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已經(jīng)關(guān)燈,估計小河此時也把她自己藏起來了,這表示她做好了山姐破窗而入的準(zhǔn)備。這邊王千山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做到心平氣和,盡管她垂在身側(cè)的拳頭被攥得“咯咯”響。
小魚兒的心里不由暗自贊嘆!小河總是有本事游刃有余的游走于山姐的底線之上,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呢!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強大的本事。
慢著,小河剛剛是不是說買裝備的錢是從她的私房錢里出的?
納尼!??!
小魚兒后知后覺的終于反應(yīng)過了,蒼了個天的。憑什么裝備錢自己要出?又不是給她找爹!她沒有王千山的淡定,直接反身就去砸門:“小河,誰讓你動我的私房錢的,你把我的私房錢還回來,我攢點私房錢容易嘛!你開門,我和你拼了,小河······”
怒吼,控訴,在漆黑得夜里聲震寰宇,在小魚兒把物業(yè)和保安招來得前一秒,王千山薅著她的脖領(lǐng)子把她帶走了!
打開車門,把還在叫囂的小魚兒塞進(jìn)車?yán)铮€沒等她系好安全帶,王千山一轟油門,車直接竄出了小區(qū)。
車在馬路上飛快的行駛著,速度不斷上飚,兩側(cè)的景物飛速的掠過,小魚兒死死的握住門把手,由于王千山開著的是敞篷車,此時她爆炸頭已經(jīng)被急速的風(fēng)吹成了大背頭,從側(cè)面看,像是小小的身子上長了一頂黑蘑菇。小魚兒頂著風(fēng)扯著嗓子哀嚎道:“那個山姐,你要注意安全啊,你車上可是載著一個祖國的花朵?。 ?p> “這個死丫頭,就是有預(yù)謀的!她做好了一切的準(zhǔn)備,跑到我這里裝可憐,讓我同意陪她去青海,連思思那個二貨也幫著她瞞著我?!蓖跚揭а狼旋X的大聲吼道。以此來發(fā)泄自己的心中不滿的情緒。她討厭這種被別人牽著走的感覺,可這個死丫頭永遠(yuǎn)都那么喜歡掌控別人。
“說,這里面有沒有你的份?”
“我提前一點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我的私房錢又被小河坑了,明明剛換過密碼!”
“她是干什么的,就你的那個密碼,頂個屁用!”
“山姐啊!你去青海本來就是幫她的朋友,小河只是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省的你操心嘛!”小魚兒極力的為小河說好話,但是這么說話的方式是在太痛苦了,她喝了一肚子風(fēng)。
“那死丫頭就是腹黑!”
“是??!她是腹黑!”
“那個死丫頭就是心機!”
“是啊!確實心機!”
“那個死丫頭就是仗著我心軟!”
“山姐,小河她又不是今天才腹黑,才心機,這些年你還不是照樣疼她!”小魚兒繼續(xù)扯著嗓子喊道。
“我才不疼她!那種丫頭,扔到荒島里都能活的很好!”王千山狠狠地一砸方向盤,又加快了速度,車子發(fā)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小魚兒簡直都快欲哭無淚了,這個死小河,自己倒是藏的好好的,把她晾在這受山姐的怒火,山姐再這么飚下去,就算警察不來,她也快變成氣球了,想到這,小魚兒繼續(xù)扯著嗓子喊道:“山姐??!小河本來就不愛求人,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性子,從來不欠任何人的情,她能開口讓我們?nèi)退笥眩隙ㄊ沁@件事很棘手,你已經(jīng)給了她最大的支持,這點細(xì)枝末節(jié)的還和她計較啥啊······”說道最后,小魚兒覺得自己的嘴里的口水都在不停的向外飆,說出的話都被風(fēng)吹瓢了。
“哼!”王千山似乎被說到了心坎上,雖然仍是氣悶不說話,但是半晌后,車速還是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等到了王千山的俱樂部,小魚兒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的快傻掉了。頂在她腦袋上的爆炸頭也被吹的七零八落。抹了抹滿臉的口水,小魚兒才目光呆滯的下了車。
都是什么事?。?p> 晚上,小魚兒躺在俱樂部的床上,手機里收到了小河的訊息:“二丫,山姐還有沒有生我的氣?”
小魚兒:“飚了一路車,回家還徒手?jǐn)赖袅藘芍晃米?!剛才還暴跳如雷的把思思罵的狗血噴頭,恩!應(yīng)該發(fā)泄的差不多了!”
