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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天醫(yī)

第127章:宗政易主一念成魔(二十七)

國色天醫(yī) 我不是醬紫 5062 2020-03-04 15:18:13

  明紅簾紗后方,燭火倒映的兩個矯健身影斗得越發(fā)激烈,蕭落解開右手封印,袖針從袖袋中劃到指尖夾住,反向定在穴位上,解開了定穴。

  她朝著搏斗的兩人跑過去,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處,長劍影直指快要上前的蕭落,又讓后方的身影控住轉(zhuǎn)了方向。

  在蕭落離簾紗僅一步之遙時,伴隨一聲悶哼,飛濺的鮮血灑在簾紗表面,震得蕭落止住步子,外界聲音遠去,僅剩下心臟擂鼓陣陣的跳動聲。

  搏斗終止,一道人影松開長劍劍柄,抖抖寬大的廣袖,重重哼一聲,大手一揮撩開簾紗,玄色綢緞出現(xiàn)在視野里,雪白的靴子盛開朵朵妖冶紅蓮,嗜血鬼魅可怕。

  蕭落下意識往后退幾步,視線上移,對上那張魔鬼般的臉,短暫的失神后慌張地側(cè)身讓位。

  出來的是御烈風(fēng),手刃十幾條無辜性命的他不見絲毫愧色,步態(tài)雍容地走到十字木架前,背負(fù)雙手瞇眼瞧著十字架上不辨人形的男子,嗤笑道,“寡人的女人誰都不能碰,若是碰了,兩個都得死!”

  聞言,蕭落捂著心臟,轉(zhuǎn)頭望進紗帳內(nèi),紅柱邊殘喘的藍衣女子直直凝望著面前雙膝跪地的藍衣少年,右手牢牢握住劍刃,任憑血滴下落,柳眉微蹙著,眼底卻沒有半分怨恨之意。

  御遲夜僵跪在王后面前,刺穿拓拔燕心臟的那把劍就握在他手中,俊郎的面容煞白,不見往日的從容華貴,薄唇抿成一條線,鳳眸怔怔看著眼前血紅的場面,呼吸沉重而緩慢。

  蕭落跑過去停下,蹲身扶住御遲夜顫抖的雙肩,目光順著他的手臂望去,這手正好是拿著刺死親生母親兇器的手,骨節(jié)分明蒼白,五指物極必反的僵硬蜷縮。

  勁風(fēng)突兀逼近,蕭落下意識張開雙臂擋在御遲夜面前,劍刃并未刺入她的身體,而是懸停在她面門咫尺間。

  呆愣中的御遲夜僵硬轉(zhuǎn)頭,鳳眸中的恨意如滔天駭浪翻涌不息,御烈風(fēng)直面御遲夜的恨意,坦然道,“你母妃穢亂后宮,本就該處死,至于過程么就沒這么重要了。”

  蕭落惱怒至極,騰地站起來,迎著御烈風(fēng)手中的劍刃,質(zhì)問,“王后入宮幾十載,從未犯過什么大事,還為王上誕下王子。唯獨不清醒了一次,王上也不肯放過王后么?再說,王后是殿下生母,王上逼迫殿下弒母,豈非置殿下于不忠不孝的地步?”

  御烈風(fēng)臉色逐漸陰沉,揮劍往蕭落脖項砍去,蕭落閉上眼準(zhǔn)備受死,跪坐的少年此刻開口,“兒臣一輩子就一個女人,父王盡管殺。即便兒臣往后達成父王征討天下的宏圖偉業(yè),江山也會后繼無人?!?p>  勁厲的劍風(fēng)剎住,御烈風(fēng)猛然看向垂首跪坐的少年,猙獰的面容許久才恢復(fù)平靜,憤懣地丟開手中劍。

  “呵,你以為寡人就只有你一個兒子么?”御烈風(fēng)冷笑道。

  御遲夜低垂眼睫,雙手?jǐn)R在膝蓋上,鳳眸中是一片望不見底的黑暗,語氣淡而冷,“若是父王對兒臣不滿,大可廢了我的太子之位?!?p>  “你!”御烈風(fēng)抬手指住御遲夜,目光在蕭落、御遲夜兩人之間流連幾圈,故而陰森森地笑出聲,“御遲夜,九宮之事你該如何處置?”

  御遲夜道,“人都死透了,父王還不罷休么?”

