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戰(zhàn)爭之神

　　保羅來到會客室，只見一個中年人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

　　“站在你面前的就是西北海灣阿爾達領(lǐng)的擁有者，保羅·格萊曼伯爵大人?！鳖I(lǐng)路的仆人大聲對那人說道，接著便轉(zhuǎn)身輕聲對伯爵大人介紹道：“大人，他是鑄造工匠馬洛，應(yīng)您的召喚而來。”

　　“爵……爵爺?！笨赡苁潜容^緊張的原因，馬洛的聲音有些結(jié)巴，他不怎么利索地行了個禮，問道：“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嗎，我向來是奉公守法……”

　　“好了好了，找你是為了好事，否則我們見面的地點就是牢房了。你比較擅長鑄鐘嗎？”

　　“是的。”見領(lǐng)主不像是要為難自己的樣子，馬洛的松了一口氣，說話也利索起來：“湖心鎮(zhèn)教堂的鐘就是我?guī)啄昵拌T造的，呃……如果沒換過的話?！?p>　　“很好，不瞞你說，那口鐘我還去敲過，在我這個外行人來看，感覺工藝上處理得還不錯，壁面很光滑嘛?！?p>　　“嘿嘿，大人過獎了。”

　　只見領(lǐng)主拿出一張羊皮紙慢慢展開，“我需要你鑄造這么一件東西，你能夠完成嗎？這上面畫的是截面圖，真正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一個管狀物體，我叫它——火炮?！?p>　　馬洛湊過來，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保羅按照前世逛貼吧時看到的資料畫的早期火炮截面圖，并在尺寸方面做了標注。炮管前細后粗，身管長度約為1米，內(nèi)徑約為84毫米，有炮尾、炮耳、傳火孔，能夠發(fā)射4磅重的實心鐵彈或者葡萄彈，不說制作難度，單就結(jié)構(gòu)而言，這種火炮反而比火槍簡單多了，身為偽軍迷的他不敢亂畫，搞了個相當(dāng)保守的設(shè)計。

　　馬洛從沒見過這樣一件東西，“不知大人造這種名為‘火炮’的東西是用來干嘛的？”

　　“先不說這個。我這兒需要長期當(dāng)差，每月給你開800枚銅幣的工錢，干得好的話還會再漲，可愿意在我這兒長久干下去？”

　　“愿意愿意！”馬洛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像他這種專精鑄造的工匠，在經(jīng)濟不是很發(fā)達的西北地區(qū)，不是經(jīng)常能接到活兒的，有時候甚至被領(lǐng)主以徭役的名義無償征用，現(xiàn)在有了個長期穩(wěn)定的飯票，開得工錢還這么高，傻子才會不同意呢。

　　“好，這里有一張勞動合同，就是所謂的契約，待會兒你按一下手印就行了。我先念給你聽聽?！?p>　　合同的內(nèi)容除了工資方面的寥寥幾句外，主要的還是保密方面的內(nèi)容，比如不得向其他人透漏工作內(nèi)容，未經(jīng)允許不得離開工作地點等等，一大堆保密事項聽得馬洛暈頭轉(zhuǎn)向。

　　馬洛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么“講究”的領(lǐng)主，沒聽說貴族讓平民辦事還簽什么契約的。雖說契約上一些限制自由的條款讓他有點不爽，但是無奈待遇實在太誘人，他猶豫都沒猶豫就按下了手印。

　　“完美！”伯爵大人暗爽，立刻收好合同，他以為馬洛還會回去考慮幾天，沒想到這么快就決定了。

　　“干得好的話，我保證不會虧待你。哦！對了，從現(xiàn)在起你就留在我的領(lǐng)地里，你的家人我會派人接過來妥善安置。”

　　“我們繼續(xù)來談?wù)勥@個火炮，既然留在我這兒工作，一些東西你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投石機和弩炮你知道吧？”

　　“知道?！瘪R洛點點頭。

　　“火炮和他們的作用類似，只是我把發(fā)射物換成了鐵制的彈丸，名字叫‘炮彈’。將炮彈置于火炮內(nèi)管中，炮管底部塞滿一種名為’火藥‘的物質(zhì)，這種物質(zhì)通過那個炮管后方的小孔用火點燃就會發(fā)生劇烈的爆炸，然后將炮彈推動出去。能聽懂我的說明嗎？”

