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最近太忙好幾天沒有更新,奉上5000字大章賠個不是)
韓天元去對面的郡守府說是做客,其實是去催債,第一次從欠債人變成了催債人,韓天元還真不適應(yīng),好在那個吳郡守?zé)崆橹艿?,還沒等自己開口就已經(jīng)把欠石玉客棧這筆賬放到了韓天元面前,韓天元打開賬簿一看嚇了一跳:
“我在這里也才一個月就花了十萬兩銀子?”
“我和石玉客棧掌柜打過招呼的,公子的吃穿用度都要用石玉客棧最好的,再說兩次大戰(zhàn)都是在石玉客棧里,打壞的東西咱們也得賠不是?都算在一起了。公子覺得不妥嗎?”
“沒有沒有,吳郡守思慮周詳,辛苦了?!?p> 韓天元腹誹不已,怨不得顧章一個勁的催自己來討債,他自己卻不來,大概是這個吳郡守看人下菜碟,知道自己與李煥關(guān)系匪淺,想趁機與靖陵君修補嫌隙,又知道自己肯來肯定是與顧章有交情,賣給自己一個面子,順便也讓靖陵君對自己觀感稍微好一點,即便是最不受寵的殿下,也不該太過得罪了,指不定哪天翻了身就要了自己的命。
看來自己來是這一本帳,顧章來又是另外一本賬了,嘿,你們都挺精啊!
吳郡守苦勸韓天元留下用飯,說是請了金貴酒樓的掌勺做了一桌子的美味珍饈,還特地挖出一壇埋了十年的古井酒讓韓天元品品味道,其實韓天元對這個奸滑的吳郡守觀感實在一般。
看到李煥被派去做質(zhì)子失了勢時他只是做些表面文章,說白了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罷了,不讓別人認為自己是個人走茶涼的主兒。真到了用他的時候,寫個告示都不行。
可是現(xiàn)在李煥竟然因禍得福,在百姓和清貴之臣中贏了些許名聲,又有宸國國君大力的支持,宸國國君破天荒的硬氣了一回,吳郡守聽說這次出動了宸國的定海神針喬大財和一個山上的真神仙把秦羽宗制住了,甚至還讓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山上神仙乖乖的做了世俗王朝的供奉,這在宸國是史無前例的,難道那靖陵君不是棄子?吳郡守奸滑如狐貍,想法自然多了起來。這才趕緊借著這機會想要挽回點局面。
不過韓天元觀感再不好也只是委婉的拒絕了一起吃飯,還是表現(xiàn)的熱絡(luò)的要求把那壇十年陳釀帶走讓這吳郡守安心。
韓天元不想因為自己個人的好惡讓李煥多一個暗中使絆子的敵人,也不想讓顧章的石玉客棧被明里暗里的找茬。
韓天元因為李煥的緣故很清楚李胤不是為了李煥而壓制秦羽宗的,這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不得不為之。
李煥仍是被丟入虎狼窩自求多福的失意人,而這吳郡守乃是掌握一郡生殺大權(quán)的地頭蛇,自己若是堅持不受吳郡守的一番好意,反把他逼到李煥的敵對陣營里,這吳郡守憋起壞來,可不見得威力小。
儒家的書里曾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吹某鲆彩墙?jīng)過無數(shù)試煉得來的自保經(jīng)驗。
韓天元拿著銀票和一壇子陳釀走在路上,忽然同情起來李煥,他從小就在這些個彎彎繞繞中成長,看著人心鬼蜮的污濁,帶著面具生活,太累了,自己與他比起來似乎還好一點,這么一想韓天元竟覺得心情不錯。
看來不高興的時候同比自己還慘的人比一比,沒準這心情就瞬間好了呢,韓天元覺得這主意可真不錯。
“老顧,今天咱倆一醉方休啊?”
韓天元打開酒的泥封,用手使勁往顧章那邊扇氣。
顧章聞到酒味,瞬間來了精神:
“這酒是那老狐貍送的?嘿嘿,真是夠下本的啊,這酒起碼也得有十年了吧,想當(dāng)年我們這的古井里的水還是很有靈氣的,那釀出來的酒,嘖嘖嘖……”
顧章陶醉的想著早些年酒的滋味,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靜嘉,快去后廚端兩盤熟肉,快去?!?p> 顧章迫不及待的對店小二喊道。
“夫人曾說喝酒誤事,還讓我在你嘴饞的時候提醒你?!?p> 店小二撓著頭表情不自在的說道。
“你聽夫人的還是我的?”
