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guī)熛R南壬?,如今正云游四海,云清也不知道家?guī)熀螘r(shí)歸來,只能與沈公子說抱歉了!”
“希夷先生?”
沈少奕愣住,未免也有些遺憾。這希夷先生陳摶,乃是一傳說中的人物,如今已是近百歲高齡了,喜云游四海,行他人不敢為之事,傳說六十一歲還應(yīng)考進(jìn)士,名落孫山后便四方游歷,常見于華山、武當(dāng)山之間,是道家不世出的人物。
他不禁想到,張三豐就是在武當(dāng)山開山立派,莫非就是在武當(dāng)山得到了希夷先生留下的武功秘籍,這才創(chuàng)出了太極拳來的?這樣想來,也才能說得通了。
“正是希夷先生!”趙瑾依舊微笑著說道:“想必沈公子還不知云清的身份吧?”
“沈某確實(shí)不知!”
“這世上知道云清身份之人,不會超過十人,沈公子很快便是這些人中的一位了。”
“哦!”沈少奕苦笑,“既然趙小姐的身份如此隱秘,那也不用說給沈某知道了!”
“沈公子是擔(dān)心云清會殺人滅口嗎?”
“正是!別人的隱秘,沈某無意得知,還想著讓這條小命多活幾年呢!”
“其實(shí)呢,云清是父皇的三女兒······”
“停停停!”
沈少奕趕緊喊停,哪怕他早就猜測到了趙瑾與趙匡胤之間可能的關(guān)系,如今聽到趙瑾親口說出來了,意義畢竟是不一樣的。
“來不及了!”趙瑾大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響徹了云清小筑,眼中卻帶著無盡的俏皮,“沈公子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云清的秘密,記得要幫云清保守這個(gè)秘密?。》駝t的話,哼哼!”
沈少奕都快哭了,他當(dāng)然知道這哼哼兩字的意思了,只是反過來想,別人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你了,那就表明了對你的信任了,重點(diǎn)是,你能不能對得起這份信任。他卻是沒有想到,為了保守這個(gè)秘密,之后無端的生出許多事來了。
“公主,您這······”
“別叫云清公主了,被人聽見了,你可是要掉腦袋的。當(dāng)然了,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云清的身份了,往后云清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知道,違抗了公主的命令,你有十個(gè)腦袋也不夠砍的?!?p> 沈少奕都是冒冷汗了,他突然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gè)女子,故意將這個(gè)秘密告訴自己,并不是為了要找個(gè)理由殺了自己,而是想要以此威脅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況且,自己還欠著她三件事情,卻也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會想出什么事情讓自己去做呢?
“沈公子難道就不想知道,這其中的故事嗎?”
“沈某不想!”沈少奕抬頭,卻是看見,原本看著一臉陰謀得逞的趙瑾,此刻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笑容了,反而帶著一絲落寞和傷感,甚至眼眶有些發(fā)紅,看著遠(yuǎn)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傷心的往事來了。
她本是天之驕女,堂堂大宋的長公主,卻是要隱藏著這個(gè)秘密,不為外人所知,也不知道,她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粗请p眼睛,沈少奕心里不由得暗自嘆息一聲,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大宋長公主,也許并不想隱瞞這些秘密,卻又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隱瞞,她一定很想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只是可惜卻又不能說出口。
“趙小姐如果想說,沈某聽著就是!”沈少奕脫口而出,難免又有些后悔,他只是想要安慰一下趙瑾,因?yàn)樗?,這種想說又不能說的痛苦,就像是自己,一直都隱瞞著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哪怕是親如周薇薇,都是不敢告訴她的。
“多謝沈公子!”趙瑾終于將目光從遠(yuǎn)處收了回來,語氣卻是顯得極為的平淡,只是沈少奕明明聽得出來,那平淡之中的痛苦和無奈,“沈公子應(yīng)該知道,我父皇有三女一子早夭,但其實(shí),只有云清的兩位姐姐和大哥而已。十八年前,云清剛剛出生時(shí),家?guī)熣迷朴蔚搅嗽魄寮抑校瑓s是直接去見了我父皇?!?p> “當(dāng)時(shí)我趙家并非如今的模樣,我父皇也尚未投軍,正為前途而奔波著,也為云清的兄姐早夭而煩惱著。家?guī)焻s是告訴我父皇,這都是業(yè)障,云清也是要夭折的,只是云清夭折之后,我趙家便會一帆風(fēng)順,百子千孫,福綿無止。”
“只是,家?guī)焻s說必須將云清扔在趙家后山,活活的餓死,這才能夠消除業(yè)障。我父皇和母后自然不肯,跪求家?guī)熡泻谓鉀Q之法。家?guī)煴磺鬅o奈,只好想出了一個(gè)替死之法。”
“哦!替死之法?”沈少奕未免有些好奇了,他本不信鬼神,只是又無法解釋自己穿越的原因,難免便對這些東西也有些好奇起來了。
“正是!家?guī)熥屛腋富嗜硪恢恍“淄?,在趙家作法,用劍斬下白兔之頭,以白兔替死云清。之后,家?guī)煴阏f要帶走云清,收云清為徒,并讓我父皇向外宣稱,云清已然夭折,自此我父皇便沒有云清這個(gè)女兒了?!?p> “自此之后,趙家果然一帆風(fēng)順,而家?guī)?,也在云清十二歲那年的元旦,帶著云清回到了趙家。那時(shí)我母后早已病重臥床,在初三那日···那日······”沈少奕看得見趙瑾臉頰上滑落的淚水,“而初三,正是云清的生辰之日!”
沈少奕呆住,他突然想到了周薇薇,因?yàn)橹苻鞭钡纳街?,正好也是周母的祭日。他看見過周薇薇的痛苦,自然也明白趙瑾的痛苦了。
“自此,云清便在趙家住了下來,對外卻是宣稱,我父皇因?yàn)榫粗丶規(guī)?,這才將家?guī)煹牡茏樱簿褪窃魄迨震B(yǎng)在膝下,不是女兒,勝似女兒,即使是有人提議我父皇將云清收為義女,我父皇也是未曾答應(yīng),自此再也無人敢提及了?!?p> “雖然父皇就在云清身邊,家中親人無數(shù),云清卻是只能當(dāng)趙家沒有云清的存在,在人前連父親這二字都是不敢提及,只能在無人的時(shí)候,叫一聲父親!”
趙瑾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遠(yuǎn)方,呆呆的看著。沈少奕也是如此,不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