉之女 桑格拉拉 4023 2019-06-26 20:46:04

  廳上眾人還未回過神,就聽到外面撕心裂肺的哭聲,隨后一個小丫鬟疾步走進來,一臉為難之色。蕭謝氏正有火沒地撒,便大聲喝道:“何事扭扭捏捏的,有話便說!”

  小丫鬟被嚇得身子一抖,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東廂房的章小姐醒了,醒后就大聲嚷嚷,說要見您。”

  蕭謝氏的手指甲都要嵌到肉里面去了,這些該死的賤蹄子,還真是不知道有的話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時候不該說!她用眼環(huán)顧四周,見廳上的眾人并沒有回避的意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喝道:“把人攙扶進來,我倒是要看看是何人害我兒!”

  謝王氏只覺得自己兩個眼睛已經(jīng)不夠翻了,這等丑事她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她怎么想的!想到這她一下子只覺得頭重腳輕,已經(jīng)聽不清廳上人的議論之聲,也不想聽清,對著身邊的婆子道:“去給我倒杯竹葉青,我要好好的去去火?!?p>  蕭謝氏眼中已經(jīng)看不到旁人在做什么了,她死死的盯著前廳的大門。底下的小姐們各個臉上表情精彩,蕭世子不光被眾位太太捉了奸,還是兩個人!天吶!那么光風霽月的一個人,居然干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真的不是八卦,是悔恨!是氣憤!究竟哪家不要臉的爬了蕭世子的床!

  隨后進來的人就給了眾人答案,一個身穿桃紅色湖綢褙子,著櫻粉色襦裙,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被扶了上來。站在蕭謝氏身后的謝格心看到來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居然是那個破落戶出身的章瑤,她嗤笑一聲,道:“還以為是誰?!”

  廳上的太太和小姐大多是見過章瑤的,有幾位太太此時已經(jīng)將看向鄭氏,誰讓章瑤是鄭氏的外甥女呢?!鄭氏卻是面不改色,像看別人家的事情一樣看著章瑤。

  見下面的人哭哭啼啼,一副狐媚子的樣兒,又一想她來這的原因是想怕比她大一輪的謝陶然的床,就對章瑤更沒什么好印象,更何況她爬了兒子的床!蕭謝氏便聲喝道:“章小姐,你倒說說這是怎么回事?你來我府上做客,我府上可有虧待你,你為何做出這等毀我兒名聲的事情?!?p>  被她這么一喝,章瑤好像是忘記了哭一樣,呆愣在現(xiàn)場,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怎么回事,那李老太太和蕭謝氏不是說讓她借口難受到前院歇息,然后將醉酒的謝陶然送過來,再然后然謝陶然有苦說不出,成全自己做西謝的當家娘子嗎?!

  誰知道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暈了,醒來后被告知她衣衫不整的和一個丫鬟躺在了鎮(zhèn)國公世子的身旁,還被眾人看了去,她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不過章瑤是什么人啊,那可是過慣了苦日子,占慣了舅舅家便宜的人。她的腦袋轉(zhuǎn)的極快,剛進府的時候,她被攙扶著去前院園子里休息時,無意間瞥見那蕭世子,唇紅齒白,俊眉鳳眼,體型修長,活脫脫的一個美男子,不比那個鰥夫謝陶然差!再說那個蕭世子還未娶妻,自己同他躺在一起又被眾人瞧了去,何不給自己掙個前程。

  想到這里,她淚眼婆娑的望向蕭謝氏,嗚咽道:“夫人,我,我委實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今天剛到貴府,就感覺頭有些發(fā)暈,被安排在了一個園子里歇息,誰知醒來,世子就躺在身邊了?!闭f到此,她又啜泣了起來,哽咽道:“小女子這一世的清白算是毀了。”

  聽到她說清白毀了,蕭謝氏不顧形象,歇斯底里的道:“你的清白毀了!你的什么清白毀了!我兒可對你做了什么!”隨后又喊道:“來人,去找兩個嬤嬤來,為章家小姐驗身!”

