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閉的密室大門漸漸被開啟。
胡亥緩緩的從其中走了出來。
這時的韓談早已經(jīng)等在了外面。
“陛下,子嬰已經(jīng)醒了,在偏殿等著陛下了?!表n談輕輕的說了一句。
胡亥修煉神通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過去半天的時間,子嬰醒來的速度比夏無且預(yù)計還要早半天。
看來這天星果然神奇,居然這么快就醒了過來,胡亥想到,再聯(lián)想到其維持著秦陵天宮的能量供應(yīng),便釋然了。
“走吧。”
‘七十二變’的小神通‘通幽’他已經(jīng)差不多練成了,只是還沒有施展過,不知道效果如何,想來應(yīng)該不會太差。
‘通幽’別看主要效果是溝通神鬼,但真正的作用卻是眼神之上,具有控制敵人精神的能力,直接攻擊敵人的神魂,可謂是罕見的神魂神通。
秦宮之中。
此時的秦宮已經(jīng)有些許的蕭條之狀了。
路上的宮女,侍衛(wèi)也少了許多。
主要是函谷關(guān)前線戰(zhàn)事告緊,峣關(guān)危急,一些老秦人紛紛赴戰(zhàn)場而去,所有秦人都清楚,一旦函谷關(guān)被項羽攻破,峣關(guān)失守,大秦就將與十多年前的諸國一樣,不復(fù)存在。
在九州這片土地上,秦人對于大秦帝國的歸屬感可謂是最強(qiáng)的,他們自然不想秦被滅國。
其實在六國被滅之前,也有無數(shù)的六國的子民主動投入到抗秦之中,現(xiàn)如今的一幕與昔日六國之景,何其的相似。
這個世界不缺勇猛之人,也不缺愛國之士。
當(dāng)然不管在哪個時代,都存在著一部分貪生怕死之人。這其中離開秦宮的宮女、侍衛(wèi)之中多少人是逃跑的,胡亥不知,他也不想知道,他現(xiàn)在可沒有閑心去管這個。
偏殿之中。
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的子嬰別有的一番氣質(zhì),白發(fā)飄逸,頗有一番俠客風(fēng)范,看著胡亥半膝跪地道:“微臣多謝陛下尋來神藥救治子嬰。”
“嬴述、贏玄,感謝陛下之恩。”旁邊的嬴述、嬴玄分別位于子嬰一旁,父子三人一同跪在了地上,感謝道。
他們這一路是跟著胡亥一起的,自然知道此行的兇險以及開秦陵的大不孝,但二世依舊克服重重困難,尋到了天星碎末,秦陵天宮之后,他們便幾乎與二世失去了聯(lián)系,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但想來定然不容易。
不過他們倒是想錯了,胡亥這一路走來,除了尸海,一切都還挺順利的。
“皇叔,請起?!焙ミB忙把子嬰扶了起來。
“皇叔,身體可還有什么不適的地方?!焙タ刹幌牒貌蝗菀拙刃蚜耍瑓s落得一身大病,于是便朝夏無且看來。
夏無且卻是一愣,盯著胡亥的眼睛才反應(yīng)過來,二世是在問自己,連忙道:“陛下放心,剛才醒來之時,微臣已經(jīng)檢查過了,絕對沒有任何隱疾留下?!?p> 心里面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二世的眼神怎么才一天就變的這么恐怖起來。
其實胡亥是因為修煉了‘通幽’一時半會還沒有緩過來,此時的眼珠之中還帶有一絲幽冥之氣,呈淡淡的青色。
不過這淡青色卻是在呈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
“嗯,沒事就好。”胡亥點點頭。
“還望陛下告知外面我大秦形勢如何?!弊計胗行┘鼻械膯柕馈?p> 他蘇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大秦現(xiàn)如今局勢怎么樣了,結(jié)果卻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包括嬴述、嬴玄,全都在回避他的問題,只是讓他等陛下來了在說。
子嬰很聰明,一下明白了過來,如今大秦的局勢肯定岌岌可危,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回避。
“章邯撤軍了?!焙サ穆曇魟傢懫饋?。
“什么!”
