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火燒宮。
西瑾皇朝,紫云大陸。
“枕簟溪堂冷欲秋.........”
蘇九卿側(cè)顏素雅稚嫩,舉手投足間流露著與生俱來的紈绔,唇齒勾起弧度,掌心稚嫩蔥白,撐著沉重的頭顱。
臉蛋之間帶著稚嫩的氣息,但是那種眼光卻不屬于同齡人該有的樣子。
那雙一泓秋水般的眸子顧盼凝望,左右坐著裊娜佳人,讓人無心于詩書。
嬌滴滴的佳人都害羞了,她蘇九卿雖說生來好看了點,出入都是美人如云,但這具身軀可是太小。
她用稚嫩清脆的嗓音,不由吟唱出贊嘆的詩句,當然借別人的詩句撩妹不犯法,她從小就是宮內(nèi)宮外公認的作詩天才,當然她可心虛了。
美人巧依卷簾害羞之際,秀眉有些郁結(jié),小聲呢喃:“皇子殿下.....快看后面!”
蘇九卿見她神色古怪,似乎意識到什么,僵硬的轉(zhuǎn)過身,周身都陰暗下來了。
蘇九卿諂媚的揚起笑容背后汗如雨下,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那人耳朵里:“狗賊!不!丞相大人?!?p> 蘇九卿拍了拍嘴,平時喊順口,一時之間順口成章,立刻改口。
對上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她不由一寒。
周圍竊竊私語,紛紛偷笑,笑這小皇子恐怕又要遭遇了,整日不學(xué)無術(shù)哪有半分榜樣。
面前這個被她名喚狗賊的人就是西瑾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備受尊敬的丞相御穹淵,恐怕西瑾國上上下下敢這么喚他狗賊的人也只有面前這個假小子了!
面前的男人神色冷峻如巖、面孔菱角分明,深邃黑眸皎若寒星、銳利凜然。
一身玄袍沉穩(wěn)卓然,身形高挺,胸脯橫闊,萬夫難敵。
“皇子殿下,要是再不好生聽課,本相便抓你去陛下面前思、過。”
御穹淵發(fā)束高冠,三千青絲一瀉而下,雖年歲有二十有四,下顎留著碎細的胡渣卻一種成熟男人的氣質(zhì)!
此刻他冷峻的臉上漆黑得像鍋底,幽然的眸子睨了眼蘇九卿,嗓音成熟而磁性,隱隱約約帶著將怒的氣息。
似乎在隱忍著什么,讓這個書院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一聽是要把她帶到她皇帝老子的面前,她瞬間泄氣的像皮球。
蘇九卿要不是看著狗賊模樣不錯,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凌云志氣的少年,她早就揍得他屁滾尿流了。
一副高高在上了不起的樣子,可惜今日就是你的惡夢,可不要怪她。
想到她蘇九卿隨著魂魄出生居然會是在這個當男孩子養(yǎng)的南宮?身上。
自打她出生起,這個男人就將是她一輩子的陰影,當時她還是哇哇大哭的稚嫩嬰童的時候,口中的嚶嚶語也只能她能聽懂:“狗賊!怎么能給女孩子取這種名字啊喂!”
御穹淵邁著莊重沉穩(wěn)的步伐,帶著嫌棄的目光望了眼搖籃里的女嬰,不顧襁褓的嬰童如何掙扎,口齒掛著笑:“皇上、皇后,小皇子如此靈性可愛,不如改叫南宮?(靈),?為萬界圣寵,將來一定是一代賢君?!?p> 可惡!蘇九卿算是看透這個腹黑毒舌的狗賊,南宮?明明是男孩子的名字,她丫明明是個女孩子!
蘇九卿在襁褓里齜牙咧嘴,更可惡的是底下的群臣紛紛拍手稱好:
“丞相大人說的是!微臣無意見!”
“丞相大人所言極是,臣等無意見。”
“丞相大人親自提名,微臣覺得甚好!”
能讓人紛紛拍手稱好,沒人有一絲意見,可見他在朝中的地位呼風(fēng)喚雨、權(quán)橫朝綱,就連她皇爸皇媽也是贊同這個老狐貍的片言之詞,這是親爹親媽坑女兒?
蘇九卿被抱在皇媽的懷中,皇后蘇氏誕下皇子數(shù)月,面色反而紅潤映牡丹,鳳冠霞帔,側(cè)坐與下堂,笑得合不攏嘴。
她的彪悍皇媽嗓門可大了,一路念叨著動靜都傳到了御書房,他的皇爸正抱著她當他跟妃子的電燈泡。
蘇九卿無辜臉,她還是個寶寶,怎么就莫名成了電燈泡,哪有幽會還帶娃的?
