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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男神來倒追

第十五章 往事并不如煙(下)

坐等男神來倒追 不見悲秋 2360 2018-12-04 23:55:32

  那是第二周的周一黃昏,脈脈像以往一般一人留在教室里寫作業(yè)。教室里靜悄悄的,脈脈突然聽到了隔壁教室有輕微的啜泣聲,雖然有些害怕,但她還是耐不住好奇走了過去。

  意外的發(fā)現(xiàn)是已經(jīng)一周沒有出現(xiàn)在學(xué)校的顧月。她沒有穿校服,而且身著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看著像個降落凡間的仙子。正在自己的座位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抹著眼淚。

  “顧月?”脈脈站在門口,提高嗓音詢問道。

  “你是?”顧月發(fā)現(xiàn)居然有其他人時,詫異地扭頭盯著她。兩人不是同一個班級,唯一的交集估計只有那天一起寫作業(yè),顧月不認識她也正常。

  “我是旁邊班級的?!闭f完,脈脈又加了一句,“跟羅耒是一個班?!?p>  一聽人提起羅耒,顧月的眼淚更加控制不住。大把大把的眼淚像珍珠般滾落下來。

  “拜托你,拜托你有機會的話,告訴羅耒,我要轉(zhuǎn)學(xué)了,要搬到其他省市。我要申請國外的大學(xué),請他務(wù)必來找我?!鳖櫾伦吡诉^來,眼淚汪汪地握住脈脈的手道。

  “我在那里等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上來,顧月看到了立馬住嘴,回去收拾東西。

  脈脈看到這個情況,只能將自己要問的話咽回嘴里,自己默默回到了教室。不大一會,就聽到樓道里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脈脈心里有些慌亂,也顧不上寫作業(yè),背上書包出了教室。下樓時,看到顧月坐上了來接她的小轎車,緩緩駛出了校門。脈脈一路小跑來到了公共電話亭,給媽媽單位打了個電話,說是去同學(xué)家寫作業(yè),一會自己回家。

  媽媽叮囑她注意安全。一掛電話,她便直奔羅耒家。像以前一樣,她看到了蜷縮在沙發(fā)的羅耒,他看起來一天都沒有吃飯了,脈脈第二次帶過來的零食都沒有拆開,精神狀態(tài)比上一次還差很多。

  脈脈依舊給他燒好了水,他卻沒有伸手來接?!澳愫赛c水吧?!泵}脈有些心急,羅耒這個樣子,看起來很糟糕。對脈脈的話,他也充耳不聞,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見到顧月了?!泵}脈想了想,開口說道。這句話就像某個機關(guān),觸動了行尸走肉的羅耒,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看向脈脈,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脈脈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突然不知怎么開口。羅耒這幅模樣,雖然有家庭的打擊,但上一次還有點活著的模樣,大概是因為盼著顧月?,F(xiàn)在告訴他,顧月轉(zhuǎn)學(xué)了,要去申請一個國外的大學(xué),兩人才能見面,這不是搞笑嗎?國外的大學(xué)那么多,誰知道她會申請哪所,被哪所錄用?這看似給人希望,但其實說起來好荒謬。

  只是羅耒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她想了想道:“顧月轉(zhuǎn)學(xué)了?!边@話一出,羅耒像是被霜打的茄子,頓時萎靡下去。

  “但是她說她會在北海大學(xué)等你”,情急之下,脈脈隨口編了一個謊言。北海大學(xué)是全國排名前三的學(xué)校,即便是脈脈在的學(xué)校再好,也是隔幾年才能考進去一人。但這個目標(biāo),比起去不知目標(biāo)的國外尋找顧月,看起來比較切實際。

  沒想到,羅耒聽了這話后,卻沒有半點喜悅的模樣,只是呆呆地盯著白色的沙發(f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打算什么辦?”脈脈干脆坐在了他旁邊,奇怪于他為什么不高興?!澳愫煤门?,去了大學(xué)就可以見到她了?!泵}脈說謊話臉都不紅,只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不可能了?!绷_耒突然閉上了眼睛,開口回答道。

  “為什么?”脈脈驚訝地眉毛都翹起來了,問道。

  “我沒有錢讀書了?!绷_耒頓了頓,頭盯著天花板,絕望地回答道。

  “你家里,一分錢都沒有嗎?”脈脈小心翼翼地問道。

  羅耒沒有回復(fù),只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房子呢?我們可以把別墅賣了呀,這樣就有錢讀書了?!泵}脈興奮地提議,用她16歲的大腦絞盡腦汁不想讓這么耀眼的人物輟學(xué)。