小河:壞笑的表情。
小魚兒:小河閣下,下次挑釁山姐前,當(dāng)早與我知會,這樣我也能避避暴風(fēng)雨。免得英年早逝!
小河:爾乃弄潮于江海之上的浪子,豈能說此番沒有骨氣的話。
小魚兒丟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回道:拜托,你把本浪子弄進(jìn)了看守所吃了兩天牢飯,還搜刮了我的私房錢,現(xiàn)在還讓我承受山姐的怒火,能不能有點人性?。?p> 小河白眼:“浪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小魚兒:勿回,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小魚兒翻了個身,扔掉手機,將頭埋在松軟的枕頭里,心里無限怨念。
她們?nèi)齻€人山姐最大,小河次之,她最小。怎么形容她們的關(guān)系呢,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琢磨這個問題,為此還買了本詞典,可未曾想到根本沒用上,因為她某天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一個無比合適的詞: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對,她們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
關(guān)于小時候的事,小魚兒沒有多少記憶。不過以前小河說過她們曾經(jīng)都生活在一個大院子里的,院子里不僅有很多和她們同齡的孩子,還有一個院長,她們?nèi)齻€就是相識在那個大院里。
關(guān)于她們的來歷,小魚兒大致知道一點,小河是從人販子手里自己跑出來后,誤打誤撞來到這個院子里的。至于山姐,小河說,山姐小時候病的快要死了,她的父母欠了醫(yī)院好多醫(yī)藥費,見這個孩子沒救了,就把她扔在醫(yī)院里倆人偷著跑了,是院長治好了她,又將她帶來大院里的。
至于她,她之前很多次問山姐和小河自己的來歷,小河大多沉默,而山姐只是說,當(dāng)年院長出去買煎餅的時候,見到一個拖著大鼻涕泡,臟不拉幾的小孩子一直跟在她后面要吃煎餅,于是善心大發(fā)給領(lǐng)回來了。雖然山姐的描述和自己的衰樣還是很相符的,但是小魚兒覺得自己的出現(xiàn)怎么也應(yīng)該拉風(fēng)一點。
她們都是無親無故的孤兒,總之,不管如何而來,從那以后,她們?nèi)齻€人就將各自的命運牽在了一起。
那時候,她4歲,小河8歲,山姐也才11歲。
后來,山姐跟著院長走了,院里很多孩子也消失了,她和小河被送到了一家孤兒院。
7年后,小河帶著她從孤兒院里出來,進(jìn)了學(xué)校,這中間山姐回來過,但只是看看她們就走了。直到小河研究生畢業(yè),山姐又回來了,不過這一次,她便沒有再走。
她以前總會追問過山姐,這些年到底干什么去了,山姐總是虎著臉說她殺人去了,然后就再也沒有下文了。每到這個時候,小河總是淡淡的笑著,只是她總覺得那個笑容里有難以察覺的苦澀。
小河從小聰慧,個性強,有自己的主見,外表永遠(yuǎn)都是一副溫柔如水的樣子,但其實卻清冷薄情,輕易不與人深交,也很少有人能夠走進(jìn)小河心里。
但是小魚兒知道,小河她對山姐和她那是打心眼里在乎的,只是小河從不去表達(dá)這些感情,或者表達(dá)了,咳咳,就是比較另類,小河總是會不動聲色的去幫山姐做好一些事,就像山姐說的那樣,有時候難免會顯得有些腹黑和心機,甚至?xí)焉浇銡獾谋┨缋?。但是這份心,卻是從來不曾摻假。
而山姐呢,極度護短,凡事都習(xí)慣護著她們,擋在她們前面,仿佛只要有她在,就算天塌下來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世人大多眼窩淺顯,看人浮于表面,其實薄情的人往往最為深情,冰冷的人,心里依舊藏著火熱,風(fēng)沙千里,漫天過海,卻終有聚散,一彎溪水,汩汩流淌,或許蜿蜒千里,不枯千年。
她呢?她不如小河聰明,也沒有山姐那么厲害,她只是喜歡吊在她們身后,做那個可愛的小尾巴,她愿意守著她們?nèi)齻€的家,等著小河下班,等著山姐回來,她從來沒有對小河和山姐說過,這是她最喜歡做的事,一直以來,都是······
只是唯一讓小魚兒郁悶的是這倆大姐搞心理戰(zhàn)的時候,她經(jīng)常會成炮灰,這就有些讓人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