“死鬼出來!”
如此宏厚的嗓音一聽就是她的彪悍皇媽騎著寶馬踏著七彩祥云來解救她了!
皇后蘇氏身后跟著一大群鶯鶯燕燕的宮女們:
“皇后娘娘不要沖動,前面是御書房!”
“皇后娘娘等等奴才們,皇宮不能騎馬??!”
“皇后娘娘有話好好說啊!”
德貴妃嬌嗔,細腰芊芊不禁一握,身段嫵媚不可方物,細指如游蛇:“皇上,臣妾與皇后誰更溫柔~”
“當然是你,第一悍婦怎么跟你比!”
正當兩人正在把酒言歡,御書房房門破天般飛了進來,嚇得兩人驚慌失措。
“你們閃開!”皇后蘇氏止住踏塵飛躍的寶馬,一腳踹開了御書房房門,用長矛指著里面的人:“交出本宮的兒子,饒你不死!”
這個時候德貴妃正抱著還是嬰童的蘇九卿逗樂,看到來人臉色頓時煞白,旁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她語氣顫微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錯,這.....就把皇子還給您!”
“走開!”皇后蘇氏怒氣沖沖,一腳踏在案上,皇帝南宮晏在朝堂是個名攝四方的君主,私底下還是個妻管嚴。
“皇后有話好好說!御書房豈是你能胡來的!”南宮晏一襲明黃龍袍尊貴無比,德貴妃見到來人便小鳥依人的依附在南宮晏身旁,南宮晏神色不撓摩挲著胡渣,額間鑲滿細流、心頭一顫,咳嗽兩聲故作威態(tài):“皇后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當著這么多人面質(zhì)問朕?!彪薏灰孀恿?
他臉色漲成豬肝色,眸底烏云密布。
“你說咱們兒子學(xué)武還是讀書!”
皇后蘇氏捏緊長矛,一改往日的端莊,聽說有人把她兒子交給了德貴妃,氣得她單槍匹馬就來了,那雙眸子凌厲萬分,蘇家世代武將出生,皇后雖為女人,卻能文能武,該學(xué)的女工那是一樣不會。
“朕覺得要讓她自己選,吾兒啊你怎么看?”南宮晏心想讓她學(xué)文,舞刀弄劍后宮已經(jīng)有一悍婦了,還再來一個折騰不成?!
南宮晏把期望投在了她身上,慈愛的目光落在了蘇九卿身上,蘇九卿知道自己終于解脫了,為她彪悍皇媽點贊!
蘇九卿嚶嚶而語,逼她學(xué)文可恥,這輩子都不可能學(xué)文,她要學(xué)武!
蘇九卿伸出小小的手掌,稚嫩的臉上卻寫滿了執(zhí)著,這個時候自己面前遞來了一本書,還是顫抖的。
蘇九卿抬起圓溜溜的眸子,可惡的德貴妃居然瞪了自己一眼,那本書家遞在她面前,唉后宮的女人吶!蘇九卿嘆息,而德貴妃用顫抖的聲音揉捏作態(tài):“皇上....皇后,臣妾看小皇子一直盯著這本書不如。”
旁人看不見,德貴妃眼眸當中的恐懼,可是在蘇九卿的眼里,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甚至還有點作,德貴妃內(nèi)心五味交雜,她可不能讓皇后如愿,雖然她是怕皇后的,可是皇上在這里皇后也不敢殺人吧,于是她壯膽遞來了一本書。
讓你作.....蘇九卿趁著德貴妃不注意,一口咬在在德貴妃拿著書籍的手掌上,德貴妃嚇得花容失色,錯愕的望著自己手掌上粘著的黏糊糊的液體,尖叫了一聲。
這個時候仿佛世界的凝結(jié)了,在眾人眼里蘇九卿吧唧一口啃上了德貴妃的手掌,最出乎意料的那個人居然是蘇九卿!