顧章氣鼓鼓的對店小二說道。
“自然是誰在聽說的了??烊タ烊?,趁著夫人去集市咱們?nèi)齻€速戰(zhàn)速決啊?!?p> 顧章見靜嘉為難試圖把他也拖下水。
“對啊,靜嘉小哥,咱們?nèi)齻€爺們兒能聚在一起喝點小酒也是緣分啊,為了這緣分二字也得喝兩口不是?”
韓天元也趕緊勸店小二。
“你看人家少年多干吧溜脆,再看看你,跟個女娃娃似的太過磨叨,就你這樣我如何教你習(xí)得一手好字?”
顧章故意板著臉訓(xùn)斥靜嘉道。
“趕緊去后廚拿杯盤碗筷,你看你家掌柜都生氣了。”
韓天元小聲對名叫靜嘉的店小二擠眉弄眼。
“你倆這雙簧唱的不錯,可是夫人回來看到了,訓(xùn)得還不是我?”
靜嘉撅著小嘴不滿的抱怨道,但還是去后廚忙活去了。
顧章像偷偷做了什么大事一樣,還有些小激動。
韓天元看到顧章的饞樣心中竊喜,最不受寵的李煥小心經(jīng)營多年滲入到李胤的諜報系統(tǒng)中獲取的消息還真能派上用場。
不過就這一壇酒灌醉自己肯定行,喝醉顧章就別想了,想到這韓天元就后悔沒多要幾壇子來,不過真要沖吳郡守開了口,大概也多要不來。
顧章小口小口的品著這陳釀,一個勁兒的感慨就是這個味,靜嘉也嘗了一小口,本來還不情愿被拉下水的店小二一臉驚喜。
韓天元對酒沒什么好印象,又苦又辣的有啥好喝的?但看到他倆的表情又好奇這酒到底是什么味道,自己也抿了一小口,辣還是辣,可是入口柔,細細品著還有回甘,確實比之前喝過的酒好喝很多,但最關(guān)鍵的是韓天元感覺到了一絲絲靈氣直入心田,顧章說的沒錯,那釀酒的古井水真的有靈氣。
“顧大哥,你家釀的酒不也是用古井的水嗎?怎么差別如此大?”
韓天元不解的問道,按理說這靈氣充沛的井水釀出來的酒差別不該如此大啊,自己喝石玉客棧的酒可沒感覺到靈氣。
“嘿,你小子還是個懂行的啊,我還以為你走的是武夫的路子呢,眼拙了眼拙了。嘿嘿?!?p> 顧章瞇著眼睛看著韓天元哀怨的說道:
“咱們也算是有緣吶,這么多客棧你偏偏來到我家,來我家就來我家吧,偏偏又因為你差點把我這房子掀了屋頂,好不容易保住了房子,又卷入了廟堂之爭,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躲過了神仙打架,又被位高權(quán)重志向遠大的真神仙記掛住了。
你說說,你上輩子是不是和我有仇,咋這么坑我呢?”
“咱倆也是有一個多月交情的人了,借著酒勁我就說了啊,不好聽你可別不高興。”
韓天元還沒說完就被顧章呸了一聲,拿起壇子給他到滿道:
“借著酒勁?你還沒喝借啥酒勁?少和我抖小機靈,就你那小心眼我還不知道?這主意是靖陵君那小子出的吧?”
顧章頗為得意的說道:
“就你倆這樣的小兔崽子,撅起屁股就知道你倆拉啥屎,要不然白活了這一大把歲數(shù)。”
“看把你能的,來來來,讓你說我想說啥?”
韓天元喝了一大口酒,嗆得嗓子疼。
“激將法?”
顧章嘁了一聲,一臉享受的喝著小酒根本不理韓天元。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就想知道你本事大沒讓這房頂掀了,本來可以兩不相幫隔岸觀火,字也是千金不賣,怎么靖陵君讓你寫告示你就真幫寫了呢?”
韓天元沒想明白為啥,李煥也沒同他說為啥,所以他就特納悶。
“你說那祝仙師住哪不行,非要來這里住店是為什么?”
看顧章的樣子,今天是愿意開口的。
“靖陵君已經(jīng)去做質(zhì)子了,處境也很是兇險,有什么人非要這么蠢著急動手呢?”
韓天元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偶然那是為了什么?
顧章笑而不語,邊喝酒邊吃著小菜,怡然自得。
“想要把吳丹除掉或者重傷?這樣靖陵君一出宸國必死無疑?”
韓天元皺著眉頭瞪大了眼睛肯定的說道:
“是了,定是這樣?!?p> “儒家圣人曾教化四方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深以為然,我現(xiàn)在只能獨善其身,護著我這一畝三分地,有錯嗎?”
