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rèn)有目的?!苯杏优e雙手,然后一臉八卦地問,“你以前不喜歡面食,為啥后來喜歡了?”
江瑜一怔,唇角浮上一抹笑,說:“面食挺好吃的。”
“就這理由?”江承佑不信。
江瑜點點頭,說:“嗯,就這理由?!?p> 他小時候不吃面食,是因為他覺得家里那些糕點真的太不好吃了。尤其他不喜歡吃甜的東西,還老是有甜點什么的。
后來,在恩人家里,恩人阿姨做出的刀削面,油潑辣子、蔥花,斑鳩肉炒的肉末臊子,豌豆尖兒,正宗的蜀中口味,他跟寶寶相對而坐,能吃兩碗。
至于饅頭、花卷、油餡米等,恩人阿姨自家麥子磨的面,沒有洗白,有著小麥原色。
他和寶寶一人拿一個,吃到撐了,都還不想停下來。每次恩人阿姨開始和面,他和寶寶就眼巴巴地在旁邊看著。
想到恩人一家,江瑜內(nèi)心的愧疚又涌上來。
當(dāng)初,他固然是怕他們一家人處于危險,才隱瞞了他們的消息,不要父母他們?nèi)ふ叶魅恕?p> 但,恩人一家的生活過得并不是太好,那山里也實在太閉塞,這是不可否認(rèn)的。
不管是他主動,還是被動,他都沒有對恩人一家伸出援手。
后來,他處理了一批又一批的危險,寧遠(yuǎn)集團(tuán)終于擊破許多的對手,最終舉得西山別墅的開發(fā)權(quán)。
他滿以為能借著參加西山別墅奠基儀式的幌子回到錦城,親自去尋找恩人一家。
可是,一方面寧遠(yuǎn)集團(tuán)在海運方面的爭奪戰(zhàn)剛剛開始,而他也在剛要回國時,遇見擊殺,他的媽媽遇刺,在醫(yī)院躺了三個月。
媽媽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若是有一刻看不到他,就會發(fā)抖,尖叫。
江瑜不能親自回到國內(nèi),只能讓許康攜劉星根據(jù)他記憶的線索尋找恩人一家,最終無果。
他記憶里有用線索實在太少,而蜀西農(nóng)村早就大變樣了。
是云來鎮(zhèn)也早就不叫云來鎮(zhèn)了。云來鎮(zhèn)方圓幾百里的大水庫,也沒查到。這個年代的蜀西鄉(xiāng)村,早就沒有泥墻茅草了,連路也不是田埂小路。
他說的那些早就不存在了。
江瑜非常煩悶。他恨自己沒有能力將暗處的兇險瞬間拔除,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找尋恩人一家。
而且,這些年,他人雖然在歐洲,但時不時就要遇見各種刺殺,各種勾引。
這種刺激的生活,他怕一旦尋找恩人一家的動靜大一點,就會帶給他們滅頂之災(zāi)。畢竟,他們是那樣淳樸、善良,對這個世界的惡意與罪惡一無所知的人。
在尋找恩人這件事上,江瑜一直都認(rèn)為自己非常失敗。
他甚至自責(zé)自己是其實就是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
恩人一家的環(huán)境不好,在那樣的大山里,寶寶和恩人阿姨肚子里那個孩子,若沒有別的變故,怕一輩子也就生活在那山里,繼續(xù)著艱苦的生活。
寶寶或者會早早地嫁人生子——
寶寶那樣的精靈嫁給一個凡塵里的人,真是想起就讓人非常不爽的事。
可江瑜卻又轉(zhuǎn)念安慰自己:
就算寶寶落入了凡塵,但只要她活著,就總能找到,總能相見。
那些躺在墓碑后的人,終其一生,他都沒辦法再與他們相見。
他經(jīng)歷了太多隔著墓碑的疼痛。那種疼痛與無助,他真的太害怕了。
江瑜的心情因為這些回憶,變得有些不舒坦。
“真就這理由?”江承佑不信。
“嗯。”江瑜情緒不高,又拿了一個饅頭吃起來。
江承佑也知道當(dāng)年的事幾乎是江瑜的禁忌。他一直對當(dāng)年的事絕口不提,諱莫如深。
所以,江承佑不糾結(jié)這件事,立馬步入正題,說:“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不說饅頭的事。你實話告訴哥哥,你昨晚去哪里了?”
