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青朗站在地席上,肩上隨意地扛著一把木劍,笑瞇瞇地看著兒子青岑。
“接下來我會用木劍攻擊你,無論用什么技巧,只要你不離開地席,能夠堅持躲避五分鐘就算你贏了?!?p> 青岑蹲在地席上,仔細看了看,這張方形地席不過才四平米大小。
“開玩笑吧老爸,光是手臂加上木劍的長度就超過兩米了吧?”
青朗用詢問般的目光看了看女兒青鈺,后者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你這小子,讓你姐姐給你做一下示范吧。”
青岑不太相信地把木劍遞給姐姐。青鈺接過木劍在手里晃了晃,顯然木劍的重量對她來說太輕了。
青岑站到地席之外,神情貫注地看著兩人。
“來了!”青朗用低沉渾厚的嗓音說道。
青鈺輕描淡寫地用木劍劃了一個優(yōu)雅的弧線就擋開了青朗的一記劈劍。
青朗不甘示弱又是一劍,直接向著青鈺刺過來,顯然想要直接借著蠻力把后者推出去。
然而,他忽略了青鈺的身體的靈活性。青鈺只是身子微微一撇,就讓他撲了個空。
只見青鈺又順勢用劍身拍向青朗的腦袋,給青朗施加了一個繼續(xù)向前的沖力,結(jié)果青朗為了不摔出去只能選擇直接撲在地席上,姿勢相當(dāng)難看。
青岑只是揉了揉鼻子的功夫,似乎勝負已見分曉。
“太菜了?!?p> 青岑蹲在父親面前落井下石地說道。
“犯規(guī)了吧!”
青朗一只手捂著腦袋,一只手不服氣地指著女兒青鈺。
“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耍賴,害不害臊?”
青岑用右手食指頂著父親的額頭,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
青朗一把抓住他的手指頭站了起來。
“好啊,你小子今天晚上要是贏不了一次,就別想睡了。”
青鈺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個賴皮小子。
她知道父親倘若真想要贏自己,就不會只用兩三分的力氣了,自己之所以贏得這么輕松,只是因為父親一開始就不想贏罷了。
何時自己才能獨當(dāng)一面,像父親一樣既能為家人帶來歡笑,又能保護家人呢?
“青鈺,把劍給他?!?p> 父親的話把她的思緒又拉回了現(xiàn)實。她把劍放到弟弟手里,然后欣慰地笑了笑。
“誒,今天晚上不給你身上長幾個肉包,你是不知道老爸的厲害了。”
“來就來啊,賴皮鬼。”
青鈺坐到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有來有回地練著劍。
不過好笑的是,父親總是對準(zhǔn)了弟弟的屁股趁機下手,像極了耍脾氣的小孩子。
“你看,你姐都看不下去了?!鼻嗬实靡庋笱蟮卣f著。
青岑下意識地摸了摸屁股,竟有些火辣辣的疼。
“別忘了,我到現(xiàn)在還沒出地席的范圍呢?!?p> 青鈺看著弟弟邊悄悄揉著屁股邊倔強說話的模樣,不免小聲地笑了出來。
“認(rèn)輸和屁股開花,你自己選一個吧。”青朗無情地說道。
青鈺實在有些不忍心,便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走到父親身后,對著弟弟以指為劍演示了一招,然后又做了做口型。
這招夠賴,青岑立馬明白了姐姐的意思,“等他最后打過來,就用這招。”
青岑嘴角揚起難以察覺的弧度,他一邊等著父親攻過來,一邊盯著父親。
“眼神倒是認(rèn)真不少了啊。”青朗有些許贊賞地說道。
“倒是你,五分鐘快到了。只用小孩打屁股的招數(shù),可贏不了?!?p> “對付你小子,一劍就夠了?!?p> 時間還剩不到一分鐘,青鈺在一旁提醒道。
青朗不以為意,自在地攻擊著,只是簡單地對青岑施加壓力。
就剩最后幾秒了,青朗的招式?jīng)]有變化,只是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劍接著一劍,青岑只覺得擋得手麻。
五。
四。
三。
二。
青朗突然加大力道,想要用蠻力打在青岑的屁股上從而把他推出去。
青岑則早做好準(zhǔn)備,用力地把劍按在腿旁邊,豎在地上,身體前傾。
一。
青朗的木劍堅實地打在青岑的木劍上,頓時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道。青岑的身體借力往一旁傾倒,手中的木劍被擊飛了出去,而自己只是順勢往前滾了幾下。
時間到。
青岑氣喘吁吁地躺在父親的腳旁,得意地向上瞟著他的臉。
“我贏了?!?p> 青朗沒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放下木劍,往一旁走去。
青岑誤以為父親生氣了,忙翻身趴在地上看著他。
然而,青朗只是走向廚房里的冰箱,從里面取了一罐啤酒來喝。
“小鈺,是你指點他的吧。”
青鈺自知事情敗露,只能點頭承認(rèn)。
“嘖,本來這個道理應(yīng)該是由我來教給他的?!鼻嗬视行┯脑沟乜粗?,“居然被你搶先了?!?p> 青鈺似笑非笑地看著父親,她實在不知道該對這個孩子般脾氣的父親說些什么好。
“聽好了青岑,”青朗突然用嚴(yán)肅的表情看著兒子,“無法正面取勝的戰(zhàn)斗,哪怕是一時的委曲求全也好,投機取巧也罷,只要最后能找到勝利的方法,那就足夠了。因為規(guī)則從來都是勝利者決定的?!?p> 青岑愣愣地趴在地上聽完父親講完這些大道理。
“你小子還準(zhǔn)備在地席上過夜了?”青朗又笑嘻嘻地看著兒子。
青岑笑笑,從地上爬了起來,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實則是為了掩蓋屁股疼痛的尷尬。
坐在一旁的青鈺則擰著眉思索著父親話語里的含義。
“還有你,都這么大了,還不懂什么人情世故?!鼻嗬收f著把手伸過來,按在女兒的眉毛上,“一遇到事情就皺著眉,再好看的臉蛋都變丑了?!?p> 青鈺對著父親甜美地笑了笑。然而,看到這幅表情后,青朗卻感覺到更加不安心。
青鈺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而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身上實在承擔(dān)了太多的責(zé)任。
“行了,算你姐姐幫你,要不你今晚屁股開花都是輕的。”
青朗把空啤酒罐丟到垃圾桶里后,就往樓上走了。
青朗回到自己的房間,深情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唯一一張全家福。
那是多少年前的光景,仿佛大兒子和妻子就在身邊,而現(xiàn)在物是人非。
墨筆魚
真地想念小狐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