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宸對于眾生院是沒有任何好感的,在他心中,這個宗教組織就是一個絕對意義上的邪教,根本就沒得洗的那種。
怎么說呢,舉例而言,據(jù)說想要加入眾生院的儀式比較復雜,新的督軍出現(xiàn)更是需要經(jīng)過選拔,其中有一項就是關于資質審判的。
“資質”的意思在這個世界沒有特別的指向性,也是指人的天賦、素質之類的能力,不是后天的努力,而是先天的潛力,出生之際就被決定好的東西。
“審判”這個詞語,在這個世界的涵義同樣沒有什么額外的美化效果,就是審理某些事物并且加以判決的意思。
這兩個詞語組合起來,代表的是讓人心底發(fā)寒的一個儀式——
一旦誰家的小孩子展現(xiàn)出適合督軍職位的“特殊的天分”,他們就會被眾生院進行“標記”,隨后觀察幾個月的時間,以此來“決定這個天分是否符合不間斷的整年宇宙學各種條件和其他跡象”。
緊接著,那些符合條件的小孩就會被從家里強行綁走,在經(jīng)過幾個月的精神準備后,被帶去白崖那座城市朝圣。
在那里,這些孩子會經(jīng)過一場資質審判,來決定他們之中誰可以勝任督軍的職位,加入眾生院,而誰……
又會因為沒通過,而被直接處決掉,死于非命。
老實說,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的現(xiàn)代社會,純粹就是絕對意義上的邪教作風了,就算是人類希望國也絕對不敢說支持這樣的宗教組織。
至少不敢表面表態(tài)支持。
但是在這個先進而又落后,科技與魔法并存的封建社會之中,眾生院居然是被正式選為國教的宗教組織……
這他喵的,莫宸都已經(jīng)完全搞不明白——這個群島帝國當時的決策人和貴族階層,是不是都是腦子齊齊進屎了。
否則的話怎么解釋,他們會將這么一個東西選為國教?
而且眾生院不但熱衷于利用自己的權力迫害平民階層,他們甚至已經(jīng)開始理所當然的對貴族階層指手畫腳,理所當然的想要管制貴族,想要讓教權得到更進一步的強化。
所以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所有人都害怕他們。
然而就像是十五年前的攝政王之亂那樣,民間聲望極高的上代女皇,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因為觸犯了貴族階層的整體利益,所以才會被暗殺。
可以說,眾生院已經(jīng)膨脹到了比考德溫女皇更加可怕的程度了。
到了后面,他們甚至會進攻丹沃爾王塔……盡管那個時候是德麗拉統(tǒng)治期間,可是他們進攻王塔的理由,不是因為德麗拉名不正言不順。
而是因為德麗拉大量使用女巫來維持她的統(tǒng)治,所以就被眾生院定性成為異端,需要討伐的那種……否則的話,他們也就不會在之前一直沒有動靜,對于德麗拉上位視若無睹了。
也許有人不理解這是個什么樣的概念,那么這么說吧,德麗拉之前發(fā)動政變、纂奪皇位,眾生院是沒有反應的。
——直到她使用女巫,眾生院就直接攻打首都、準備血洗皇宮了。
曾經(jīng)的眾生院只是群島帝國境內(nèi)諸多宗教組織之一,沒有什么特殊的,直到他們一直奮斗了不知道幾百年,才終于在與其他宗教的斗爭之中贏得勝利,得以被帝國承認。
現(xiàn)在,這個曾經(jīng)還要爭取帝國承認,獲取合法權的眾生院,已經(jīng)不滿足于只是國教那么簡單的權力了。
他們不允許民間出現(xiàn)其他的宗教信仰。
他們迫害膽敢不遵守他們戒律的貴族。
現(xiàn)在,就連帝國的統(tǒng)治者,不管是皇帝還是女皇都好。只要做出了與他們的信仰教義不符合的行為,他們就敢直接攻打帝國首府,血洗丹沃爾王塔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寶座。
他們從想要爭取帝國承認,到得到帝國的承認,再到想要凌駕于整個帝國之上,操縱整個世界……
這種行為已經(jīng)是瘋狂到自取滅亡了,不管是德麗拉能夠繼續(xù)大權在握,還是艾米麗以后奪回皇位,只要她們的腦子還能夠正常思考的話。
——那么就肯定不會熟視無睹。
……
……
“你去黑市還是我去黑市?反過來就是另一個人要去督軍前哨了。”
莫宸遵循著女士優(yōu)先的精神,讓艾米麗女皇陛下先挑。
“我還是去黑市好了……督軍那邊我暫時沒有那個自信應付得來?!迸时菹滤伎剂似陶f道,然后毫不客氣的做出了抉擇。
畢竟有選擇的余地,她自然要保險一點兒,要是沒得選擇的話,那就的確只好自己咬著牙上了。但是現(xiàn)在不同,眼前這家伙可是遠比自己更加強大許多的界外魔印記持有者——
或許是自己父親那種級別的傳奇刺客也說不準,由他出馬肯定更加安全。
大概是莫宸裝模作樣的能力的確很不錯,又或者是因為他對于游戲太過了解,所以心中有底的緣故,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淡定。
所以直到現(xiàn)在,艾米麗女皇依然認為眼前的這家伙,是傳奇刺客的級別。
“那我就去督軍前哨那邊了,我要走運河廣場這邊的方向……黑市商店我不知道,一般在比較偏僻的地方,這個需要你自己去找了,沒問題吧,女皇陛下?”