“你知道,何必問?!苯吡私杏右谎?。
他太了解江承佑這么早來,絕對不是因為要約他早餐,或者給他看方案。他來這里,肯定是知道昨晚他去了省醫(yī)院,來這里探口風(fēng),看笑話,幸災(zāi)樂禍的。
他才不會給鐵公雞打蛇隨棍上的機(jī)會。
“我不知道啊?!苯杏涌唇げ换卮?,徑直裝無辜。
“呵呵。”江瑜諷刺。
“呵呵你大爺,跟你哥哥我好好說話不行?”江承佑真是火冒啊。
自從在云來鎮(zhèn)找到他開始,這小子就陰陽怪氣的,完全不坦誠了。
“明知故問,還想幸災(zāi)樂禍,看人八卦。這種人配做哥哥?”江瑜站起來,鄙視完江承佑轉(zhuǎn)身就走了。
他可沒空理江承佑,他今日還有重要的事要忙呢!
“你大爺?shù)??!苯杏恿R了一聲,電話就來了。
江承佑定睛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真是辛?xí)栽隆?p> 所以,江承佑很高興辛?xí)栽逻@時候打電話來,配合他給江瑜下套。
所以,他接起來,就很大聲喊:“呀,是曉月呀,你起得這么早啊。”
原本要離開餐廳的江瑜一聽,頓時就停住腳步,隨后,他轉(zhuǎn)身過來,坐回原位,若無其事的,又拿起一個饅頭吃起來。
辛?xí)栽卤唤杏訃樍艘惶?,愣了一下?p> 這人昨天給自己的印象,雖然很陰險,但表面上還算有點教養(yǎng),這會兒怎么在電話里毛毛躁躁的,像是個街頭混混似的,吼這么一嗓子,真是出乎意料。
“曉月?”江承佑喊了一聲。
“哦,江先生你好?!毙?xí)栽禄剡^神來,“你哪里信號不好嗎?”
“沒有,我是接到你的電話激動。”江承佑笑著說。
“哦,真榮幸。”辛?xí)栽抡娣籽?,覺得很無語。
“這么早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想我了?”江承佑繼續(xù)笑著,眼神卻是看著江瑜。
江瑜神色自若地吃著饅頭,一個饅頭,被他吃出鵝肝醬的優(yōu)雅,但他那眼神里全是騰騰殺氣。
辛?xí)栽侣牻杏舆@么問,心里立馬就贊同尚月棠的評價“色狼”,昨晚她還覺得是尚月棠有些神經(jīng)過敏?,F(xiàn)在看起來,根本就是評價得恰當(dāng)好處。
“江先生真愛說笑。我這么早給江先生打電話,是今天下午我沒空,想要問江先生上午可有空見我一面。”辛?xí)栽聫街闭f出來意。
“有空啊,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約會都不成問題。”江承佑繼續(xù)滿嘴跑火車,還不忘挑釁地看了看江瑜。
“那不知道江先生現(xiàn)在在何處?”辛?xí)栽聠枴?p> “我在自己的飯店,嗯,就是錦繡飯店,江邊上那個?!苯杏诱f。
事實上,錦繡飯店離王軒的住所不是很遠(yuǎn)。辛?xí)栽抡驹陉柵_上也是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高高的錦繡飯店的。
“那附近有一家明順咖啡廳,不知能否有幸請江先生在那邊喝一杯咖啡嗎?”辛?xí)栽伦蛲砭拖牒昧思s見的地點。
明順咖啡的老板順子跟王軒認(rèn)識,似乎是個退伍老兵。以前,她跟軒哥去那邊喝過咖啡,與那個叫順子的男人見過兩次。
雖然順子不一定會記得她,但她帶著王軒的信物,在這里若有什么差池,順子會幫她的。
“好呀,美人相約,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在我飯店附近的明順咖啡館見?!苯杏臃浅K斓貞?yīng)了約。
辛?xí)栽抡f到附近給他打電話,便掛了電話,防止江承佑又說些有的沒的。
一旁的岳鳳姝卻是冷了臉,說:“這江承佑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好在是你定的地點,總是要好些?!?p> “明順咖啡的老板是軒哥認(rèn)識的,在那里我比較安全?!毙?xí)栽掳参吭励P姝。
岳鳳姝一聽,心稍微放下。隨后,辛?xí)栽略谠励P姝的千叮萬囑下,才出了省醫(yī)院,去見江承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