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十分凝重。
高翔抹去耳根下的冷汗,不自在地拽了拽新衣服的領(lǐng)口。
在座的各位看他的眼神和看一個情節(jié)嚴重的暴露狂一樣,帶著眾多的審視和批判。
“我再強調(diào)一遍啊,是因為我的衣服被燒了所以才赤身裸體的?!备呦枵Z氣虛浮地辯解,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切——”這樣的解釋只是招來了他們更多的白眼。
在響亮的一眾唏噓聲中,高翔低下眼眉,暗暗打量周圍的幾人。
站在不遠處,身穿深棕色正式制服的中年列車長,看似面無表情,但嘴角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是這節(jié)車廂中最靠譜的人。
站在列車長身邊的是一名高挑的美女,黑色的蕾絲裙邊像圍繞在她腰際的云朵,縹緲迷人。裙下伸出一雙黑絲長腿,腳踩著小巧的女士黑牛皮鞋,再配上審視高翔的銳利目光,頗有種女王風(fēng)范。
還有那個女乘務(wù)員,躲在黑絲女王的身后,警惕地盯著高翔,活像個被大灰狼驚嚇到的小白兔。她穿著有些問題,頭戴禮儀式小白帽,但身上穿的卻很緊繃反而像是當(dāng)紅偶像的打扮……按理說身為乘務(wù)員是不能穿這種非正式的服裝吧?
到這里高翔還算能夠接受,不過——接下來的這三只奇形怪狀的東西是個什么鬼?。??
“紅的、藍的、黃的……你們是怪人嗎?”
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三只,高翔眼瞼狂跳,硬生生忍住了出手的欲望,要不是本能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的氣息,他早就一拳一個送這幾個欠揍的家伙上天了!
“怪人?何等奇怪的說法……我等是異魔神,并不是你所說的那種奇怪東西?!苯鹕墓治镒苑Q是異魔神,長相有些像是狗熊。
“異魔神?”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高翔一愣,是這個世界里的新一種勢力嗎?不過看似和人類像是能夠和諧相處的樣子……
“可千萬不要把這些家伙想象成好人了!”黑絲女王像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連忙提醒他,將他從三個異魔神的包圍中拉出來,極為戒備地說,“別向他們許下任何愿望!”
“愿望……異魔神……Den-Liner……你們說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東西?”線索太過零星,高翔沒法把它們聯(lián)系起來。
看出高翔對這個世界的陌生,一直默不作聲的列車長此刻從人群中穿行而出,腳步穩(wěn)健地走到他面前幾步,杵著手杖對他微微一笑,“在向這位先生解釋這一切前,能否向我們出示你的車票嗎?”
空氣陡然安靜下來,被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著的高翔緩緩從背后摸出一樣漆黑色的車票出來,舉到眾人面前展示,表情卻古怪至極,“你是說這個嗎?”
沒想到卻引來一陣驚呼——
“無限期的?”
“怎么可能?”
“這家伙什么來頭!”
一堆人議論紛紛,好像完全忘記了之前他們有過的不愉快,這么變幻莫測的情緒……真像是一群小孩子。
唯一保持著寧靜的只有那位中年列車長,他沒有多說什么,微笑也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認真地確認了車票的信息后將它遞還到高翔的手中,意味深長地補充一句,“車票無誤。Den-Liner永遠向你開放,高山先生。”
什么,他知道我?!
高翔瞬間抬起頭充滿疑惑地看向列車長,卻看不透他那平靜的笑容,怕觸碰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問,“車長你……認識我?”
“當(dāng)然不認識?!绷熊囬L很干脆地否認,見到高翔這副模樣,他也只是感到好笑,“不必過于小心,既然有資格登上Den-Liner就是我們乘客,盡情享受旅程就好?!?p> “那為什么——?”高翔還是有些疑惑。
“哈哈哈,車票是什么?當(dāng)然就是錄入你個人信息,證明你登車身份的憑證了?!?p> 高翔懵懵地點頭,對啊,確實是這樣呢。
但是這張車票可不是他自己辦來,而是從地上撿到的啊!而且還剛好是自己的登車信息,哪兒有這么巧合事情?。?p> 將心中的疑惑告訴列車長,他沉默一會也對此感到不解,細細感受這張車票上的信息確實是面前的高翔本人沒錯,雖然動用車長的權(quán)限只能解讀出來“高山翔”這個名字,但是這上面記錄下來的氣息卻無法冒充。
Den-Liner絕對嚴謹。
“而且要想獲得時間車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誰會如此大費周章地將得來不易的車票故意遺漏給另一位‘高山先生’呢?”列車長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既然現(xiàn)在它在你的手里,那么你就暫時為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先保管一陣子吧,畢竟這張車票的旅程可是無限期的……”
列車長的話提醒了高翔,指間的這張車票可是被戳上了無限期的紅樣,如果真有一個“高山翔”來找他要回車票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只是這樣的巧合,總讓他心里隱隱感到不安,每每進入了陌生的新世界他總會有這樣的不適應(yīng),也許他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流浪者,只不過一直在被無形的力量越推越遠。
“那么你想要去什么地方呢?”黑絲女王低下頭看他,既然知道了同為乘客,她也釋放出不同于氣場的善意笑容,“我叫Hana,也是這列車的乘客?!?p> “高山翔。至于想去的地方……還不太清楚。”高翔有些發(fā)難,他連這個世界的情況還沒有摸清楚呢,不想這么快下結(jié)論。
“這樣嗎?一時間下不了決定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你的車票是無限期的,就在列車上一直待下去也不是問題。”Hana很善解人意地點點頭,斂下裙擺坐在他身邊,“你一定很疑惑吧,關(guān)于這些異魔神的事情。”
高翔精神一震,點了點頭,“確實不太明白,聽你剛才的話,好像這些怪人……異魔神并不安分,但為什么你們卻和它們相處很好的樣子?”
聽到他的話,Hana的笑容凝結(jié)在臉上,像是忽然覆蓋了一層冷冷的冰霜,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她重新開口帶著如同積攢了萬年的寒氣,“不要誤會了,它們也和其他的異魔神一樣,不是什么好人!”
這話一出,周圍座位上的三個異魔神動作紛紛一頓,卻看不清臉色。
“Hana小姐,你說出這樣的話真是絕情……”藍色的異魔神率先表現(xiàn)出一臉傷心欲絕的神情,輕輕痛捶自己的心口,“高山先生,我是浦塔羅斯,你好?!?p> 說完向高翔友好地伸出右手,Hana一下把準備握手的高翔拉回座位上。
“我知道你們安的什么心思,你們騙得過良太郎可騙不過我,別再想拉別人下水!”Hana昂首抱胸。
“良太郎?”高翔又聽到一個新名字,心里的某個地方輕微一顫,可自己卻沒有發(fā)現(xiàn)。
“是啊,他是——”
唰!唰!唰!
紅色的異魔神停止了無聊的挖鼻屎,黃色的異魔神停止了打呼嚕,浦塔羅斯收回了虛偽的客套,三人瞬間一同從座位上彈起身,臉色紛紛一變大叫:
“壞了!良太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