  御烈風(fēng)收回手,兩手攥拳,“九宮是你帶出來的人,司翎太子至少給個交代吧。”

  御遲夜耷拉著腦袋,頗不在意地問,“父王有何吩咐直說,不必拐彎抹角?!?p>  殘喘的女人突然嗆出口血,眼皮子耷拉得很低,儼然快到大限,蕭落轉(zhuǎn)身蹲下,探出一顆續(xù)氣丹塞入拓拔燕口中,吊著拓拔燕一口氣。

  拓拔燕心臟已經(jīng)破損,藥石無醫(yī),蕭落所能做的只有為拓拔燕拖延時間而已。

  御烈風(fēng)眼底劃過一絲不忍,不過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他微垂首從袖袋中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錦盒扔到御遲夜面前,冷清道,“吃下,不然下一個死得就是蕭落?!?p>  蕭落先御遲夜一步搶走錦盒,打開一瞧,里面盛放著一粒赤紅的藥丹,腥臭味濃重,幾乎一打開錦盒腥臭味就撲面而來。

  “這是什么?”蕭落舉起錦盒問。

  御烈風(fēng)還未回答,御遲夜就拿走了藥丹毫不猶豫地吃下,蕭落攥住御遲夜衣領(lǐng),赤紅著眼大吼,“你給我吐出來!誰準(zhǔn)你吃了!”

  御遲夜抬頭看蕭落一眼,高大寬闊的身子毋地痙攣蜷縮,瞬間汗如雨下,太陽穴青筋高高蹦起。

  脖子、手背乃至全身的筋脈都蹦起,鳳眸布滿血絲,猩紅鬼異。

  蕭落伸手去攙扶,御遲夜的身體就像火爐滾燙,而她的每次觸碰都像是砒霜入心,令他更疼。

  “這到底是什么!”蕭落憤然質(zhì)問御烈風(fēng)。

  御烈風(fēng)噙起陰險的笑,“他不是說這一輩子就一個女人么?寡人偏偏要他破了這個例。”

  “來人!將太子扶下去!”御烈風(fēng)大搖大擺離開,沿途得意地高聲大喊,笑聲狂妄刺耳。

  一群太監(jiān)涌入,蕭落很想護住御遲夜的,可她的觸碰只會加深御遲夜體內(nèi)毒性蔓延,是以她也只能強忍著心痛,眼睜睜看著太監(jiān)們動手。

  “滾!”御遲夜狼狽地?fù)纹鹕碜?,搖搖晃晃地亂砍亂殺,太監(jiān)們根本近不了身。

  “側(cè)妃娘娘,您勸勸吧!那藥毒性剛烈,若是殿下半小時內(nèi)不碰…碰別的女人就沒命了!”一太監(jiān)焦急地勸說蕭落,逮住救命稻草似地求著。

  蕭落神情失落,發(fā)酸發(fā)紅的杏眸里淌下兩行清淚,實在不忍御遲夜痛苦,終究還是屈服了。

  “遲夜,你去吧!我不會怨你!”

  蕭落強忍著眼淚,柔聲對瘋魔中的少年說話,掙扎不休的少年停下?lián)]砍動作,血紅的眸子里竟生出幾分失望來。

  蕭落扣緊手心,強顏歡笑,“母妃這里我陪著,你去吧!”

  御遲夜蠻橫撥開攔路太監(jiān),跌跌撞撞走過來,一把扣住蕭落的臉頰,用力上抬,“在你眼里,本殿就是這樣負(fù)心之人么?”

  蕭落剛啟口就被御遲夜一句怒吼嚇住,“滾!滾出去!”

  蕭落被御遲夜用力推遠幾步,還想上前就被橫空相指的劍刃擋住,步步后退,直至大殿殿門。

  御遲夜連同蕭落一道趕出圣安殿,將殿門封得死死的,任憑太監(jiān)們齊心相撞都撞不開。

  蕭落僵立許久,才出聲吩咐,“你們都下去?!?p>  “可是,殿下…王上…”為首太監(jiān)為難起來。

  蕭落大聲道,“今日在場宮人都把嘴閉緊了,保你們無事!”

  太監(jiān)們拿御遲夜沒辦法,只好聽從蕭落吩咐,各自行禮罷就散開了。

  圣安殿外剩下蕭落一人佇立在夜色中,夜風(fēng)涼濕,吹拂著她每根神經(jīng)。聽到殿內(nèi)一聲長嘯,蕭落繃緊的弦壓斷,什么都不想,運功飛往太醫(yī)院。

  出乎意料的是紀(jì)阿三還在太醫(yī)院,偌大的院子就剩他一人。

  紀(jì)阿三似猜到她會來,看到門口的蕭落,從容的神情無半分變化,只是清冷的星眸有幾分暖意。

  蕭落急匆匆來到桌前,“阿三少爺,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藥丹通體赤紅,散發(fā)腥臭味,吃了之后全身筋脈暴漲,需要跟異性交合的那種?”

  紀(jì)阿三皺眉斟酌片刻,沒多問,細細問道,“可是那種每夜發(fā)病,夜夜需要不同女子的藥?”

  蕭落也不確定,但按照御烈風(fēng)臨走時說的話推測,他應(yīng)該就是希望御遲夜每夜與不同女人翻云覆雨,如此想來她倒是確定了,“嗯,就是這種!”