  “我爸爸公司,破產(chǎn)了,房子被抵押出去了。最多能讓我住到成年。”羅耒絕望地回復(fù),一夜之間,他什么都沒有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脈脈有些揪心地看著他。

  “不知道,也許出去打工,或者干脆餓死算了。”羅耒嘲諷地一笑,誰能想到,昔日吃穿不愁的天之驕子,現(xiàn)在卻是連溫飽都成問題。

  “不要,你還是要接著讀書。”脈脈突然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正義感?!艾F(xiàn)在社會,你連高中都沒有畢業(yè),出去能干什么?”

  “我可以去當(dāng)服務(wù)員?!绷_耒低聲回復(fù)道。

  “那你要端一輩子的服務(wù)員嗎?那樣的你,還能配得上顧月嗎?而且,你不要忘了,她還在等你。”脈脈出聲質(zhì)問。羅耒聽到這句話后,終于不再吭聲。

  兩個加起來剛?cè)鲱^的學(xué)生,生平第一次為錢的問題發(fā)起愁來。兩人就讀的學(xué)校是當(dāng)?shù)匾凰搅W(xué)校,在當(dāng)時每年也需要一萬五的學(xué)費。脈脈是個單親家庭,母親一人在國企工作,每月工資也不過就兩千五,而且加班時間還比較多。

  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確實不太現(xiàn)實。脈脈盯著一臉消瘦的羅耒,心底實在不愿意這么一個青澀的少年,沒有任何的思想準(zhǔn)備,就這樣被卷入社會的大洪流中,為了生存而奮戰(zhàn)。

  痛定思痛,她拿起書包對羅耒道:“你先吃飯,錢的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的?!闭f罷就扭頭離開。

  這個決定徹底改變了羅耒的一生,卻也讓何脈脈失去了她最寶貴的東西。很多年后,她一遍遍地叩問自己,如果可以重新來過的話,她還會做出那個決定嗎?可惜,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

  脈脈從小的時候,媽媽就告訴她,爸爸在一次空難中去世。但隨著年齡的長大,在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就有一個自稱是脈脈爸爸的男人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那一次,脈脈被嚇壞了,回去就把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告訴了媽媽。

  脈脈清楚地記得媽媽當(dāng)時臉上驚恐與怨恨的表情,她緊緊地抱著脈脈,甚至有些嘞疼了脈脈,她一遍一遍地要求脈脈答應(yīng),不會再與那人見面。也就是媽媽的這種態(tài)度,反而激起了脈脈的好奇心。

  后來那自稱是爸爸的男人再出現(xiàn),脈脈就聰明地沒有選擇再告訴媽媽。爸爸雖然沒有明說,但早慧的脈脈已經(jīng)猜出爸爸其實另有家庭。爸爸對于脈脈很疼愛,脈脈提出的要求都答應(yīng),只是不滿她跟隨母姓,好幾次要求脈脈跟他去改姓,認祖歸宗。

  十六歲那年,脈脈與自己的親生父親做了一筆交易,兩萬塊,爸爸可以隨時去看望脈脈,并且脈脈考上大學(xué)后,便會認祖歸宗,跟隨父親改姓李。脈脈天真地以為,爸爸會一直跟她一起瞞著母親。

  后來,因著爸爸經(jīng)常來開車接送脈脈這件事,她被學(xué)校同學(xué)懷疑被老男人包養(yǎng)。況且大家都默認她父親去世,她也沒有辦法解釋。當(dāng)時的她也沒有出口解釋,以為瞞住媽媽就好。

  直到大三那年,父親的原配上門,將事情添油加醋地向媽媽炫耀。媽媽一生唯一的寄托就是脈脈,而她的做法無疑給媽媽的胸口狠狠扎了一把刀。后來,等到脈脈親口承認的母親當(dāng)場腦溢血,脈脈相依為命的母親,養(yǎng)育了她整整二十幾年的母親,因為她,被氣成了植物人。

  如果可以,當(dāng)初的她,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圣母。也許她深愛的羅耒會泯然眾人矣,但她,還會有一個健健康康的母親??上В松鷽]有后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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