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花對劍魔潮漸沒的判斷還有一些懷疑,那個老頭說只要打開囚魔禁地,就可以向世人證明《劍圣傳說》中描述的“劍神將毒牙魔君囚禁了起來”這句話是假的——因為毒牙魔君已經逃回了魔陸,囚魔禁地里必然是空的!
尋花不是不相信劍魔的話,也許囚魔禁地是空的,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證明不是劍圣打敗了毒牙魔君、不能證明劍魔的存在和弓雁棲的清白,這只能證明百知老人的著作有一些夸張而已。
尋花之所以想到無名和流盲,是因為囚魔禁地歷來都是黑衣衛(wèi)重地,就連劍神都不能輕易接近,尋花若是想打它的主意,就必須經過白衣衛(wèi)衙主的同意。而流盲則是百知老人的對頭,他對百知老人更了解,而且他對這個大陸的歷史也頗為熟悉,一定會找出百知老人更多的漏洞。
“一斬,我去一下府衙?!睂せê汀靶κァ贝蛄藗€招呼,信步走出小院,這時天色尚早,街上的人并不多,尋花快步的走過寬街,進入了碧林衙府第。不過很不幸,他來到無名居住的“衙主閣”時,百知老人也在。
“前輩。”尋花拱了拱手。
“藥俠?!卑僦先说难劬﹂W動了一下。
“尋花統(tǒng)領這么早就來找我,定有急事?”無名問道。
“是。”尋花看了看百知老人。
“什么事?”
“衙主,老朽先行告辭?!彪m然尋花已經極力掩飾,但老于世故的百知老人顯然已經從他的臉上看出,這個最近大出風頭的年輕人并不想自己參與。
“此事前輩倒也不需回避?!睂せㄐΦ馈?p> “若是要事,將來我自會在止戰(zhàn)堂知曉,若不是要事——”百知老人看了看無名,干咳了兩聲:“老朽年邁,也不操那個心了。”
百知老人在黑衣衛(wèi)凝露的攙扶下,走出了衙府,白衣衛(wèi)無名將尋花讓進小堂,向身邊的一名黑衣衛(wèi)吩咐了幾句,將他支開,這才坐了下來。
“尋花統(tǒng)領想必還沒吃飯,我已經讓攀峰去三娘酒樓了,一會兒你就留在這兒和我一起用餐吧——你或許不知,她家的早餐又出了新花樣兒?!?p> “只怕我說完我的想法,你就沒心思吃早餐了。”尋花笑道。
“說說看?!睙o名一笑,向椅背靠了靠。
“我希望你能打開囚魔禁地!”尋花開門見山。
“哦?尋花統(tǒng)領為何會有如此想法?”白衣衛(wèi)瞪了瞪眼睛。
“我認為囚魔禁地里是空的,《劍圣傳說》中描述不實!”尋花說道。
“你在質疑百知前輩?”無名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是的?!睂せǖ哪抗饨z毫沒有退卻。
“那你錯了,里面不是空的!”無名忽然笑了起來。
“不是空的?”尋花皺眉。
“在我從‘托孤堂’進入碧林衙不久,就參與過加固囚魔禁地牢門的任務,我當時得到了一個偷窺的機會——”
“偷窺?”尋花瞪大了眼睛。
“我也曾年少——”無名看著瞠目結舌的尋花,笑了一下:“雖然那個囚室光線很暗,但我仍然看到那個吊索上,有一個形銷骨立的身影——它不是空的?!?p> “這不可能——”尋花說道。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的要求都會被我駁回!第一,這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此事必須要過止戰(zhàn)堂,而且它一定會被否決;第二,我看不到有開啟囚魔禁地的必要。而且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呢?”
“如果毒牙魔君不在里面,打開它就沒危險;如果毒牙魔君真的在里面,現在已經過了一百年,它不吃不喝,又被縛住,難道還怕它跑了?我們可以知道真相啊!”尋花說。
“如果毒牙魔君不在里面,山城——乃至整個大陸的百姓就會惶恐,因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如果它在里面,就讓它一直被困到天荒地老好了。百姓不需要真相,百姓需要安寧!”無名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這么做的原因,你是為了對付百知前輩嗎?”
“是,但也不完全是。準確的說,我是為了‘劍魔’,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劍仆’?!?p> 無名收起笑臉,從桌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換了個姿勢。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盯著尋花。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劍圣本名叫潮漸升,劍魔是他的弟弟,叫潮漸沒。劍神根本不是劍圣的徒弟,他是劍魔的徒弟,而我——和劍魔有一面之緣。他根本就不是《劍仆的故事》中描述的那種壞人,而弓雁棲也——”
“弓雁棲也不是個名節(jié)敗壞的女人,對吧?”無名說道。
“正是!”
“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劍神統(tǒng)領也是一個好人——不過好人通常都會被壞人所利用,所以我一直對這件事半信半疑。”無名將目光移向窗外,并用手制止了尋花說話,他繼續(xù)說道:“你或許不知道,沒有劍神,就沒有今日碧林衙的一切,沒有今日的無名?!?p> 這次輪到尋花喝水了,他稍稍坐正了身子,知道自己將會從無名口中聽到一些關于劍神或碧林衙的隱秘。
“劍神的年紀比我大了一些,不過在他來到山城的時候,我早已經是這里的衙主。我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也只有我知道,雖然他憑借光盈功,在比武大會三次奪魁,但真正厲害的,是風虐功。”無名說道這里,向尋花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所以,十五年前,我便已經知道了劍魔的存在?!?p> “那你們——”
“碧林衙的目標是成為‘百姓的衙門’,但它從未真正成為‘百姓的衙門’。一直以來,在止戰(zhàn)堂中,碧林衙也僅僅占了一席之地,只有七分之一的決策權,而現在,甚至縮減為九分之一了。劍神剛來的時候,正是碧林衙地位岌岌可危的時候,若不是劍神在那次比武大會中大顯神威,衙府可能早就被取締了?!?p> “竟然還發(fā)生過這種事!”尋花驚道,他期待從無名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