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滴答的聲音響在耳邊,臉上似乎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貼著,后背火辣辣的疼,身上衣服也濕噠噠地黏在身上。
顧云曳蹙著眉,突然睜開眼睛,猛得坐起來,歪斜在她臉旁的蛇頓時倒了下去。
她呼吸滯了幾秒,閉了閉眼,再睜開,一眼就看到蛇七寸地方有一個血窟窿。然后她看到了不遠(yuǎn)處昏迷著的白之珩。
顧云曳手撐著地面站起來,身形晃了幾下,腳步略有些急地向白之珩走過去。
他倒在水塘邊上,雙眸緊閉,面色發(fā)白,身側(cè)的右手食指中指還帶著血跡,仔細(xì)看還腫了。
他的右腳脫了鞋子,顧云曳掀起他的褲腳,就發(fā)現(xiàn)他小腿整個發(fā)紫,被蛇咬的地方還滲出些血跡。
她皺著眉,四處看了看,這里似乎是個很潮濕的洞,大面積地長著青苔,角落里還長著蔫蔫的草,隱約可以看見洞外是一個湖。而眼前這個水塘似乎是洞頂一滴一滴滴下的水聚成的,說深也深。
沒找到自己想要的,顧云曳低頭解下腰帶,濕了水的衣服可撕不下來,何況這衣服的料子也很好。
她拿腰帶緊緊地在離白之珩傷口十厘米的地方綁起來。
他們摔下來之后應(yīng)該是掉進(jìn)了外面那個湖里,湖水冰涼,使血管及淋巴管收縮,減慢了蛇毒的吸收。
而傷口處也有幾癱污血,應(yīng)該是白之珩昏迷前擠出來的。
否則,她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蛇毒肯定不會只蔓延到白之珩腿肚那處。
顧云曳又取下頭上有些松了的簪子,猶豫了下,沒有火……
她手指緊了緊,還是放下了。
“白之珩,白之珩!”顧云曳喊了兩聲,皺眉把手搭在他額頭上。
還好,沒有受涼。
不過他這一身濕衣……
還是需要火。
顧云曳在洞里轉(zhuǎn)了一圈,撿了十幾塊石頭,又向外面走過去,湖水就在腳下,可以想象一旦下雨,這個洞就會被淹沒。
她撐著洞壁向外探出半個身子,看到上面垂著不少藤條,但大多數(shù)都很遠(yuǎn)。
顧云曳墊腳伸手扯下離得比較近的藤條,只有幾根,再遠(yuǎn)夠不到了。
她圈起藤條,蹙著眉,有些苦惱。
擊石取火……需要鐵啊。
顧云曳把藤條放在石頭下面,挑了塊砸起來順手的石頭向下敲擊著另外一個石頭。
一個石頭敲完剩下的石頭沒有用,就換一個石頭來敲其他的石頭。以組合的方式來算,顧云曳得敲幾百次,而每次都要敲十幾二十下。
一時之間,洞內(nèi)只回響著石頭相擊的聲音。
持續(xù)了很長時間,中途顧云曳每隔十分鐘左右把白之珩腿上腰帶放松兩三分鐘,然后從水塘里捧出水給他清洗一遍傷口。
時間觀念在這里真的很模糊,她是靠自身感覺,敲石頭敲到手臂發(fā)酸就去給白之珩松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面暗了下來,洞內(nèi)自然越發(fā)昏暗。
顧云曳已經(jīng)換成了左手去敲打,右臂酸疼,右手也磨出了血。
滋——
顧云曳頓了一下,這是最后一次了,兩個石頭再沒用,她就要去找其他石頭。
不過,她剛剛好像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火花?
左手也疼,但她沒管那么多,將其他石頭掃遠(yuǎn)點,一下下敲擊著最后留下來的那塊。
噗呲!
一絲火星燃了起來。
顧云曳眼睛微微一亮,小心翼翼扒拉著墊在下面的藤條。
幾分鐘后,顧云曳慢吞吞用酸軟無力的手臂把白之珩拖到火堆旁邊,又把他的外衣脫下,放在另一邊烤。
然后拿起簪子,在火上過了幾下,在白之珩腿上的傷口處劃了個“十”字。
也不知道耽誤這么久才劃,有沒有影響。
顧云曳微吐出一口氣,也把外衣脫掉,坐在火堆旁,有氣無力地揉著臂膀,結(jié)果卻是越揉越累,她緩緩垂下手臂,又看向白之珩。
這人重利,卻在他們兩個人掉下湖時把她也帶進(jìn)洞里,還殺了那條蛇,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
火光呈現(xiàn)出暖橘色,照亮了洞里一方天地,還有不遠(yuǎn)處那條墨綠色的蛇身。
顧云曳低頭看了眼手里擊出火的那塊石頭,黑漆漆的。
磁鐵?
顧云曳腦海中這個猜測一閃而逝,身邊白之珩突然發(fā)出一聲低吟。
她立刻看過去:“白之珩?”
顧云曳站起來,順手拿起已經(jīng)烘得半干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白之珩,你醒醒?!?p> “白之珩,別睡!”
冷靜的聲音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響起。
白之珩有些煩地皺起了眉,想睜開眼,可眼皮子很重,想動一動,但右腿一陣麻意,又好像被什么綁著,著實難受得緊。
“白之珩,白之珩……”
顧云曳忍著酸痛伸手貼在他臉上,慢慢皺起眉,好像有點熱……
臉上好像有一個溫?zé)岬臇|西貼著,白之珩眼睫顫了顫,微瞇著眼睛,對上了那雙火光下暈著暖橘色的漆黑眼眸。
“你醒了啊。”白之珩微彎起淺褐色的眼,看著顧云曳,聲音略低,有些沙啞,卻仍舊帶著幾分笑意。
“……嗯。”顧云曳沉默了一下才應(yīng)。
看白之珩想坐起來,她趕緊抬手,卻在中途又顫著垂了下去。
顧云曳微默,肌肉拉傷了。
白之珩見此,蹙著眉:“你怎么了?”
他慢慢地坐起來,看到了旁邊的火堆,眸光流轉(zhuǎn)間微眨了眨眼睛:“鉆木取火?擊石取火?”
看了下火堆周圍的石頭,他又眨了下眼,了然。
擊石取火。
“小云曳好厲害啊?!卑字駬P(yáng)起泛白的唇輕笑,極自然地伸手拉過顧云曳的手?jǐn)傞_,看到了一片紅腫,有些地方還磨出了血跡。
白之珩微斂下了眸子,也沒去看她另一只手,“真不幸,我的藥被水沖走了……”
他斂著眉目,聲音還帶著那分如同融入骨子里的和煦笑意,卻又低沉了許多,讓人辨不出其真實情緒。
顧云曳收了收手:“沒事。”
她又看向白之珩的右腿,“你的腿有感覺嗎?”
白之珩點了點頭,彎著唇:“有點麻,還有些緊。”
顧云曳點了點頭,有感覺,應(yīng)該算是好事吧?
“緊的話,我給你松松?!鳖櫾埔氛f著,把白之珩腿上她的腰帶解開。
他的皮膚很白,以至于腰帶勒出的紅色與周圍膚色對比,看起來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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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瑾
擊石取火emmm,十幾個石頭,每兩個石頭一次,一次就是用一個石頭敲擊另一個石頭,堅持敲……用組合算,還真有幾百次…… 至于真的把火生起來……大佬別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