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傍晚時分,福遠鏢局門口,眾人集合完畢,整裝待發(fā),日頭已經(jīng)下了山,只消片刻,天色便會慢慢變黑,一匹高頭大馬上的雷鳴大手一揮,眾人上馬跟著雷鳴出發(fā)了!
此時,徐州城門口依舊人來人往,來往的商販、馬車絡(luò)繹不絕,進城的出城的依舊不見減少,這座商貿(mào)發(fā)達的城市依舊運轉(zhuǎn)著。
只是隨著日頭的西落,眾人的腳步愈發(fā)的快了,原因無他,若是等到城門關(guān)閉之后要想出城便只有等到明日一早了,時間不等人,眾人只得加快步子。
值守的軍士只是應(yīng)付式的站著崗,雖然半天換一次班,但一下午下來卻也是十分的疲憊的站著。
只期待天色暗下來,長官發(fā)下話來關(guān)閉城門,便可以和兄弟們?nèi)ゾ起^里喝上兩盅,再與兄弟們胡吹亂侃一番才叫痛快哩!
篤篤篤......
一陣巨大的馬蹄聲傳來,直如排山倒海一般。若不是聲音是從城內(nèi)傳來的,這些軍士們真要拿去武器進行戒備了。
但還是給眾軍士嚇了一大跳,紛紛側(cè)目望向馬蹄聲傳來之處,眼神里盡是不安之色。
那城門口的一個身著將官服飾的人看了手下們這般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吼道:
“慌什么?慌什么?慌什么?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
吼完自己也望著馬蹄的聲傳來的地方,皺著眉頭。
只見那街道奔出來幾十騎,為首之人,身形高大威猛不凡赫然便是雷家二少爺雷鳴少鏢主,只見他領(lǐng)著三四十騎正往城門口飛奔而來,雷家福遠鏢局在徐州城里哪個不知?何人不曉?
雷老爺子在徐州城里更是一呼百應(yīng),不過聽說幾天前福遠鏢局的鏢讓人給劫了,徐州城都傳開了,他作為徐州城的守城總旗又如何不知道呢?
雷鳴此番帶著眾人出城正是要趕往紫陽山,剿滅山賊。
他出城也不下馬,只是和總旗大人笑著打著哈哈,配合著例行檢查,便帶著眾人魚貫而出,之后更是一騎絕塵,不知往哪里去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總旗后面竄出來一個軍士對那總旗說道:
“總旗大人,看來福遠鏢局是找到正主了,不過我瞧著雷二爺帶著的大多是咱們徐州城的熟臉兒,卻怎么還有一老一少兩個道士???真是咄咄怪事!”
那總旗卻是正色道:“江湖上的事,咱們管不到,也不該咱們管,咱們領(lǐng)好自己的軍餉便好!不要多管閑事?!?p> 那軍士悻悻的縮了縮脖子不再言語??偲齑笕丝偹愕溃?p> “關(guān)閉城門吧!”這一聲再也沒人想雷二爺出城的事了,各自組織關(guān)閉城門去了!
卻說雷鳴出得徐州城來,一路疾馳,卻是苦了陸瀟,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卻又偏偏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雷二爺再怎么做事周到妥帖也不會想到這小道士還有這般苦楚。
反而是將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發(fā)揮到極致,連夜奔馳二百余里,子夜時分到達了天云道長和陸瀟先前買馬的客棧,一眾人便暫時休息于客棧內(nèi)。
眾人安排妥帖了,天云道長和陸瀟卻是在雷鳴房中繼續(xù)商談著此時,他們都是做事穩(wěn)妥之人。
此次剿滅山賊又事關(guān)重大,自然不會厭煩反復(fù)琢磨如何進行奇襲賊窩的計劃。
反而是把許多原先沒有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天云道長也把山上的地形和上山的注意事項都說的相當(dāng)透徹了,這才作罷。
“如此便好,明日眾人在此休整,后日正午用過午飯便即上山。小師弟,你便在此為眾人引路,后日正午,把眾人帶來思過崖,我便明日一早上山,安排好觀中事務(wù),在即問清楚那紫陽山上的布防,再行便宜行事!”天云道長道。
陸瀟和雷鳴想了想紛紛表示同意,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雖說是休息,但卻是很沒那么容易休息。
蓋因為客棧內(nèi)房間并不多,連同掌柜打掃出來的柴房只有九個,雷鳴一行人算上天云道長和陸瀟一共是三十六人。
這附近也沒有別的客棧,只好大家擠擠,連雷鳴也得和三個鏢師一起擠一個房間,陸瀟見狀便即主動要求和兩個失鏢的鏢師加上天云道長一個房間,說是可以問問情況。
眾人把床留個了天云道長,陸瀟和二人打了一排地鋪。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但總歸是尷尬的,天云道長和陸瀟相處自不會有什么,只是多了兩個外人,要說些什么自有些不便。
一夜無話,翌日一大早天云道長便即上山,陸瀟留下來與眾人還要待一晚,明日正午用過飯便即帶眾人上山,與眾人待了一天。
陸瀟也漸漸和眾人活絡(luò)起來,最熟悉的自然是那兩個鏢師,這一日眾人也不能出去走動,便在客棧內(nèi)閑聊吹牛。
待晚間,眾人各自回房間休息,此時房中的氣氛卻是比昨晚輕松了不少,二人把床讓給了陸瀟。
陸瀟此時已經(jīng)和二位鏢師熟絡(luò),便沒有多說什么,陸瀟睡于床上,二人躺在地鋪,卻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便即和他們問起了被劫鏢那日遇見了什么樣的好手,他們?nèi)绾谓俚溺S,說道這個二人自然咬牙切齒的和陸瀟說著當(dāng)天的情形。
陸瀟卻是惡趣味的問起有沒有看到一個手持兩柄板斧的大漢,問的自然是老牛那廝。
“有的,不過卻被我老黃一劍蕩開,臉上又吃了我一腳,便再也沒見過了!”其中一個鏢師如是道。
他是老黃,在二人中算是比較健談的,剩下的老姜卻是個忠厚老實,不會多說話的主兒。
陸瀟聽了他的話,心中呲笑:
老牛果然吹牛,還說搶下了雷小姐,還說救下了他們二當(dāng)家,他老牛要是知道自己把這個什么三當(dāng)家的手臂都砍了,看他還能怎么和自己吹牛!
陸瀟和他們聊了許多,問起哪天商議的時候雷老爺子不愿意讓雷鳴來紫陽山一事二人卻是支支吾吾沒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過半天老黃才小聲道:
“小道長你不知道,總鏢頭他年逾花甲,雖說寶刀未老,卻是遠遠不及年輕時那般威武了,他也有心隱退,只是他放不下福遠鏢局的招牌?!?p> “哦?放不下招牌?雷鳴二哥做事穩(wěn)妥,待人和善豈不是最好的繼承人?”陸瀟不解道。
老黃嘆了一口氣,說道:
“雷鳴少鏢頭自然是一個好的繼承人,只是若只有這一個選擇,雷老爺子自然不必?zé)朗裁?,這事兒壞就壞在雷老爺子有連兩個好的繼承人?。 ?p> 陸瀟皺眉半天才問道:“怎么?雷老爺子還有比雷二哥還好的繼承人?”
老黃沉吟半天,說道:“倒也說不上誰更好,但正是因為這樣總鏢頭才更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