  紀(jì)阿三棘手道,“這是來自安國的美人珠,正好我翻閱古籍研究過可以解開。只不過想要將所有毒性全部拔除需要些時日,也需要中毒者遭罪了?!?p>  蕭落滿眼憂色,“需要遭什么罪?”

  紀(jì)阿三道,“每日引心頭血三次,用藥引出毒素。”

  蕭落擦干眼淚,忙拉住紀(jì)阿三,“你把法子告訴我,我去救他?!?p>  紀(jì)阿三瞥了眼搭在白袖上的纖纖玉手,眸光微閃,有那么一絲無奈與嫉妒,不過還是拿起毛筆點墨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救治之法。

  蕭落領(lǐng)了方子,臨走時紀(jì)阿三忽然拉住蕭落的手,明黃的燭火下,那雙星眸漂亮動人,膚白若雪白衣翩然,是個能與云燁比肩的白衣佳人。

  紀(jì)阿三看了蕭落一陣,才松開手,“姑娘保重,切莫與王上正面對抗,畢竟宗政之中最有決斷權(quán)的人依舊是王上?!?p>  蕭落點頭,“多謝提點,我走了?!?p>  紀(jì)阿三頷首,目送蕭落離開。

  蕭落趕到圣安殿,凝聚內(nèi)力破開殿門,慌慌張張跑進去。殿內(nèi)一片狼藉,不復(fù)往日的輝煌耀眼,御遲夜緊緊抱著拓拔燕,死死咬著雙唇,瀑布般的墨發(fā)凌亂散在雙肩,挽發(fā)的君子蘭木簪此刻攥在拓拔燕冰涼的手心,冷清的殿內(nèi)只有御遲夜壓抑的哽咽聲。

  從未見過御遲夜哭過的蕭落心底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邁出的步子沉重艱難。

  終于來到母子兩人面前,御遲夜停住哽咽,身子開始抽搐痙攣,赤紅的雙目死死盯著地面,仿佛隨時可能毀天滅地。

  蕭落跪下身,伸出雙手撥開御遲夜凌亂的青絲,捧著他的臉,閉眼流下兩行清淚,傾身覆住他蒼白如紙的唇,手下探出銀針從他心口扎下去。

  御遲夜悶哼出聲,很快又被蕭落狠狠堵住,蕭落一邊引血一邊安撫著御遲夜,感覺到御遲夜的雙臂環(huán)上她的腰,慢慢地收緊貼近。

  御烈風(fēng)按照宗政王后的禮制舉行喪事,而九宮殘破的尸體被拋入亂葬崗,這場注定沒有好結(jié)局的愛戀終是莊周夢了蝶,生同衾死同穴,九宮與拓拔燕并未實現(xiàn)這個美好的愿望。

  御烈風(fēng)與御遲夜忙于主持一國之母的喪事,王宮戒備松懈,不得不說方便了蕭落的拯救計劃。

  入夜,蕭落穿上夜行衣,按照約定時辰與展旭在南御花園相見,紀(jì)阿三尋例在離宮給云燁調(diào)養(yǎng)身體。

  展旭放倒離宮周圍侍衛(wèi)以及暗衛(wèi),帶著蕭落翻墻潛入離宮。

  估計是老天爺都在幫云燁,今晚月亮未出,層層黑云遮天,暗了天色正好方便蕭落等人行動。

  見到云燁,蕭落快步走過去。云燁著了一身月牙白常服,清雅出塵,陌上如玉,溫雅的臉龐在看到蕭落的那一刻暈出清蓮般溫婉雅致的笑。

  蕭落將云燁、流蘇二人打量一邊,確認(rèn)兩人無礙后才甚是抱歉道,“那日御烈風(fēng)刻意試探,我只能隱忍,讓你們吃苦了?!?p>  云燁道,“云燁明白?!?p>  蕭落寬慰一笑,事不宜遲也沒多話,轉(zhuǎn)頭看向展旭,“現(xiàn)在出發(fā)?!?p>  展旭頷首,背對云燁蹲下身,“殿下請上來。”

  云燁的身體不便行走,就連站著見蕭落也屬勉強,他本該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軟榻上休息等人的,可總想著蕭落要來,他就強迫自己站著迎接,給蕭落美好的印象。

  云燁趴在展旭后背,蕭落攙扶著手腳不便的流蘇,兩人配合著在王宮里小心摸索前行。

  王宮靜得詭異,蕭落越走越覺得心慌,不由得出言催促展旭加快腳步。

  四人離南宮門還有幾里時,黑暗的王宮眨眼功夫亮如白晝,蕭落暗叫不好,一道飛鳥般的身影從四人上方飛過,蕭落認(rèn)出那人身份后,慌張道,“顏無忌發(fā)現(xiàn)我們了?!?p>  展旭神情嚴(yán)峻,“怕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只等在南宮門堵我們?!?p>  蕭落迅速思考,道,“轉(zhuǎn)北門,從東宮過?!?p>  展旭想了想,同意蕭落提議,轉(zhuǎn)了方向運功飛竄。

