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堂的壽宴讓弓無風感到頭疼,明明是吸金盟內(nèi)部的事情,葉老非要拿到宴席上來討論。弓無風很清楚,作為寒衣堂主人,葉老頭在不久之后的吸金盟大會上,就要卸任輪值門主了。
“他希望這個空出來的位置,能由第一染坊的皮鑒賞來接替。”弓無風覺得這個老人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他沒有邀請藥你病赴宴——因為妙手神醫(yī)和皮大奸商向來不和。
這個位置的決定權(quán)不在碧林衙和四大家族等人的手里,弓無風也不想攪這趟渾水。事實上,他覺得藥你病更適合這個職位,妙手神醫(yī)的去病堂這些年為山城做的好事可不止一兩件。
夜爭鋒和弓無風不同,他對這件事很在意,葉老是吸金盟中和夜爭鋒走的最近的人,在他退位以后,夜爭鋒希望他的繼任者能夠繼續(xù)為自己提供吸金盟內(nèi)部的消息。
爭論了數(shù)日的“止戰(zhàn)堂席位擴張計劃”已經(jīng)基本上確定了,除了吸金盟以外,劍圣代理人、衙門、四大家族全都贊成擴充兩個席位進來。這個結(jié)果是夜爭鋒想要的,卻是吸金盟最不想看到的。由于弓家和鳳家一直對立、夜家和御家向來不和、吸金盟可以在止戰(zhàn)堂上擁有不小的話語權(quán),也能從各家族之間的明爭暗斗中獲得更多的利益。擴張席位就打破了這種微妙的平衡,增加了很多不確定性,吸金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
夜雄霸的猜測果然沒錯,在擴張席位板上釘釘?shù)臅r候,吸金盟仍然做了一番努力,他們希望盈霧山都任大老板的盈霧門可以獲得一個席位,畢竟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不過夜爭鋒早有準備、據(jù)理力爭,這關(guān)鍵的一席便落在了飛天盟的手里。
雖然并派計劃的第一步很成功,但夜爭鋒也不敢大意,他必須要親自去一次鏈橋山莊才行,但在此之前,他要看一看夜云。
夜爭鋒和夜云父子第一次見面的地點是霸劍盟的灼日堂,除了夜雄霸和夜風以外,夜爭鋒沒有叫其他人。雖然夜爭鋒這些年來也去了幾次環(huán)山集鎮(zhèn),但他除了和云碧月私會以外,并沒有見自己的這個私生子。對于這些,夜云是絲毫不知情的。
“你母親還好嗎?”寒暄過后,夜爭鋒問道,他的原配夫人早就已經(jīng)過世了。
“家母身體康健?!币乖苹卮?。
“很好!”夜爭鋒不住的搓著手,云碧月是最令他欲罷不能的女人。
“家母說,我來到這里后,一切都聽從父親大人的吩咐!”夜云說道,夜爭鋒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的武藝練得如何了?”站在一旁的夜雄霸問道。
“云弟的武功非同小可,當日在飛云渡,他一人趕跑了一群斧匪!”夜風稱贊。
“你可否演示一下?”夜爭鋒問道,如果這個兒子武功不凡,對自己的計劃會有很大的幫助,他不希望夜云是夜雨那樣的廢材。
“劍不傷人不出鞘!”夜云面無表情的說道。
“哦?有點意思!”夜雄霸脫去了外罩,向他招了招手:“來,讓我見識一下!”
第二天的清晨,無名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夜雄霸受傷了?!彼膫⒉恢?,卻也不是皮肉之傷,沒有三天五天是無法恢復的。雖然感到意外,但這個白衣衛(wèi)不得不推遲了紅衣衛(wèi)學徒第二階段修煉的時間。
夜云讓夜爭鋒有如獲至寶的感覺。雖然夜雄霸沒有在比武中使用光盈功,但只是比劍的話,他確實輸給了夜云。這少年的反手劍實在太快了,夜爭鋒想象不出他是如何練到這種程度的。他記得數(shù)年前,自己曾命夜雄霸前往環(huán)山集鎮(zhèn)傳授夜云武功,但是很顯然,他還有其他的師父。
夜爭鋒從夜云那里打探不出任何消息,他這個遠道而來的兒子似乎除了這件事以外,知無不言。“也許他的武功來自云海派?!币範庝h知道云海游也是用劍的大行家,但他的武功會強過夜雄霸嗎?夜爭鋒搖了搖頭。
“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得力的助手!”夜爭鋒心想。如果說夜云的武功對他來說是驚喜的話,那么大兒子夜風的武功會讓他感到欣慰。在紅衣衛(wèi)第一階段的試煉中,夜風的武功提高的很快,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光盈功有了一些掌握,雖然沒有突破第一層“晨星熹微”的瓶頸,但相較比武大會的時候,已經(jīng)進步的非??炝恕?p> 霸劍盟的實力越來越強了!夜爭鋒心滿意足,如果說他還有什么遺憾的話,那就是他的小兒子夜雨——他是個完全不知長進的東西!夜爭鋒只要一想到他,就覺得惱怒。
夜雨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他的心情很差,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弟弟搶走了父親對他的那點殘存的愛。在霸劍盟,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不,他還是有一點用處的,他是父親籠絡(luò)五葉門的棋子。
夜雨恨死了他的父親,也痛恨這個新來的“弟弟”,他感到霸劍盟唯一一個不把他當成廢物的人,就只剩下他的大哥夜風了。夜雨很嫉妒這個深受父親寵愛的大哥,但他卻從來沒有產(chǎn)生過傷害他的念頭,夜風或許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了。
夜雨和驕陽小溪的婚事已經(jīng)傳了出去,他再也不能任意妄為了,因為驕陽小溪目前就借住在夜府,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夜雨減少了出入風月場所的次數(shù),他怕驕陽小溪知道,毒美人性格直爽急躁,他擔心她一怒之下找驕陽向北訴苦,那樣可就影響了夜爭鋒的大計。若是發(fā)生那種事情,夜雨覺得父親會殺了他。
想起驕陽小溪,夜雨就會想起弓秀秀。如今那個神弓門的二小姐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他和毒美人的婚事,夜雨有些沮喪。不過,她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獵物,他絕不會輕易放過的。
“我必須要用些手段了!”夜雨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劃,這個計劃可以鏟除他和弓秀秀之間的所有障礙!但是,他很快就全身顫抖了起來,他知道令他發(fā)抖的不是興奮,而是恐懼。這是一個極為大膽的計劃,也是一個充滿了血腥味道的計劃!
夜雨終于停止了顫抖,他幻想著那個從繁枝雨林來的小藥商跪地求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