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顯與陳璣沖了出來,可惜這一聲還是喊得太晚了,沈少奕這一腳,正中陳文顗的胸口,陳文顗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石板路上,掙扎了幾下,還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沈少奕卻已經(jīng)趕了上去,伸腳踩住了陳文顗的胸口。而滿地呻吟不止的十幾個陳家的家將,盡都是趙瑾的杰作。
身后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一隊節(jié)度使司衙門的衙兵直接將人群分開,團團的圍住了那滿地呻吟的人,領(lǐng)頭的卻正是留紹錤。沈少奕和趙瑾倒是沒想到留紹錤會這么快,康四平卻已經(jīng)小跑著過來報告了,“趙小姐,路上碰到的留大人,他也是聽到消息,正在趕過來!”
趙瑾點了點頭,卻也沒再上前,正要與剛剛踩住了陳文顗胸口的沈少奕說話,卻是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那聲音中帶著無比的焦急,“沈公子,請腳下留情,放了我四哥!”
“哦!原來是陳小姐!不過,好像是令兄不打算放過沈某,不是沈某不打算放過令兄吧?”
“哼!小妹,別求他,殺···哎喲······”
沈少奕直接用腳踩了下去,唯有這樣,才可能讓陳文顗長點記性,“算了,看在陳小姐的面子上,就饒了令兄這一回了!”
“多謝沈公子!”
沈少奕也知道不能將與陳家的仇怨結(jié)得太深了,當(dāng)即收腳就往回走,陳文顗倒是想要硬撐著起來,只是稍稍一動,就感覺胸口無比的疼痛,他知道剛才沈少奕的那一腳,已將將自己的肋骨給踢斷了。
陳文顗被陳家的人扶了進去,依舊是罵罵咧咧的,留紹錤陰沉著臉看著陳文顗,卻是不敢動手抓人,他只是市舶司的副主事,并沒有抓人的權(quán)限,更何況陳文顗還剛剛被封了一個縣伯,更不是他可以動的。
“紹錤!”
“陳大哥!十八妹!”
他兩家本就是世交,留從效對陳洪進可以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不管之前發(fā)生過什么,這個招呼總是要打的。
雙方相互打了招呼之后,留紹錤便指揮著衙兵將那些受傷的各個世家大族的人扶著,準備回去了,身后卻是傳來陳璣的聲音,“紹錤哥哥,今日是我四哥不對,這些叔伯的湯藥費,我陳家自然會奉上的!”
“十八妹放心!”
兩人這邊說著話,沈少奕也正好走到了趙瑾的身邊,聽得兩人這般如此稱呼,他突然想到了林仁翰曾經(jīng)提過的那個錤小子,該不會就是眼前的留紹錤吧?
“哎喲!”
沈少奕突然感覺腰上一疼,趙瑾卻已經(jīng)松開了手,在他的耳邊威脅道:“不準再叫,小心你的耳朵!”
沈少奕只好忍住,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又得罪了身邊這個喜怒無常的姑奶奶了??粗伎炜蕹鰜淼臉幼?,趙瑾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家里已經(jīng)有了薇薇妹子了,為何還和別的姑娘眉來眼去的?!?p> “姑奶奶,沒有?。 ?p> “沒有?你當(dāng)本小姐眼瞎了嗎?為何那個陳姑娘一求情,你就放了陳文顗了?”
沈少奕這回總算是知道趙瑾說的是誰了,他苦著臉轉(zhuǎn)頭看向陳璣,開口說道:“趙小姐,您誤會了,那陳小姐喜歡的人可不是沈某?!?p> “那是誰?”
“您沒看見正和陳小姐說話的人嗎?”
“留大人?”
“正是!”
“哼!本小姐可知道,你曾經(jīng)與這個陳小姐一起乘著海船出游,還不讓人跟著。說,都干什么去了?”
這可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趙小姐,能等回去再說嗎?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么的。”
“哼!今日就暫且饒了你了!”趙瑾狠狠的剜了沈少奕一眼,才轉(zhuǎn)頭對著不遠處的康四平招手,等到康四平跑了過來,這才開口說道:“留大人沒有拿人的權(quán)力,你拿著大內(nèi)禁軍令牌,去將禁軍帶來,把陳文顗拿了,讓人把他抬到牢里面去治傷!”
這一下,連沈少奕都是呆住了,他可沒想到趙瑾竟然這么狠,正要說些什么,趙瑾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前走去了,他只好緊跟幾步,方才趕上趙瑾,“趙小姐,這樣做好像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不知道本小姐是在幫你嗎?”
“幫我?”
“你也不想想,有陳文顗在手上,他陳洪進敢不乖乖聽話嗎?”
“趙小姐不怕陳洪進狗急跳墻?”
“那要看他陳洪進有沒有這個膽拿整個家族來陪葬了!本小姐早就想著找他麻煩了,這下他陳家自己撞上來了,何樂而不為呢?”
“趙小姐想拿陳文顗怎么辦呢?”
“很簡單,讓陳洪進也學(xué)一學(xué)該怎么求人。別多說了,先去城北看一下,估計這些受傷的人夠忙一陣子了?!?p> ······
“禁軍行事,所有人讓開!”
人群早就散得差不多了,身穿明黃鎧甲的禁軍,直接便沖入了南禪寺,陳家的人想要阻攔,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阻攔,膽敢阻攔禁軍行事,那可是形同謀反的。
“什么?禁軍?”
“是?。〉?,您怎么還坐著不動,四哥都快被抓走了!”
“丫頭,你急什么!這不正好么,可以教訓(xùn)教訓(xùn)那臭小子,也為陳家省點藥錢。”
“爹······”
“住嘴!禁軍行事,可是你我隨意能夠阻攔的!去,叫陳同進來,老子要裝?。 ?p> 陳文顯拉住了陳璣,硬是將她拉了出去,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父親了,此時多說無益!
······
“侯爺,侯爺,抱歉了?。 笨邓钠酱蟛阶呷腙惡檫M的房間,無論如何,拿了人家的兒子,總是要來說一聲的,“您都病了這么久,康某都未能前來探望一下,實在是不該啊!”
“咳咳···康將軍說哪里話,陳某病重,恕不能起身相迎了!”
“侯爺客氣了!康某今日前來,一來是探望一下侯爺,二來么,康某奉命來侯爺這請貴公子去一趟,總是要跟侯爺說一聲的!”
“這個孽子···孽子···罷了!罷了!”
陳洪進從來沒有這么煩惱過,他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擺平的,也不知道是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夠?qū)⑦@個兒子撈出來呢?一想到最大的可能是銀子,他就感覺到無比的心痛。自己的兒子頂多算是當(dāng)街斗毆而已,以他縣伯的身份,節(jié)度使司衙門都不能拿他怎么辦,偏生是那個連自己都還沒見過的趙瑾,以禁軍的身份前來拿人了,連阻攔都是不能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