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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客

第九十四章 不該問

眸中客 若有所思的貓 2009 2018-12-22 17:00:00

  我拼命睜眼,視線模糊之下,仔細辨認一番,大約覺著面前的人應該是小蕓吧。

  她的面色好像很是著急,又挽著袖子,一遍一遍地幫我拿著布巾擦拭額頭,擦拭面頰。

  可惜這次化妖的情況真是詭異得很,即便是她一遍一遍地沾水于我的面龐,我也能感受到我面龐的鱗片一直無法消散。

  “怎、怎么了?”我開口才知自己聲音的嘶啞。

  “你變成了妖身?!毙∈|看我的眼色有些復雜。

  “我是想問,燭月他們……怎么了?”我搖了搖腦袋,盡量想讓自己的腦袋清楚一些。

  “他們……剛剛有些分歧?!毙∈|倒真是個不會說謊的姑娘,此刻這么一句,我便知曉他們大約是為我的事情吵起來了。

  ……

  待到燭月過來看我,我才抓了抓他的小手:“剛剛怎么了?我怎么了?你們又怎么了?”

  “剛剛你化妖了,懷陽。”燭月的聲音竟是難得的溫柔,甚至還伸手過來探了探我的額頭,溫潤的指腹劃過我的額前,“不礙事的,我會幫你。”

  怎么幫?又給我喝血?

  我氣的有些想笑,但我又從心底漫上來了一股安心。

  就算他不說,我剛剛也從小蕓那里套了不少話出來,從她的只言片語間,我也猜了個大概差不多。

  也就是他想讓公冶拿鎏金水救我,公冶卻拒絕了。于是就這么著,兩人吵起來了,甚至差點打起來。

  對于這個結(jié)果,我倒是沒有很意外。

  畢竟這鎏金水的難得,我也是知曉的。

  公冶也算不得我什么親朋好友,能夠?qū)ξ沂窒铝羟橐呀?jīng)是萬幸,現(xiàn)在不想拿出鎏金水,我倒也能理解。

  上面的理由都是我用來說服自己的。

  其實實際的情況是,我發(fā)覺我無論如何都沒法去責怪公冶。

  就好像從心底開始,我就對公冶有著一種莫名的愧疚。

  這種愧疚從我一開始見到他,到后來幫他取鎏金水,到現(xiàn)在……從未消失過。

  抬頭再看燭月,他的面色依舊蒼白得很,似乎也未病愈。

  唉,倒霉也是會傳染的嗎?

  ……

  “懷陽?!毙∈⒊弥鵂T月不在的時候從靈獸袋飛出,這次居然沒抱兔子,反而是一臉嚴肅,“你認識那個叫公冶的?”

  “啊,對。公冶……子辰,對,就這個名兒。”我只能慶幸自己這一次雙手沒有變成龍爪,否則我現(xiàn)在連抹汗都是費勁。

  小盛沒像燭月那般照顧我,只是自顧自地坐在凳子上思考著什么。

  我瞥他一眼:“你這頭發(fā)……好像以前不是這個形狀?”

  “嗯,之前懶得弄。”

  “那現(xiàn)在?”

  “兔子幫我弄的?!?p>  “……等等,兔子?兔子爪?你怕不是在騙鬼呢?!蔽矣趾脷庥趾眯?,干脆斜他一眼。

  小盛滿臉嫌棄地辯解:“我家兔子已經(jīng)修成人形了?!?p>  我敲?!

  等等,明明前兩日還是真的兔子吧?這才幾天?

  人家兔子都修成人形了,而我居然還無法控制自己保持人形?

  好像被鄙視了。

  “喂,懷陽。”小盛面上凝重之色更甚,此時也顧不得我的打趣,湊來我的床邊,“這個公冶……似乎有點問題。還有朱雀圣殿……”

  門口稍有響動,小盛便飛也似的逃進了我的靈獸袋里。

  我還沒想清楚他說的什么意思,就聽見小蕓急急忙忙沖進來的聲音:“懷陽,你能不能幫忙制止燭月?他非要說什么自己的血對你有效,現(xiàn)在本來身體就不好,還割血給你?你能不能……”

  “我去看看?!蔽覓暝鹕恚X袋依舊昏昏沉沉,只能撐著小蕓的肩膀一步步挪著。

  好在我去的時候,燭月已經(jīng)被書雙給攔下來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倆爭斗。

  好在燭月身子不好,使不出全力,不過五招之間,就被書雙控住了。

  我嘆了口氣,心中慶幸著還好他并未真的割血,又想著是不是該拿師父的身份壓壓他,可他卻只是瞇眸看了我會兒,竟是轉(zhuǎn)身跑了。

  罷了罷了,跑便跑吧,總比在這里割血強。

  公冶此時信步過來,面色很好,似乎這兩日恢復了許多。

  “多日不見,你可還好?”

  “還好?!蔽颐嫔系镊[片還在,可大家好像都不大在意,我便也懶得在意了。

  “雖然很抱歉,但……鎏金水我不能給你,也不想給你。”公冶倒是直白得很,直白得讓我很想抽他。

  “無事,反正不也就是化妖么,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扭頭看了看任書雙和小蕓掙扎的表情,“最重要的是,我也很想知道任清妍究竟出了什么事情?!?p>  “這,好像與你無關(guān)吧。懷陽,你守好自己和你家那個小徒弟就好了,不必來多管我的閑事。”公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在意這件事情,很快便出言反駁。

  我默了默,記起小盛剛剛告知我的信息,略有些猶豫地開口:“……朱雀圣殿,在哪兒?”

  ……

  再很久之后,我才突發(fā)奇想,如若那日我并沒有問出這個問題,之后的情形是否又會有所不一樣?

  公冶那日是最先反應過來之人,幾乎就是瞬間,在我避無可避之時,幾道法訣落下,就這么把我給捆了個嚴實。

  可憐我此時連身上的靈氣都調(diào)不動,更別提反抗了。

  就這么被他給捆成粽子一般地丟進了地窖里。

  大約是為了防止我逃跑吧,這地窖洞口也被他下了一道禁制,甚至我都覺得,他是不是就差把我就地斬殺了。

  竟就這么害怕那個地方嗎?我思索良久,卻怎么也記不起來這個地兒是哪兒。

  “我不是早說過么,公冶這人有問題。可你偏偏還對他實話實說?甚至就這么直白地問他關(guān)于朱雀圣殿的問題?懷陽,你怕不是找死?就算是,也請不要帶上我!”小盛的聲音自我腦中傳來,我也懶得搭理他。

  垂眸之下,我細細數(shù)起這段日子以來,我究竟被人關(guān)過幾次。

  每每都是無法反抗,每每都是任人宰割。

  早知如此,我是不是還不如跟景云師姐學習點更厲害的術(shù)法?哪怕是《鬼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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