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心的臉上多了幾分嚴肅:“心柔縣主,呵呵,倒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宮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姑且喊你一聲表姐,你就可以尊卑不分,直呼本宮名諱?之前送到你那里的教養(yǎng)嬤嬤竟是連半點作用也沒起嗎?”
杜心柔哪里肯認,此時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在拼命地爭辯:“公主怎么可以只聽一個宮女的一人之言,臣女怎敢如此無禮?”
你以前自然是不敢的,只不過今天,被那副白山大師的畫作刺激到了而已。
李元心的眼眸猶如一湖被完全冰封的水,幽幽地透著絲絲寒氣,說道:“不如這樣吧,若是你真的不認錯,本宮便把剛剛與你接觸過的宮人們全部都分開,讓他們把你說的話全都寫下來吧。污蔑縣主,也是一個不小的罪名?!?p> “如果真的是本宮的宮女們錯怪了縣主,本宮一定會給縣主你一個交代的?!?p> 杜心柔面色微變,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跪在地上,極其艱難地說道:“公主,臣女,臣女認罪?!?p> “哦?”李元心的眉頭微微上揚,她還以為杜心柔要死扛到底呢:“那剛剛,你為什么還要狡辯?”
杜心柔死死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里面擠出來:“臣女,臣女一時糊涂,公主恕罪?!?p> 李元心點了點頭,但面色并無半分緩和:“哦,原來如此?!?p> 杜心柔偷偷向文兒的方向射了幾個眼刀子,文兒卻毫不在意。
有公主在這里,她還有什好怕的?
李元心看了文兒一眼,說道“既然你做錯了事情,就要受懲罰,在宮中呢,以下犯上該怎么罰呀?”
文兒立刻會意,上前一步,聲音清朗:“啟稟公主,以下犯上,輕則打五十大板,重則打入冷宮,再不得出?!?p> 杜心柔面色一白,早知道,她就不逞一時之快了。
她連忙抬起頭,語氣迫切地說道:“公主,臣女只不過是一時糊涂,你我是表姐妹,臣女不過只是想要見你一面,又何錯之有?”
李元心也好像沒有想到懲罰這么重似的,朱唇微張,看著杜心柔,聲音輕柔地說道:“你放心,就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本宮也不會那般懲罰你的。不過,你犯了錯,不受懲罰,怕是不合情理吧?!?p> 杜心柔松了一口氣,跪在地上,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公主責罰便是?!?p> 李元心微微勾唇,緩聲道:“母后如今懷有身孕,本宮希望你能真心實意地給母后祈福。這樣吧,你就抄寫十部佛經(jīng),然后在十天之內交給本宮。”
“十部……”杜心柔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當她看到李元心眼中流過的微涼冷意時,只好咬著牙,說道:“是,臣女明白。”
李元心轉過身去,想要離開這里:“好了,沒什么事情便回去抄寫佛經(jīng)吧!”
杜心柔猛地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連忙說道:“公主留步?!?p> 李元心轉過身來,華美的衣擺在地面上旋出一朵漂亮的蓮花,面上卻閃現(xiàn)過兩分不耐的神色:“又怎么了?”
杜心柔不想再繞彎子了,索性直白地說出自己的目的:“公主,臣女希望公主能夠帶著臣女一起前往忠遠侯府的宴會?!?p> 李元心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是不解地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本宮會去忠遠侯府的宴會的?”
杜心柔咬咬牙,道:“臣女,臣女偶然得知?!?p> 李元心也不再同她兜圈子,語氣有些隨意:“看來縣主是在宮里面待久了,覺得乏味至極,既然如此,本宮便允你隨行。”
杜心柔看著李元心那副恩賜的模樣,只覺得一股無名火“蹭蹭蹭”往上漲,但她只能壓下去,道:“多謝公主恩典?!?p> 李元心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魚兒都上鉤了,她要是再晃蕩魚鉤,魚兒可就要咬不住了呢。
“嗯,記得早些把佛經(jīng)送過來?!?p> 前九天,杜心柔一直沒有動靜,直到第十日,在李元心為了宴會梳妝打扮的時候,杜心柔終于出現(xiàn)在了李元心面前。
李元心隨意地掃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十本佛經(jīng),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接著便微昂著腦袋,任由侍女們?yōu)樽约捍虬缌恕?p> 杜心柔緊緊的捏住衣角,才不會至于被那猶如海潮一般的憤怒難堪撲倒。
杜心柔看著李元心面前琳瑯滿目的首飾,這些東西無一不是難得精品,她要期盼好久才能得來那么一只??墒抢钤哪?,只要她一開口,就會有數(shù)不盡的珍貴珠寶任她挑選。
杜心柔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老天啊,你好不公平!
李元心站起身來,她頭上的琉璃流蘇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晃蕩著,襯得那一張絕美的面孔愈發(fā)的迷人起來,幾乎都要花了旁人的雙眼。
“公主,該啟程了。”宮女恭恭敬敬地朝著李元心說道。
李元心點了點頭,隨意招呼了杜心柔一聲,就帶著一眾宮女們出發(fā)了。
慢了一步的杜心柔低低的垂著腦袋,掩蓋了眼中的陰狠之色。
杜心柔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一直站在一旁的宮人,這才一言不發(fā)地跟了上去。
宮門前停著兩輛馬車,一輛華貴不已,用著無數(shù)珍貴清雅的綢緞裝飾著,車簾上的流蘇在風中輕輕的蕩著,一角的風鈴叮叮當當?shù)匕l(fā)出清脆的聲響,走進一些,還能夠聞到幽幽的清香。
而另一輛也不簡陋,但與那個華麗的馬車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李元心在侍女們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無比優(yōu)雅地上了馬車,身后的侍女也一一上車。
正當杜心柔也打算上去的時候,她身后的侍女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拉了拉杜心柔的衣角。
杜心柔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回頭問道:“怎么了?”
那侍女小聲說道:“縣主,你應該上旁邊的那一輛馬車,這輛馬車是陛下御賜給公主的。沒有公主殿下的同意,縣主你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