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之前“弒君者”一直這么活躍,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過來了。
哪有比在政變期間讓帝國的子民對前女皇失去信心還管用的呢?
要是自己再利用多點兒時間冷靜思考,或許還能保有子民對自己的信任感,但自己就是耐不住性子。
“梅修隊長也老是提醒我,說我沒耐性……”
艾米麗自嘲的笑了笑,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fā)疼。
一想到當初為了給自己一線生機,明明受了致命傷卻強忍著一口氣,直到將關鍵情報告訴了自己才死去的梅修隊長,她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就和其他的當日的場景那樣,不管是自己的父親被石化,還是支持自己的人被屠殺……每當想到這些在夢中都總是揮之不去的畫面,她都會覺得心臟像是被誰狠狠的剜了一刀。
悲傷,狂怒,憎恨,痛苦,孤獨,無助,絕望……
達到極致催生而出的,是無與倫比的瘋狂殺意。
盡管看上去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并且開始為了奪回皇位、拯救父親的目標,而開始行動起來了。但是艾米麗非常清楚,她懷著極其強烈的復仇心,那是極度的憎恨與狂怒。
只是需要宣泄的目標并不在眼前而已。
如果真的有那個機會的話,她絕對不介意親手將德麗拉和盧卡·阿比爾公爵兩人,直接剁成肉醬拿去喂狗。
長長的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一個陰暗偏僻的巷子里,艾米麗不斷的深呼吸,平息著自己的情緒。
這里是黑市商店附近,畢竟是黑店,當然要開在盡量偏僻的地方,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就在市區(qū)中心開業(yè)大吉的吧?那樣子的話,就算是賄賂大衛(wèi)隊也沒用啊。
因為資金不足的緣故,艾米麗沒有能夠買到太多的東西,只是購買了一些必要的武器裝備,剩下的錢全部用來購買古代符文了。
沒錯,索科諾斯的地下黑市的確是名不虛傳,真的什么都能夠買得到,隨隨便便就近找個一間黑市商店,商品之中竟然就有三塊古代符文。
——這東西說貴不貴,但是說便宜也不便宜,畢竟數(shù)量本身就很稀少。
只是偏偏說得那么神異,卻又從來都沒有聽說誰能夠真的使用符文的力量,拿在手里還有可能給眾生院一個光明正大的讓你家破人亡的理由。
這就是所謂的「無價之寶」,不可能便宜,但是也絕對不可能貴到哪里去,否則根本就賣不出去,只能夠爛在手里。
事實上,黑店的老板還神秘兮兮的告訴艾米麗,如果她出得起價錢的話,那么只要等一段時間,最多五六天,他還能夠從其他的地方調(diào)來大量的古代符文……
只可惜,女皇陛下既沒錢,也沒時間,所以還是只拿下了三塊符文,補充了一下彈藥什么的,就離開了。
接下來,只要直接去艾德邁爾車站那邊就可以了,她覺得自己應該能夠比某個人首先趕到那邊。
畢竟來黑店買東西的危險,總要比到眾生院據(jù)點之中的麻煩要來得小得多。
……
……
碼頭區(qū)附近的眾生院據(jù)點。
督軍前哨站的公寓大樓,儲藏室之中。
“……臥槽泥馬勒戈壁……”
明明應該是很有氣勢,直接爆出來的一句粗話,然而莫宸卻是雙手插入自己的頭發(fā),眼神呆滯,一副生無可戀的狀態(tài)緩緩吐露出來的。
除去要根據(jù)公平原則和投資行為,給艾米麗女皇分掉一半的古代符文之外,他現(xiàn)在只剩下兩塊古代符文了,其他的都在剛才強化完了。
然而……
除了能夠明顯感覺到自身的身體素質(zhì)再次大幅度飆升,魔力上限一再突破,已掌握的“虛空感知”和“閃爍瞬移”再次被強化之外——
他依然是沒有開發(fā)出任何的新的魔法能力來,這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之中去了。
“這不應該啊……”
莫宸頭疼的站起來,不打算繼續(xù)這么下去了,他有一種預感,如果沒有找到關鍵的話,恐怕自己永遠都要維持這么一種尷尬的處境。
他絕對不相信自己是非酋,這特么的又不是在抽卡或者開箱子什么的!
所以說在這個時候,就應該請外援了,關于界外魔印記所帶來的魔法能力的問題,自然是要請教界外魔本人最為合適的,畢竟這才過去多久,總歸還是在保修期內(nèi)的吧?
