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我對于獎勵已經(jīng)不是那么期待了。
第一次的月考,第一次參加這種類型的考試,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渾渾噩噩地考完全部課程,我的心里除了對數(shù)學(xué)有底,別的都沒有底,是好是壞要看我猜對了幾題,猜錯了幾題。
回到家,又是熟悉的晚飯時間。
老媽燒了一盆酸菜魚,因為喜歡外面店里賣的,礙于出去吃一頓就得小一百,就試著在自己家里做,老爸也幫忙把魚頭和魚尾炸好,一邊盯著鍋子一邊問我:“考得怎么樣啊?!?p> “不怎么樣?!蔽易钣憛挻笕藛栠@句話了。
我?guī)捉飵變?,他們心里還沒點數(shù)嗎?
“阿二也說考得一般,你們要相信自己,知道了嗎?”老爸扶了一下眼鏡,讓我先出去等著,店后面燒飯的地方實在是太狹小了,油濺開來躲都躲不掉。
我穿著剛好遮住胎記的短袖,把手背到身后去,還是站在油鍋邊篤定地說:“這回我數(shù)學(xué)肯定第一?!?p> 老爸笑了:“這么肯定啊?!?p> “廢話?!蔽衣N起尾巴道,“我連附加題都做了,滿分不是第一是什么?”
“那別的呢?”老爸又問。
我進屋吹空調(diào),不耐煩道:“再說?!?p> “去把你們老媽喊過來,我這邊要弄好了,剩下的交給她。”老爸每次都這樣,明明連紅燒肉,紅燒魚這種葷菜都會燒,卻連個青菜都不愿意炒。
洗碗這種事當(dāng)然能避就避,避不了就先應(yīng)下,轉(zhuǎn)頭就讓我們?nèi)ハ?,要么留到第二天等奶奶來了幫他洗掉?p> “今天燒好吃的,等會幫忙洗碗哦?!?p> “知道了。”我也先應(yīng)付著,放好自己的書包,喝口老爸泡的茶葉水,出去的時候見他端著炸好的魚進來,隨手就放在了珍貴的刻章機上。
真是來不及了。
我一走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干什么了。
坐在電腦面前,打牌。
這打牌哪有玩網(wǎng)絡(luò)游戲有意思啊,在完美世界中我們又認識到了新朋友。
一起打怪一起做任務(wù),雖然沒有說很多話,只是簡單問你的任務(wù)是什么,要打多少只,但幫著朋友打完一起回去交任務(wù)就已經(jīng)足夠開心了。
當(dāng)然,更開心的是看到那些美麗的翅膀,時裝,還有坐騎。
期待有一天,自己在游戲中攢下的貨幣可以買到一匹馬。
在npc那里要480萬的貨幣,而我們手上只有30萬,已經(jīng)攢了很久。
有一個等級比我們高一級的同族妖精,只有10萬。
他大方地把號交給我們,讓我們幫他完成一個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任務(wù),找到張三埋在后院的三百兩銀子,沒有提示,要自己去找。
我和妹妹很喜歡這樣的支線,對于隔壁王二不曾偷這句話也印象深刻。
游戲是能漲知識的。
我們還知道了一些等級的劃分,一個幫派里面有幫主,副幫主,還有堂主,香主。
我們被朋友拉進了一個幫派里當(dāng)了堂主,是里面角色等級最低的堂主。
這里人還挺多,身為堂主就可以進行人事調(diào)動,批準新成員的加入,在一個知名的幫派里,哪怕想加入都是難事,更何況是當(dāng)管理層。
而我們的這個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當(dāng)著一個大幫派的堂主,從不踢人,也從不拉人進來。
這是一段很開心的日子。
我是一只完美的妖精,這是他的游戲名,他還有一個師父,有兩個號,分別叫,我是一只完美的妖獸,我是一只完美的羽靈。
完美。
這兩個聽上去就很完美。
完美妖精讓我們也拜他的師父為師父,帶著我們一起進秘境提升修為,他的師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們改名。
改成和他們一樣的格式。
可妖精已經(jīng)有了,該叫我是一只完美的什么好呢?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職業(yè)選了妖精就只能一直是妖精。
這一世成了狗,就只能是狗了。
老媽燒好晚飯后,門外就聽見了一只小灰土狗的叫聲,毛乎乎的,沒多大,還沒辦法跳上店外門檻進來。
但它似乎聞到了香氣,想要分一杯羹。
我馬上想到了奶奶家現(xiàn)在唯一還在的寵物,小白。
想它小時候也和這只小灰狗一樣,是這樣活潑。
現(xiàn)在的小白實在太憂郁了,見了我會揺尾巴,但也只是在那搖尾巴,對于討好人這種事他已經(jīng)不屑去做。
如果想要對它好,它不必刻意討好,也會對它好的。
我就很想讓小白開心,讓這只小灰狗能吃點我們在吃的東西。
“又來了?!崩蠇尶戳搜郏约簩俟穮s討厭狗,嫌棄道,“別管它,我們吃?!?p> 老爸也說:“吃飯,別看狗了,吃完了再給它吃?!?p> “狗不能吃魚骨頭的?!蔽荫R上反駁,又不是貓。
老媽理也不理。
我和妹妹偷偷商量。
老爸說:“這里又沒別的東西可以喂,要么魚頭這里掐點下來給它吃吃看?!?p> “嗯?!蔽夷弥埵⒅缘淖叱鋈ァ?p> 小灰狗邊搖著尾巴邊警惕地往后面退,好像很怕我。
我試圖喊它讓它過來,它卻離我越來越遠。
老爸喊我:“把紙放下,它會自己來吃的?!?p> 我照做,回店里偷偷看著。
果然,我一走,小灰狗又敢上前了。
也許是我的身上有狗的氣味,嚇到它了,不知道它是不是獨自生活,如果是的話,想要帶去給小白做個伴。
小白很溫柔的,不用害怕。
但它這么怕生這么不想讓人碰,想帶回奶奶家有點麻煩。
煩惱之際,轉(zhuǎn)機來了。
老媽吃好出去,小灰狗竟然一點都不怕,還圍在老媽腳邊跑來跑去,老媽進了隔壁衣服店里,那邊門檻低,小灰狗跟著進去了。
老媽嫌棄它臟,趕它出去,它就聽話地出來等在門口。
爺爺說,貓來窮狗來富。
這有狗纏著是件好事,我也想老媽能大發(fā)慈悲帶著這條狗去奶奶家,可老媽還用腳趕這條小灰狗。
小灰狗還是搖著尾巴,拼命追著老媽不放,就好像把老媽當(dāng)成了它的媽媽一樣。
可老媽卻不屑一顧,生怕沾上它的一點毛就沾上了甩不掉的病毒一樣。
這樣的日子,原來已經(jīng)有幾天了。
原來小灰狗一到傍晚就會自己離開,也許是去找自己真正的媽媽匯報今天的戰(zhàn)績,雖然很認真地賣萌了,但是,還是沒有能夠讓人家收留我。
狗媽媽可能會說:“傻孩子,不要只盯著一家,這家不行,那就換一家吧?!?p> 不行。
小灰狗態(tài)度很堅決,連續(xù)來了三天,待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
今天,是月考出成績的一天。
也是它從早待到晚的一天,更是害得老媽沒有辦法做生意的一天,有狗在門口,哪怕只有這么一點,哪怕見了人就躲,那些大人們還是很怕。
真不知道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