  聽到這里,廳上的眾人可真是坐不住了,都覺得這鎮(zhèn)國公夫人有些盛氣凌人、恃強凌弱了,不管那世子爺和床上的兩人有沒有那見不得人的事情,總歸是衣衫不整的躺在了一起!現(xiàn)在又要強驗人家姑娘的身子,這不是要逼死人家嗎?!

  坐在廳下的鄭氏此時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國公夫人,我是章瑤的舅母,不妨讓我問她一問,您再做定奪。”

  蕭謝氏這時才想起來還有鄭氏在場,晦暗不明的看向鄭氏,低聲道:“鄭夫人既然是章小姐的舅母,就幫我問一下,她是怎么從旁邊休息的園子到了我兒休息的地方?!?p>  這話說得巧妙,看似只是闡述,卻也告訴了眾人,章瑤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那個園子里。此話一出,就有不少小姐用鄙視的眼神看向章瑤。

  鄭氏雖覺丟人,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開口,便面無表情的望向章瑤道:“瑤兒,我怎不知你也被邀請來了謝府,是府上給你發(fā)的帖子嗎?”

  謝王氏聽了這話,不得不佩服鄭氏,這么混亂的情況下,思路依然清晰,很快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經(jīng)鄭氏這么一提醒,廳上的太太們都發(fā)現(xiàn)了問題,這章瑤的父親雖是個秀才,卻也是本縣有名的破落戶。章瑤,如果不是舅舅是本縣的縣令,恐怕沒人知道她。謝府下帖子也該下給鄭氏,讓鄭氏帶著章瑤前來赴宴,怎么會單獨邀請這個沒有身份的小姑娘前來?

  剛才聽到鄭氏開口為自己說話,還沉浸在欣喜中的章瑤一下子被問的啞口無言,她不知道怎么說,難道要說自己來就是算計謝陶然做續(xù)弦的嗎?!她不能這么說,只能咬著牙道:“是,是謝府給我下的帖子。”

  “哦,是嗎?”鄭氏反問了一句,眼睛卻是看向了坐在上首的謝家姑嫂二人。

  章瑤囁嚅道:“是。”

  鄭氏又接著問道:“你又是如何從主人家安排的園子來到了這個園子?”

  這個問題章瑤覺得自己能回答,便理直氣壯的開口道:“舅母,我實在不知啊。因著坐馬車前來,我頭有些暈,得李老太太憐愛,將我安排在一個園子里歇息,我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醒來之后便被告知睡在世子身旁!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啊!”

  聽完這些話,鄭氏接著問道:“如今廳上的眾位太太都看見你與世子共宿一床榻,你是怎么想的。雖不是我把你帶來的,但如今你出了事,我又是你的舅母,就會為你討個說法?!?p>  章瑤聽了這話,心中大喜,鄭氏這是要為她撐腰了,便挺直了腰板,紅著臉道:“我和世子被發(fā)現(xiàn)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我希望世子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章小姐說的這話,我怎么聽不明白了,我兒子可對你做了些什么,不管怎么樣,章小姐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我兒的休息之處便是可疑!誰知道你是不是”。

  蕭謝氏還未講此話講出口,身后的謝格心便道:“肯定是你,是你自己爬了我表兄的床。你那點小心思誰人不知!之前你就賴在縣令府上蹭吃蹭喝,處處以縣令外甥女自居,想要結(jié)交權(quán)貴!可又有誰不知,你母親只是縣令大人的庶妹,你父親就是個破落戶秀才,你娘只會去縣令府上打秋風,也就是鄭夫人賢惠,換了別人,必定容不下你們母女!”

  聽了謝格心如同倒豆子一般的揭底,廳上眾人都面面相覷,盡管所言不假,可是什么“爬床”,什么“破落戶秀才”這些字眼委實不該從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口中說出來。

  鄭氏心中雖酣暢淋漓,居然借這蠻橫不講理的謝家三小姐之口說出了自己這些年的委屈,可仍端足了架子,望向謝家姑嫂,意思很明白,不管怎么樣,事情發(fā)生了,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