　　“明白明白，大人說的很淺顯易懂?！?p>　　“先用青銅鑄造一些，后面再試試用鐵鑄造?！备鶕?jù)保羅的了解，青銅的延展性更好，造出來的火炮更加不容易炸膛，即使炸膛也不會造成災(zāi)難性的后果，他辛苦練出來的新式軍隊可不是用來當(dāng)炮灰的，每一名士兵都是他的寶貝疙瘩，可不能莫名其妙地因為自己家的武器掛掉。

　　“按你的經(jīng)驗，鑄造一門圖中這種尺寸的青銅火炮需要多少錢？”

　　“這樣一門炮估計需要三百多公斤青銅，按照現(xiàn)在的價格，成本大概在五百枚奧爾多銀幣或者五十枚奧爾多金幣左右吧。”

　　保羅大吃一驚，怎么這么貴！?。∵@都快趕上十名戰(zhàn)士的撫恤金了，果然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啊，對了自己都還沒問問菲利普前段時間的火器研制花了多少錢，當(dāng)時自己只是吩咐工匠們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希望別再讓自己肉痛了。

　　不過現(xiàn)在只能打腫臉充胖子了，人都招來了，而且也急著用。

　　“這樣一門炮，多長時間能鑄好？”他提出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

　　“沒造過這東西，我只能估算一下，至少需要一個月吧。”

　　“這……也太久了吧?。?！”

　　看著領(lǐng)主瞪大的眼珠子，讓馬洛糾結(jié)要不要再跟保羅提一下廢品率這個概念。

　　“好吧，一個月就一個月吧，我給你安排一批學(xué)徒，讓他們好好地跟你學(xué)，一批次可以多鑄造幾門。絕對不要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想法，你教會的學(xué)徒越多，工資就能越高，還會有額外的獎勵?！?p>　　“是是，我一定盡心盡力。只是領(lǐng)主大人，為什么不直接用鐵呢？如果用鐵的話，我有把握把價格控制在青銅的四分之一左右?！?p>　　“唉——我倒不想自夸，這也是我心地善良，為你們工匠著想。據(jù)我所知，鐵比較脆，萬一實驗的時候火藥裝多了發(fā)生炸膛可就不妙了?！?p>　　“什么？炸膛？？”馬洛聽到一個貌似非常危險的詞兒。

　　“就是里面爆炸太猛了，把炮管子炸開了?！?p>　　靠，您這也算心地善良？馬洛這才意識到自己接了份可能送命的活兒，“領(lǐng)主大人，這……這……”，他又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我上有老人需要贍養(yǎng)，下有幼兒嗷嗷待哺，你看……您看……能不能只管著鑄造??？”

　　“怕什么，到時候你壘個土堆，把導(dǎo)火線搞得長一點，跑到土堆后面去點火不就安全了嘛！算了，剛抓了一批海盜俘虜，撥給你幾個，盡情使喚他們好了?！?p>　　“哦，好的?！瘪R洛松了一口氣，“剛才太失態(tài)，讓您見笑了?！?p>　　“火炮的工作原理與另一種叫火槍的武器類似，這個已經(jīng)造出來了，待會兒我就派人領(lǐng)你去我們專門制造武器的地方，你與那些制造火槍的工匠們好好交流一下，仔細想想接下來的工作細節(jié)，我要求立刻展開火炮的鑄造工作?！?p>　　“是，領(lǐng)主大人?！彪m說是應(yīng)承了下來，但是一下變成負責(zé)武器制造的工匠，馬洛還是有點兒不適應(yīng)。

　　這是管家菲利普走了進來，“伯爵，安德森神父和他的老師倫納德修士前來拜訪，這位倫納德修士是北岸修道院的院長。”

　　“哦？安德森就是給我治病的那位吧，另一位我倒也聽說過，他們怎么找上門來了。讓他們來這里吧，另外安排一下這位馬洛師傅去我們的訓(xùn)練營參與新武器的研制，他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