顧章盯著酒杯問道。
“沒錯?!?p> 韓天元確實覺得沒錯,宗室里的權(quán)力斗爭總歸是各憑本事,但凡不是想要從中謀求大利益的人是絕不會摻和這樣的事情的,搞不好就是押錯寶的滅族之災(zāi)。
“靖陵君不論是出于何種心態(tài),就是要和祝仙師不死不休,這份破釜沉舟的氣魄不錯,我很欣賞,寫個告示如何不可?”
顧章仰頭一杯酒下肚豪氣的說道:
“我寫字從來都不賣這是我的規(guī)矩,誰來都不行,天王老子圣人臨世都不行?!?p> 顧章打了個飽嗝話鋒一轉(zhuǎn):
“可是不賣可以送嘛,對不對?嘿嘿嘿。”
韓天元和靜嘉都覺得很無語,靜嘉更是扶住額頭不去看自家掌柜的賤兮兮的表情。
顧章就著小菜感慨道:
“靖陵君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家是世代的書香門第,自我父親那一輩起遭了災(zāi),我這才改行商賈之術(shù),骨子里卻還是有文人的做派,尊崇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行徑。
料想我當(dāng)時會寫這告示吧,不過這樣的權(quán)術(shù)不為我所喜。”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個故事我聽我的先生講過。
好像是當(dāng)時的一個縱橫家弟子說自家老祖一生氣便會發(fā)生戰(zhàn)爭,讓君主們畏懼,他們一平靜下來,天下也平靜無事了,所以稱得上是叱咤風(fēng)云的大丈夫。
后來儒家圣人最得意的弟子,被稱為亞圣的駁斥了這個人的言論,說一個人應(yīng)該居住在“仁”這所最廣大的住宅里,站立在“禮”這一最正確的位置上,行走在“義”這條最廣闊的大路上。
得志時,和人民共同前進;不得志,獨自走所選擇的正路。富貴不能擾亂他的心意,貧賤不能改變他的志向,威武不能屈服他的節(jié)操,這才叫大丈夫,顧大哥以為如何?”
當(dāng)時荀先生給自己說這個故事的時候韓天元還是陶罐村的泥腿子,理解不了這個故事的意思,覺得都挺對,又覺得都不對,后來走出陶罐村接觸到了廟堂中的波譎云詭,也略略的走了一些路,見識了一些事情,這個故事就越發(fā)在心里打轉(zhuǎn)了,今天顧章說出來自己也想聽一聽他的見解。
“我家世代讀書,讀的是儒家經(jīng)典,尤其是我的父親更是把至圣先師的論斷作為圭臬,我從小便會背至圣先師流傳下來的典籍,作為一個家境殷實,不用為柴米油鹽發(fā)愁且志向遠大的少年來說,儒家書院一直是我的向往,我堅定的克己復(fù)禮,嚴苛的要求自己做一名君子。
后來家中變故,我不得已變賣家產(chǎn)為生活所迫做起了生意人,從不知人間疾苦的書香世家跌入到紅塵泥濘當(dāng)中,才真正的體會到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
也才真正理解了至圣先師的禮不下庶人的意思。
歲數(shù)越大,看的事情越多,越覺得諸子百家皆有所長,拘泥于一家之言太過狹隘,所以我寫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句話自勉。所以何為大丈夫?”
顧章反問韓天元道。
“我見識淺薄,不敢大言不慚,怕今天說是這樣,明天明白的多一點了也許又是另外一個說法了?!?p> 韓天元不確定自己想的是對的,他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些感受。
“不妨事,既然是喝酒閑聊,就當(dāng)是酒后的胡言亂語罷了,想什么說什么,說來聽聽?!?p> 顧章對眼前這個里有些武夫的路子卻不是武夫,又對靈氣有感知卻不是養(yǎng)氣修士,竟然還對學(xué)問有所涉獵的少年充滿了興趣。
“何為大丈夫?其實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命題。比如縱橫家的弟子推崇自家老祖,亞圣推崇至圣先師的仁義禮,都是從自家學(xué)問的跟腳上來說的,對不對,好像都對,但又好像不全對。
縱橫家縱橫捭闔,舌燦蓮花,能夠用謀略主導(dǎo)天下大勢,你說是不是大丈夫行徑?如果這天下大勢主導(dǎo)的好了可不可以說這與儒家的達則兼濟天下差不多?
用縱橫家弟子的說法,他家老祖一個曾佩五國相印,一個曾佩九州最強之國的相印,這兩個人都曾是手握大權(quán)、赫赫有名的風(fēng)云人物,這算是大丈夫。
我覺得太過功利了,如果不是手握重權(quán)赫赫有名就不是大丈夫了嗎?
