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低奢的馬車穩(wěn)穩(wěn)地行駛在街道上,其上銀線繡制的圖騰讓街上的人看了不由自主避開為其讓路,連吆喝聲也小了不少。
馬車前方駕著馬的車夫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使出了精湛技術(shù),力求行駛途中不會發(fā)出任何突兀的聲響。
車旁錢嬸默默地跟著,瞥了眼靜若無人的馬車,即使年紀大了,額上因一路走來累出了薄汗,她也毫無上車的打算!
車內(nèi)很是寬敞,坐墊上鋪有舒適的絨毯,角落處燃有味道清淡的香,此刻,蘇嵐慕與白之珩坐在顧云曳兩側(cè),同等面無表情,沉默不言。
顧云曳手里還端著個茶杯,其內(nèi)滿滿的金色茶湯已經(jīng)涼透,但她只是拿在手里,沒有將之放在面前小幾上的意思。
從上車伊始,這兩人就互不言語,且面無表情,毫無錢嬸找來前在崇芝輕偏殿中的爭鋒相對。
——又或者說,他們都無言以對了?
顧云曳低垂著眼簾,淡瞥著手中茶盞中平靜的金色茶湯。
猶記得這兩人最后一次對話是這樣的——
蘇嵐慕目光陰寒,充滿嘲諷意味地嗤了一聲:“白家現(xiàn)任堡主白芨可是出了名的重女輕男,何以立自己一個不受寵的兒子為少主,不過是某人做盡了腌臜事情罷了……那人叫什么來著,白思域?”
白之珩在蘇嵐慕話出口之時臉色便漸漸沉了下去,直到最后,陰沉得再無往日溫和輕柔之相,蘇嵐慕話音剛落,他便滿懷冷意地反唇相譏:
“呵,比不上某個自幼生于風塵場所只靠容色媚客的人,記得有個女人愛你愛得要為你贖身,卻被你反咬一口導致家破人亡,她叫什么來著,馮子云?還是馮曦妤?”
蘇嵐慕表情寸寸皸裂,待最后那兩個名字出現(xiàn)后潰不成軍。
顧云曳當時甚至能感覺到空氣中因二人氣息不穩(wěn)而帶起來的洶涌氣流,崇芝輕帶過來的食盒就這么無辜地被粉碎了。
那之后,這兩人閉口不言,面色黑沉,崇芝輕來過一次,直接給嚇跑了。
若不是顧云曳怕這兩個人打起來,她也挺想與崇芝輕一道離開。
猶如此刻,她挺想跟錢嬸一起下車走走。
馬車漸漸在白宅前停下,車夫抹了把汗,默默看向錢嬸。
錢嬸看到車夫的目光,猶豫了一下,看向馬車,盯著那繡工精巧的車簾,沉默了好半晌,才出聲遲疑道:“少主……到了。”
靜……
白之珩目光不知落到何處,像是并未聽到錢嬸的話。
顧云曳按了下額,驀然抬手放下茶盞,率先起身略過身側(cè)的蘇嵐慕下了車。
錢嬸站在車外,見是顧云曳掀開車簾走了下來,不知怎么竟松了口氣,“顧姑娘,那個……”
她余光瞥向馬車,意思不言而喻。
顧云曳頓了頓,轉(zhuǎn)身敲了兩下馬車窗格,語氣平鋪直敘的:“你們下不下來?”
車內(nèi),蘇嵐慕坐在靠門一側(cè),點墨般的眸子輕抬,甚至沒看到他是如何起身,下一刻便已出現(xiàn)在車外,紅衣張揚,卻被主人不甚愉快的心情襯出了幾分暗淡。
白之珩倒是矜雅貴氣地慢慢下車,淺褐色的眸子似琉璃清透,目光淡淡,面上依舊無甚表情,對比平常,看著頗為滲人。
顧云曳看著一左一右兩人,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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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瑾
這是書評滿百的更—— (啊我現(xiàn)在真啥也保證不了了,都摸不到手機,太難了 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