莫宸點點頭,一口答應下來。
“不會有問題的,不管誰先完事,都去艾德邁爾車站那邊等待吧?!?p> 艾米麗冷靜的回答道。
然后,她就看見對面的年輕人舉起手來做了個揮揮手的動作,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話:
“那就這么說定了,回見?!?p> “……”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抬起頭來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四周的行人正好不注意,而那個家伙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幾乎是自己視野盡頭的一棟大樓的頂層。
——與這里相隔了至少七八百米以上的距離。
果然,這位女皇陛下輕輕咬著下唇,覺得自己心中的想法再度得到了證實。
之前從丹沃爾逃離的那個晚上,她在睡夢之中見到了界外魔,并且接受了對方的禮物,從而掌握了最為基礎的感知方面與移動方面的魔法能力。
分別是“黑暗視覺”與“遠攀”。
前者就不提了,后者是將自己迅速拉過一段距離的魔法能力,不是閃爍瞬移那樣從一個地方直接置換到另一個地方,而是將自己從一個地方拉向另一個地方。
盡管在移動方面不足夠隱蔽,就像是一道影子急速掠過那樣,不如瞬移一般悄無聲息,所以有可能會引起某些感知力較強的敵人的警覺。
但是在其他方面的便利足夠彌補,例如說可以直接將一些比自身體重輕的物品隔空抓取過來,悄無聲息的完成盜竊行為。
然而也改變不了,艾米麗的遠攀只有幾十米左右的極限距離的事實。
所以,一瞬間就能夠瞬移出去那么遠的距離,這家伙絕對是比自己強大太多太多了。
……
……
莫宸出現(xiàn)在高樓上,然后辨別了一下方向,緊接著直接往運河廣場的方向去了。
在恐怖鞭痕號上商榷行動方針的時候,他就看過梅根·佛斯特搜集的情報了,其中重點記下了卡納卡的城市布局圖。
眾生院的督軍在卡納卡的據(jù)點很多,靠近碼頭這邊的是一個前哨站,但即使是前哨站,也管理著相當大的一片區(qū)域,有著為數(shù)眾多的督軍與難以想象的巨大權力。
就連擁有城市管理權的真正軍隊,大衛(wèi)隊也只能夠退讓。
運河廣場的道路被光幕發(fā)生器封鎖了起來,然而在游戲里面是個麻煩,但是在現(xiàn)實之中這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老實說,就算是光幕對直接瞬移有阻擋作用,但是它的可攔截范圍還是太過狹窄了。
只能夠封鎖一條主要道路的門戶,但是作為超能力刺客,誰規(guī)定了想要到達什么地方,就一定只能夠走這些「道路」了?
有本事將天上地下,連帶著四面八方幾百公里都圍起來,那才能夠造成阻礙。
接連幾次閃爍瞬移,莫宸快速而且隱蔽的接近了運河廣場旁邊的督軍前哨,廣場上一排亂糟糟的情景:
有很多個木樁被豎了起來,有很多平民被吊死在上面,大衛(wèi)隊的市警隊員們正在虎視眈眈的巡邏,用兇狠的眼神搜索著下一個目標。
很多平民惶恐不安的被強行聚集起來,在廣場的另一邊聽著兩個督軍正在激昂的發(fā)表著什么演講。
眾生院的督軍們都是一樣的,都帶著黃銅色呆地面具,面具上有一個三叉戟水平穿過一輪新月的標志。相同的記號也繡于他們深藍色外套的袖口,看起來是制式標準。
只是,即使他們再怎么激情演講都好,被迫聽他們演講的人們卻是瑟瑟發(fā)抖。
“督軍所到之處,平民皆顫抖,兄弟反目。”
莫宸也仔細聽了聽,事實上不需要多么仔細,那兩個正在演講的督軍聲音異常宏亮,震徹整個廣場。
其大意就是在吹噓他們的功績或者說暴行,說的是他們之前剛剛抓到了一個膜拜界外魔的女孩,并且將她從家里拖出來直接浸死在河里了,旁邊展示的就是那個女孩“不容饒恕的罪行”。
——那是一枚骨符和兩塊古代符文,還有些濕漉漉的,似乎剛剛從水里撈起來不久。
莫宸皺了皺眉頭,但是只能夠強忍著某些沖動與惡心。
他繼續(xù)俯身在樓頂上,居高臨下的聽著下方的兩個督軍得意洋洋的講述他們怎么淹死那個女孩,并且兇狠殘忍的警告人們絕對不要嘗試違反他們的教義。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足足十分鐘左右,這場糟糕到了極點的演講才落下了帷幕。
驚恐不安的人們慢慢散去,運河廣場上恢復了空曠,而那兩個督軍也開始了收拾東西——主要是那些違法的魔法物品,例如說骨符或者古代符文。
“好了,這群家伙至少受到了教訓,接下來肯定不敢再敢對抗我們……我們今晚就燒掉那個女孩的尸體,這個該死的墮落靈魂!”
“燒吧!永遠別質疑眾生院……話說,殺了這個,我的功勛就能夠晉升了?!?p> “該死的,你這是在炫耀……我還差好幾個呢,要不要也湊湊?”
“隨便你吧,反正看誰不順眼,就把他拖出來吊死就行了——快點,將這些東西搬到樓上鎖好,到年底的時候要統(tǒng)一運回格利斯托那邊的總部銷毀的?!?p> 兩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隨口交談著,說著話。
而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們樓上的二樓陽臺的莫宸,微微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