  被謝格心揭底揭的底朝天的章瑤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氣憤,面色通紅,身子擺的比之前更加厲害了,指著謝格心,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王氏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看著鄭氏,平靜的開口道:“事情還未查清楚,到底是章小姐算計了世子還是有人算計了章小姐和世子,仍需調(diào)查。但既然二人已經(jīng)衣冠不整的躺在了一起,那便讓世子納了章小姐??墒怯星疤?,正妻未進門之前,章小姐只能以通房的身份陪伴世子。等世子娶了正妻之后,會許章小姐一個良妾的身份。”

  坐在謝王氏身邊的蕭謝氏還想說些什么,被自家嫂子一個眼刀丟了過來,便將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她只能說嫂子提的辦法是現(xiàn)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良妾,良妾!我一個身家清白的姑娘為什么要給人家做妾!”聽了謝王氏的話,早就抖得不行的章瑤退后了幾步,蹲坐在了地上。

  蕭謝氏嗤笑了一聲,看向章瑤道:“哦?章小姐不愿意做妾。那好,一會便讓婆子為章小姐驗身,廳上的太太們作證,如果章小姐完璧如初,大家就賣我國公府一個面子,今日之事權(quán)當沒有發(fā)生,章小姐也好嫁個好人家?!?p>  廳上的太太們覺得今天簡直來對了,這你來我往的,簡直就是一出大戲,還真別說,如果不是京城的兩位貴人來了,這么精彩的大戲祁門城還真是少有。有那么幾個太太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嘟囔著:“如果章小姐還是完璧如初,我們定不會說出去妨礙兩家嫁娶?!?p>  聽了廳上人的話,鄭氏沒有說什么,只是盯著章瑤,她不會為她做什么決定,省的時候落埋怨,她只會等這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外甥女做出決定。

  章瑤聽到“驗身”,就覺得是奇恥大辱。她當然沒和世子發(fā)生什么,可她不能先是被人瞧了衣衫不整,又被人驗身,這廳上的人說不會傳出去,時候絕對滿城風雨,到時候她只有死路一條。

  現(xiàn)在她慌了,咬著牙看向鄭氏。謝王氏笑道:“章姑娘不必難為你舅母,之所以許你妾位,是因為世子的婚事我們都做不了主!世子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子,正室娘子那是要指婚的!”說到這兒,她一停頓,又道“就是許你妾位,也是我們托大了,京城里的官宦小姐那也是搶著要給世子做妾的,那皇后娘娘還得挑一挑?!?p>  這是要拿皇后娘娘壓人了,廳上的人又不是傻子,眼光齊齊望向“野心勃勃”的章小姐,只見章瑤緊咬著嘴唇,似是在思慮,時不時還望向鄭氏,確見鄭氏平靜無波,是不準備再為她出頭了。

  “良妾就良妾,憑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定能把那個世子爺哄得服服帖帖”章瑤在心中思慮道,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選擇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攀上國公府的世子,就是攀上了皇后娘娘,在這祁門城也是滔天的富貴了,她瞅了一眼鄭氏和鄭氏身后的胡圓和謝格物,咬著牙在心中發(fā)誓,這些人,她以后都不會放過!

  想通了后,她便再也不扭捏,閉了閉眼,又睜開,看似艱難的點了點頭。蕭謝氏又是嗤笑一聲,對著門口站著的丫鬟道:“扶章小姐下去洗漱,休息一二,然后派個青布小轎送她回去收拾收拾,再給抬回來?!?p>  這話說出口,廳上的眾人就知道這事算是塵埃落定了。也沒人再去管那個一起在榻上的小丫鬟,一個縣令的外甥女都給人做了妾,她還能做什么啊。

  雖說這個答案各家的太太們在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還是被國公夫人尖酸刻薄的話給鎮(zhèn)住了,再怎么說人家也是一個清白姑娘,都已經(jīng)要做妾了,何苦話還要那么難聽。

  章瑤被丫鬟攙扶著往外走,要走出前廳大門的一剎那,她回頭看了蕭謝氏一眼,只那一眼,謝王氏便覺得此女不能留。

  何況她被接來的目的是算計謝陶然,雖說沒有真憑實據(jù),但是說出來就會有人信,因為誰讓她那愚蠢至極的婆母和小姑子平白無故的將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姑娘請來做客,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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