子嬰臉立馬通紅了起來,渾身開始不停的顫抖。
“豎子,豎子,他怎么能夠撤軍,他怎么敢!”子嬰仰天長嘆,雙行清淚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章邯撤軍一事,在場的除了韓談清楚點之外,所有的人都不清楚這是胡亥的命令,自然也沒有人告知他章邯撤軍一事。
“陛下,章邯這是置我關(guān)中于不顧啊,置我大秦萬民于不顧啊,此乃我大秦賊子、賊子啊!”章邯二十萬大軍一撤,函谷關(guān)不可能阻擋項羽諸侯聯(lián)軍太久,這是天下公認(rèn)的事實,子嬰怎么可能不清楚,此刻的他宛如癲狂,滿頭白發(fā)四散,疲軟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胡亥看著躺下地上的子嬰心中一嘆,他又何嘗不知。
但大秦如大廈般傾倒,是因為地基早已經(jīng)腐朽,就算沒有撤軍又能怎么樣,不過最后是化為坑中枯骨。
天下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能夠阻擋項羽的兵鋒。
胡亥曾問過白起,他與項羽比如何。
得到答案卻是白起搖了搖頭:“如果是比兵術(shù),臣可拉他萬里之遙,但其乃是霸王降世,非人力能擋,他之武力,可直追遠(yuǎn)古先圣,要想打敗他,不能單憑兵術(shù)、人數(shù)?!?p> 胡亥當(dāng)時聽完一陣沉默。
白起都無能為力,天下間看來此時確實是沒有人能夠阻擋他。
所以……咸陽……肯定是守不住的。
“章邯……乃是朕命令他撤軍的!”胡亥的話,在偏殿之中響起。
如同雷霆之音。
回蕩在眾人的耳中。
“什……什么!”子嬰半躺在地上的身子,朝后退了退,一臉恐懼的看著胡亥。
抬起不斷顫抖的右手,指著胡亥,長嘆了兩聲。
“罷了,罷了!”
說完,雙眼如同呆目的盯著偏殿之上。
他沒有理由去說二世,畢竟他是大秦的二世皇帝,就算作為皇叔,他也沒有理由,這便是皇權(quán),不能對帝王的命令作出任何的不滿與質(zhì)疑,這是自秦始皇統(tǒng)治時代才開始的,帝王的絕對權(quán)威。
臣子是不能質(zhì)疑皇權(quán)的。
因為一旦帝王的威嚴(yán)受到質(zhì)疑,將君不君、臣不臣,作為嬴氏族人他更是明白這個道理。
“朕知道你們不明白,為什么朕要章邯撤軍,這乃是朕的計策,撤軍實屬于無奈之舉,朕也不想拋棄這偌大錦繡山河于不顧,但朕不得不這樣做,也必須這樣做,還請皇叔支持朕!”胡亥目光如炬,他看待子嬰的目光有懇求,也有一種無奈之意。
子嬰沒想到胡亥會說出這番話來,此刻的他站在深淵邊緣,而胡亥的話,卻如同一只手,把他一步步的從深淵懸崖邊緣拉了過來。
他確實剛才有些生態(tài)了,沒想到這是二世的計劃,但他也皺起了眉頭,如今之局,難道二世還有理解之法?
“還請陛下道來,如果可行,子嬰一定全力支持。”
胡亥點點頭,獲得子嬰的支持尤為重要。
當(dāng)今之世,諸侯伐秦的目標(biāo)之一便是他,而很顯然,唯有他的死,才能讓這些諸侯罷休,不對章邯的二十萬大軍有任何的懷疑,不然別說章邯二十萬大軍,就是五十萬、一百萬,這些諸侯都會傾全力,滅殺這支軍隊。
因為只要他還活著,這些諸侯的位置就不會坐的安慰,他們不會相信一個滅國之君,不想卷土重來,不想復(fù)國。
六國被滅這么多年,他們在大秦的統(tǒng)治下生活了這么多年,依舊還有復(fù)國之愿,而二世坐擁完整的二十萬大軍,豈會不想。
所以諸侯不會留一個隱患在自己身后的,而且這隱患還有不俗的戰(zhàn)斗力,這才是最可怕的。
胡亥深切的明白這個道理。
眼神掃視了周圍一圈,都是能夠信任之人,緩緩開口說道:“舍棄關(guān)中咸陽,屯兵巴蜀之地!”
胡亥的短短幾個字,卻如同一聲驚雷,猛然響起。
這就是秦二世的計策!
眾人紛紛想到,但思索過后,每一個人眉頭都是緊皺。
氣氛有些沉重。
沒有一個人先開口,這個計策在他們心里不是不行,而是有些太過于激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