我覺得不是,比如我認識的閆鎏閆寬二兄弟,他們?yōu)榱私o金羅鎮(zhèn)的百姓申冤暗中做了很多事,雖然不是手握重權(quán)赫赫有名我卻覺得他們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大丈夫行徑。
再說亞圣的大丈夫,我很贊同大丈夫只有做到榮華富貴無法擾亂其心志,貧困卑賤的處境無法改變其堅強的意志,強權(quán)暴力的威脅無法使其屈服這三點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丈夫。
可是不是太贊同他前面說的自家學(xué)說的跟腳,我覺得太牽強附會了,如果說用這三點來說,諸子百家里都有這樣的人,甚至平民百姓里也有很多這樣的人,硬加上自家的仁義禮再說這三點就有點不太好了?!?p> 韓天元撓撓頭心虛的加了一句:
“說的不對你可別打人啊,我也不是故意說儒家的不是的,我一個小孩子別和我一般見識啊?!?p> 顧章聽得入神,被韓天元最后說的一愣,哈哈一笑道:
“你也太小覷儒家圣人儒家門生的心胸了。不都和你說過了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p> “先生推崇儒家之道?何不高居廟堂兼濟天下?”
韓天元覺得顧章這樣的文人愿意出仕做官那應(yīng)該是國家之幸的。
“大隱隱于朝,中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p> 顧章喝了一杯酒轉(zhuǎn)移了話題:
“武夫被養(yǎng)氣修士壓制多年,已然失去了那份傲氣,見到養(yǎng)氣修士自覺的矮了半頭,沒了骨氣的武夫還叫什么武夫?武夫是什么?是一刀一槍磨礪出來的,是沙場浴血奮戰(zhàn)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是保家衛(wèi)國的國之棟梁,那養(yǎng)氣修士是個什么東西?
憑著占據(jù)了靈氣充沛的山川河流,慢慢積聚的各色寶貝,坐享其成,眼高于頂,只知道索取,如今宸國有了一位十境武夫,有了一個以書生身份做掩飾的務(wù)實的金丹境丞相,敲打敲打山上那些自詡為神仙的宗門子弟,真是暢快啊,連我這個不問世事的生意人都覺得舒坦,哈哈。”
“掌柜的喝多了,說啥胡話呢,夫人快回來了,咱們快去后廳休息吧?!?p> 靜嘉左右看看有些著急的說道,這話被傳了出去這客棧又得不得安寧了。
“啥?把秦羽宗制服的是喬太宰和李丞相?他倆不是水火不容?如今竟握手言和共同改革了?”
韓天元這才想明白自己那時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如何一下子又枯木逢春的,李魁大哥給自己吃的丹藥一定是他壓箱底的寶貝之一,想到這韓天元都替李魁肉疼,兀自搖著頭一杯酒一口就喝了下去自怨自艾道:
“不爭氣呀不爭氣!”
“誒。對了,秦鴻不也是金丹境?李丞相如何勝的他?你不是和我說書生勝的很容易嗎?這不可能啊?”
韓天元怕李魁勝也是慘勝,那自己不顧一切也得回洛水城看看他才行,再說了,李魁曾經(jīng)和自己說過,他可是這梧州第一個金丹境啊,可是現(xiàn)在看來梧州似乎也有幾個金丹境的山上神仙呢啊,他這是和我吹牛皮呢唄?
“秦鴻說是金丹境,其實他那顆金丹還未結(jié)實,半虛半實就如紙糊的似的,若是遇到比他低境界的,他就是金丹境,可若是遇到真的金丹境的神仙那可不得了,他最多就是個洞海境巔峰罷了。”
“可這洞海境巔峰打起架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敗的啊,你當(dāng)李魁是上五境大神呢?”
韓天元著急的問道。
顧章一看韓天元的神色,舉起壇子把壇子里僅有的酒底子咕咚咕咚都喝完了,腦袋往桌子上一躺,睡了過去。
“又來?”
韓天元翻了個白眼,眼巴巴的看著坐在一旁的靜嘉。靜嘉抹了把臉,也覺得自家掌柜太不厚道:
“我親眼看到那書生沒費什么力氣就把秦鴻制住了,你別擔(dān)心了。我想秦鴻大概是怕自己這十年想盡辦法好不容易結(jié)的金丹被一秤砣砸碎了,才沒有反抗的,想必那書生也是算準了他會這么做的。”
韓天元這才放下心來,又看著靜嘉沖顧章方向努了努嘴,眼神詢問這顧章為啥又裝死。
靜嘉沒說話用手指沾了沾酒杯里的酒在桌子上寫道:
“就著酒才能聊天,酒沒了咋聊?”
韓天元除了一臉驚愕,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