蘇九卿同樣錯愕,我丫沒有長牙齒的?!她失算了。
皇后蘇氏嗤笑一番,鳳眸斜睨著德貴妃:“本宮的兒子都有意見了,你趕緊退下去,對了記得少涂點粉,免得糊本宮的皇兒一嘴脂粉。”
眾人皆是捂著嘴唇偷笑,蘇九卿臉都要憋歪了,這可一點也不留面子。
“皇后娘娘怎么能這么說臣妾,將臣妾臉面置于何地。”德貴妃胭脂粉黛的臉漸漸陰沉,氣得臉上的粉都要掉一層,站不住腳的她轉(zhuǎn)身就走,仿佛身后有惡犬追趕一般。
“死鬼沒意見?”皇后蘇氏扶了扶步搖,把手里的長矛塞到蘇九卿的手里,蘇九卿小小的手掌硬是使勁夠著。
南宮晏望了眼使勁夠著長矛的皇兒,神色復(fù)雜,嘆了口氣。
第一悍婦無法無天了,他無可奈何算是默認了,不然后宮非鬧得雞犬不寧,如何平息。
皇后蘇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寵溺的摸了摸蘇九卿的腦袋瓜:“這才是本宮的皇兒,娘教你啊學(xué)武————!”
皇后蘇氏出名的彪悍,后宮獨霸大權(quán),惡名遠揚。
蘇九卿嘆息,這就是她學(xué)武的由來,不過自從這個滿腹珠璣的男人回歸了,就連她皇媽也沒辦法解救了,她還是被五花大綁,綁著來的學(xué)堂。
要說御穹淵束縛她的自由,這個皇宮才是束縛人一生的囚籠。
說起她為什么被當男孩子養(yǎng),似乎是因為皇朝后宮全是女兒家,唯有一子名為南宮華瑾,也就是蘇九卿唯一的哥哥。
只是她翻遍了整個皇宮藏書閣,圖譜里他的名字被人狠狠抹去了。
南宮華瑾所在的東宮已經(jīng)荒廢許久,爬滿了棘刺藤蔓,這里是皇宮禁地,似乎藏著當年驚天的秘密。
蘇九卿每每提到南宮華瑾總是會被皇后蘇氏責(zé)罵,甚至不愿意提起,眼眸充滿悲戚。
蘇九卿一直以來隱藏著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如果她的哥哥南宮華瑾已經(jīng)死了,為了穩(wěn)固朝綱這樣的解釋還過的去,她就這么成為了南宮華瑾的影子,替代品。
面對疼愛有加的父皇、母后,一切都那么溫馨,美好的讓她都不愿意去破壞掉,她怕這新一切又是背叛和欺騙。
當她魂魄落到南宮?身上的時候,前世修為化為虛無。
即使是虛幻的魂魄,她也能感受到身上那一層層的禁錮之痛,每次都會夢見漫天的孤魂野鬼,甚至還有小徒弟元風(fēng)的笑臉,前世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甚至快要忘記前世的一切了,只不過心頭的邪力想沖破自己的身軀,讓她難以控制。
蘇九卿眼前恍惚,前世的記憶有些模糊她本屬于另外一個界面,那個讓她夜不能寐,痛恨到死的女子說的話依然還圍繞在她耳畔。
“啊————!”蘇九卿挨了個爆栗,御穹淵那黑得像鍋底的臉越演越烈,蘇九卿居然再次走神了,可是明目張膽啊。
蘇九卿捂著腦袋瓜,怒瞪著御穹淵,咬牙切齒:“狗賊........無恥?!?p> “有本事大聲點?”御穹淵拂了拂刀槍林立的短胡,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蘇九卿暗知不妙,咽下了那口氣,她早有謀劃,此時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恭恭敬敬:“是是本皇子知錯,本皇子愿自罰站立,這就滾出去。”
蘇九卿恨不得趕緊逃跑,她已經(jīng)計劃好午時開逃,逃的時候不介意再放把火當掩護。
御穹淵雙眼精明,神色陰沉,心頭重哼,這小子想什么呢。
蘇九卿才不管這個中年老男人,時隔不久,宮內(nèi)吵雜的聲音使御穹淵眉頭蹙禁:“外面發(fā)生什么了?”
“丞相大人!后面的一所宮殿燃起大火,宮人們正在將其澆息!”巡邏的禁衛(wèi)軍來報。
“不好了皇子殿下不見了!”
外面紛紛揚揚的,場面一度混亂,宮廷內(nèi)烏煙瘴氣,熊熊大火已經(jīng)漫開,天邊照應(yīng)出無數(shù)星火光亮,攀爬上了半邊蒼穹。
“派人去找!”御穹淵徹底激怒了,原本陰沉布滿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絲絲慌張。
擱下了手上書,那抹墨色身影回蕩在擁擠的朱色長廊,扯著嗓子帶著怒腔喊到:“南宮?!”
御穹淵青筋暴起,這火若不是她放的,他能把自己腦袋摘下來,好你個混小子,他要是逮到非得把她屁股打開花!簡直無法無天了。
平日里掏鳥窩,上吊跳河什么沒干過,這次還放火燒了舊宮,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