  蕭落見流蘇瘸腿走得緩慢,當(dāng)即彎下腰將流蘇扔到后背,流蘇剛吱一聲,蕭落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流蘇安靜地趴下身子,牢牢抓住蕭落。

  四面八方皆是圍追堵截的侍衛(wèi)暗衛(wèi),蕭落、展旭一路撂倒十幾人,眼看著就要到宮門了,卻看到御遲夜執(zhí)劍守在北宮門前,雪狼在暗夜里閃動著嗜血鋒芒。

  蕭落心尖一緊,拉住展旭,四人躲藏在一處宮殿角落。

  “御烈風(fēng)疑心很重,上次讓我旁觀云燁受刑還未消除疑心,估計是接著這次喪事故意放松王宮戒備,引我入局?!笔捖浒櫭?,面色不大好。

  展旭面色凝重,“在此帶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蒙面硬闖!”

  蕭落舉手阻止展旭,“你打不過遲夜的。一旦動起手來鬧出動靜,御烈風(fēng)的暗衛(wèi)趕來包圍就不好了?!?p>  云燁虛弱開口,“不如回去吧!我跟流蘇死不足惜?!?p>  蕭落堅決道,“答應(yīng)你的事我一定辦到?!?p>  四人陷入沉默,蕭落心生一計,將流蘇放下,低聲道,“我去把遲夜引開,你們?nèi)齻€抓緊時間闖出去,我過后支援!”

  展旭點頭,“落落小心?!?p>  蕭落在三人憂心的目光下離去,找到最近的妃嬪宮殿,蕭落翻墻進去找了件宮裝給自己換下,剛往外走一步,屏風(fēng)后傳來一聲嬌媚的嘆息。

  蕭落握住寒鑰結(jié),聽著足音慢慢靠近。

  “這不是蕭側(cè)妃么?”女子魅惑感十足的聲音酥麻人心,復(fù)又嬌俏地笑了,如鈴鐺般好聽。

  蕭落壓低聲音,刻意粗糲著嗓音,“娘娘,你認(rèn)錯了?!?p>  那位娘娘又笑了兩聲,“蕭側(cè)妃,任何一個男人,哪怕他再愛你,在自己生命利益面前,都不會選擇你的?!?p>  蕭落側(cè)耳,“娘娘何意?”

  “蕭側(cè)妃還是終止計劃吧!畢竟死別人總比死自己開得好?!?p>  蕭落蹙眉,“不明白娘娘所指。”

  屏風(fēng)后那人嘆息一聲,“既然你不聽我規(guī)勸,那就去吧!”

  看樣子那人并沒有揭發(fā)她的意思,蕭落放下戒備,道了聲謝后利索出宮,路過宮門蕭落抬頭看了眼宮門名字。

  “芳澤宮,趙妃?!笔捖漭p聲呢喃一句,略略沉思后才低下頭快步離去。

  蕭落在北門附近撞上一群宮女,心思微動,服下一粒讓人脈象虛浮的三石丹,疾步朝著那群宮女過去,裝作頭暈身子往前倒。

  “側(cè)妃娘娘!”宮女們圍上來扶住蕭落。

  蕭落摁住額頭,虛弱道,“我出來尋太子的,殿下在哪里?”

  宮女見蕭落這幅病弱欲倒的樣子早就慌了,在宮里無人不知蕭側(cè)妃是太子心尖人,蕭落一有事所有人都重視得緊,二話不說就讓一位宮女去北門請人了。

  蕭落暈倒在宮女懷中,不出幾個呼吸間,熟悉的君子蘭香味環(huán)繞著她,緊接著就被打橫抱起遠離北門。

  蕭落將御遲夜支開后,展旭將云燁拴在背上,一手拖著流蘇一手握劍,潛到宮門時被人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一場廝殺搏斗才成功逃出王宮。

  回到東宮,御遲夜將蕭落安置在榻上,轉(zhuǎn)身就被蕭落蒙住口鼻下了蒙汗藥,身子軟倒在蕭落懷中。

  蕭落替御遲夜蓋好被子,重新?lián)Q上夜行衣離開,卻不知在殿門合上的一刻,塌上的少年睜開了眼緩緩起身。

  蕭落一人便于隱藏,加之在生死營訓(xùn)練過,是以孤身逃出王宮并非難事。

  她站在屋頂俯瞰地面,看到展旭等人身影的同時整座王都大街小巷也涌出無數(shù)鐵胄追兵,展旭策應(yīng)的人馬在王都西郊,怕是還沒趕到就被追兵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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