而且莫宸也不擔心什么,界外魔那樣的世外高人是最沒有危險性的了。
對于凡人世界中發(fā)生的那些事情,界外魔似乎永遠都是保持中立的態(tài)度的。對于他賜予超自然能力的人,他從不講條件,對于如何選擇他也從不考慮地位等級或者個人努力。
比如科長,科長并不尋求界外魔,卻被界外魔授予了印記。
然而安東·索科洛夫嘗試了數(shù)以萬計的召喚儀式和獻祭,界外魔卻從來沒有搭理過他。
不過莫宸覺得自己應該不是安東·索科洛夫,如果自己真的想見到那家伙的話,那家伙應該會樂于現(xiàn)身的,只是……需要一點兒媒介。
他站起身來,走向門口,在那個箱子里面翻找著——這些加上剛才的古代符文與骸骨護符一樣,都是屬于被督軍浸死的某個女孩的遺物。
符文與骨符都是從她設立的界外魔神龕上拆下來的。
而莫宸現(xiàn)在就是要用這些材料,將界外魔的神龕再次建立起來。那是專門用于祭祀界外魔的祭壇,也是進入虛空的臨界點。
在游戲之中,界外魔經(jīng)常會在每個神龕前都和主角說話,他通常會揭露一些關于目標、其他人或者當下任務中發(fā)生了的事情的有趣之處。
只花了幾分鐘的時間,莫宸就搭建起來了一個簡易的祭壇,然后將兩塊古代符文交錯著,壘在了祭壇的上面。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而且界外魔也不會遮遮掩掩,只要有興趣他就肯定會過來看一看——
在兩塊古代符文被擺放上祭壇上的瞬間,莫宸突然就覺得四周陰暗的環(huán)境似乎變得更加的陰暗了,空間也似乎有種模糊的趨勢,還有異物降臨帶來的撕扯感。
下一刻,虛空降臨。
一個無邊的陰暗空間,在虛無縹緲的虛空中,漂浮著一座座支離破碎的小型島嶼。
雙眼如虛空之境般漆黑的年輕男子,散發(fā)著黑暗的光輝,出現(xiàn)在莫宸的眼前,他饒有興趣地抱著雙臂,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后者。
約莫過了好幾分鐘的時間,他才緩緩的單刀直入地說道:“說吧,你想要問些什么?”
“……”
“……”
這還真夠直接的,莫宸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嚴肅的問道:“為什么我總是掌握不了其他的魔法?”
“嗯?”界外魔微微一愣,然后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這個我怎么知道,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嗎?”
“哈?”
大約是看見莫宸一臉表情不似作偽,界外魔皺了皺眉頭,他斟酌了一下后解釋說道:
“我給予你印記,就像是其他人那樣,只是給予了你們一個與虛空直接溝通的「途徑」,至于你們怎么運用虛空的力量,我并沒有過多的干涉……”
“虛空的力量本身是無定形的混沌,只是得以通過你們這些印記持有者或者是女巫那樣的神秘學者,才能夠溝通、架橋,并且宣泄出來?!?p> “它本身是沒有固定屬性的,賦予這種無定形的力量什么樣的形態(tài),要看你們這些使用者自身的想法……更加確切的說,是你們對于虛空的理解與塑造,將它投射了出來?!?p> 莫宸眨了眨眼睛,感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每個印記持有者的能力都不盡相同,有些相同點是虛空本身的性質(zhì)體現(xiàn),有些差異卻不是我刻意營造出來的區(qū)別。我說過,我只是將這股力量給予你們,卻不會干涉?!?p> 界外魔也不在意,并且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現(xiàn),他只是身形一閃,突然出現(xiàn)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在某個凸出的巖層上坐下,看向了莫宸。
“能力體現(xiàn)的不同,是因為印記持有者本身對于虛空的理解不同,無定形的力量隨著他們的認知被塑造出了不同的形態(tài)……或者更加準確的說,也與她們本身的意志與信念有關?!?p> 這下子,莫宸突然覺得腦海里面靈光一閃,他似乎明悟了一些什么。
就像是艾米麗女皇與其他人相比,在移動方面掌握的都不是瞬間移動類型的魔法能力,而是發(fā)射魔法藤蔓將自己拉過去或者將敵人拉過來的“遠攀”。
或許與她年幼時期的那場政變經(jīng)歷有關,父親一直都在努力教導她攀爬技巧之類的逃亡手段,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夠用得上……那段惶惶不可終日的經(jīng)歷,絕對是刻骨銘心的。
而且作為女皇,她在自身所掌握的魔法能力方面也非常的有特點。
科長、道德叔叔那樣的傳奇刺客,所掌握的魔法能力都是極其致命的風格,凌厲兇猛但是又無聲無息,殺人害命探囊取物,如入無人之境。
但是艾米麗女皇雖然也很致命,但是卻更會耍手段,更會迷惑敵人。
莫宸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聽界外魔這么一說,他突然覺得是不是因為她是女皇,所以……即使是在魔法能力的掌握方面,也更加傾向于征服他人意志的類型?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界外魔點了點頭,用一副平平淡淡的語氣說道:“或許就是這樣,不過你沒有他們那樣的經(jīng)歷,所以才沒有掌握其他的魔法。”
因為沒有什么特別的傾向,所以總是在強化已有的力量。
所以不管自己從虛空那里獲得再多,也只是在不斷地強化本質(zhì)性的東西,沒有能夠塑造出新的形態(tài)來?
莫宸扯了扯嘴角:“那個……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有的,而且很簡單?!苯缤饽а院喴赓W的說道,“只要你在利用古代符文的力量的時候,努力的想象你想要將虛空的力量引導向什么方向,賦予它形態(tài)屬性就可以了……”
“……”
“……”
等等,這么簡單?
這么說來的話,那么自己豈不是浪費了好多好多好多次的機會?
莫宸愣了愣,等到反應過來界外魔說的那個方法到底有多么容易理解之后,突然覺得心口一疼,有種想要以頭搶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