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車進入了一個安靜的小區(qū)。
“文叔再見??”花悅下了車,跨上了包與文叔做別。
不過送到門口,見他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先生還讓我來看看冰箱里還有沒有吃的,看小姐平時有沒有按時吃飯?!?p> 看文叔穿著一個簡單的小馬甲,臉上和藹微笑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跑快車的老師傅,任誰也想不到他竟是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大人物。在商場上交戰(zhàn),對花悅這些未經(jīng)世事的小孩子來說自己就像是透明的,因為你永遠猜不到對方在想什么。
而此刻,王珊兒應(yīng)該在屋里精細地上著妝了吧,這是她們之前有過約定的。
“呃……我好好吃著飯喃?那個珊兒可能還在睡覺……”
“沒關(guān)系,珊兒小姐的爺爺也算是我的半個師父,她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我就看看你們平時還需要什么,我好讓人置辦。”
“呃……珊兒,珊兒——那個文叔來了,你起床沒有?文叔說要來看看我們。”花悅有意無意地擋住門口,“還有那個文叔,我最近可能胖了,今天的衣服都有點硌得慌?!?p> “是么?可能那是按小姐去年畢業(yè)定制的衣服?!?p> ……
細膩的皮膚,白皙的長腿,鏡子里,一個女人正在精心打扮自己。王珊兒剛剛沾了個假睫毛,另一只眼睛還沒沾上去,聽到花悅使勁兒在外面嘶吼,懵懵懂懂地走到窗前,我暈,嚇地手一抖,睫毛膏戳了一臉。
還沒上好的妝,秒秒鐘就被稀里糊涂卸得一干二凈,方才還濃妝艷抹的女人,片刻間換上清秀的居家服出現(xiàn)在門口。
“文叔,你怎么來了?”
王珊兒,這是一個如同花悅同樣外表人畜無害實則一般人惹不起的女人。
這時,文叔胸前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看了看時間,“哦,珊兒小姐,我們先生讓我來看看我們家小姐,算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先生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我就先走了,到時候我讓吳女士過來?!?p> “不進來坐會兒么?”花悅臉上流露出些許遺憾。
文叔慈祥一笑,便回了車上,車轉(zhuǎn)個彎出了小區(qū)。
二人松了一口氣。
花悅的這小半生里,被人說的最多的就是“花悅,你不就長得好看嗎?有什么了不起的?!?p> 是的,花悅還真就長得好看,從小學(xué)就有男生向她告白。
“小悅,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一個小男孩萌萌的遞給她一朵玫瑰。
花悅小時候挺高冷的,“對不起,你太幼稚了,不能做我的男朋友?!?p> 到了初中,兩個男生同時彎下腰遞出一封情書,“請做我女朋友吧!”
還沒等花悅開口,二人就相互看不順眼扭打起來,鬧到校長辦公室去了。下午其中一個男生帶著兩個自家兄弟把花悅攔住強行要告白,結(jié)果被隔壁班的王姍兒暴打了一頓。
后來因為喜歡那個男生的一個女生是個混混,為了給心上人出氣,揚言要在畢業(yè)之前把花悅打一頓,害得花悅不得已去學(xué)了武術(shù)。
珊兒家可厲害了,大伯擅長空手道,老爸曾經(jīng)是散打冠軍,親姑姑跆拳道黑帶九段,堂哥是橄欖球?qū)I(yè)選手,弟弟是夢想是當特種兵,至于她爺爺現(xiàn)在都還是武術(shù)協(xié)會的會長。真懷疑他們家上輩子都是做將軍的。
所以兩個女孩子從小跟著大老爺們亂七八糟多多少少都學(xué)了一些。
王姍兒,現(xiàn)年24歲,身高一米七一,體重九十一,學(xué)歷博南國際大學(xué)大專部畢業(yè)。
是花悅的高中和大學(xué)同學(xué),七八年來一直都是難兄難弟的存在。比花悅先進大學(xué),因為大一當了兩年兵,所以跟花悅同年畢業(yè)。讀計算機專業(yè),目前應(yīng)聘某大型百貨公司的前臺。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酒吧,永遠是黑夜里最躁動的地方,就像是打開了地獄之門,放出了天下千百年來囚禁的妖魔鬼怪,在這里舉行盛大的舞會。
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著,濃濃的酷炫煙熏妝,滿頭的小臟辮,手臂上不知道從哪兒紋了個骷髏頭,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混黑社會的。
除了前凸后翹、波濤洶涌,已經(jīng)認不得半點白日里的模樣,又如同被什么可怕的妖怪附了身似的,簡直叫親媽來了也不敢相認。
“有沒有感覺到前路星光坦蕩,一片光芒?”
二人朝著四面八方各自凹了一個造型,極其引人注目,尤其是身后的出租車背景。
那司機師傅都看不下去了,悠悠地飄過一句“可以先把錢給了嗎?”
王珊兒差點閃了個趔趄,大煞風景,不屑地從胸前摸出錢,本來摸出了兩張,她又撿回了一張塞回胸前。
司機隨之揚長而去。
明明是從出租車上下來,兩人卻愣是擺出了國際明星的走紅毯的既視感,“老哥,氣勢!氣勢!我們現(xiàn)在是有身份的人!”花悅淡定地戴上墨鏡,不動神色地提醒她。
“你見過哪個有身份的人坐出租車來的?你看那個保安看我們眼神。”
“管他的,進去了之后我還不信里面的人都開著法拉利聊天兒?!倍诵跣踹哆叮舜硕紱]有相互看。然后抬頭挺胸,像模像樣地走了進去。
上一次在北湖那次,王珊兒為了替一個孕婦出頭,開車撞壞了一個渣男的座駕,自己的車也同歸于盡,之后賠了不少錢,就家里記過處分。而花悅一直不務(wù)正業(yè),在學(xué)校里面隔三差五打架,也被沒收了信用卡和座駕?,F(xiàn)在,兩個人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基本身無分文。
“對了,你今天面試怎么樣了?”
“洗白白,你平時從這邊過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這種公司上面刻著一排大字?”
“什么大字?”
“狗——與——無——學(xué)——歷——者,勿——進——”
“你沒提顧叔?”
“提了,今天運氣不好,遇到顧叔私生子了?!?p> ?。???
“西小天人喃?”
酒廳里的音樂帶感的很,她們兩個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似乎在找什么人。
“阿悅,你確定是這兒?”
“應(yīng)該是不錯了。”她們來到吧臺,朝四周看了一眼,頭發(fā)一甩,雙手插在皮褲里,一副八十年代非主流大姐大的樣子。
“對了,現(xiàn)在我們都身無分文,遇到事情能忍則忍,不然到時候賠不起。”
“秒懂?!?p> 酒保禮貌地送上兩杯好酒,然后朝旁邊使個眼色,花悅遂著目光看去,一個中年男人向她們舉了杯子,懷里還抱著一個前凸后翹的大胸美女??此毂凵系暮谏y身猙獰,肌肉大塊地很,一看就是不好惹那種。
原來這才是混黑社會的,然后兩個人不約而同趕緊把袖子拉了拉,遮住了半大不小的骷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