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時光邊想邊走到小溪和倩倩中間位置坐下,坐在背后的傾城拿起大周的簽字筆敲了敲她的后腦勺,她回過頭看了一眼他,堆了一臉笑意。
時光放下書包,拿出課本放到桌面上,問:“上到多少頁了?”
小溪:“大概第二單元吧!”
時光將書本翻好,抬頭見陳錫源還一直怒氣沖沖的眼神看著她,她知曉這下情況不太妙了,自己打了的流氓是位教授。不過她想來,她又沒有做錯什么,只是回想起來那一幕,像是下手狠了些,可對付一個流氓一點都不為過,結(jié)果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些,陳錫源這出戲才剛剛開始。陳錫源由怒火轉(zhuǎn)成微笑。
陳錫源一改常態(tài)溫柔道:“剛剛進來那位女同學(xué),你叫什么名字?”他這兩天做夢都想找到那位在男廁里打了他還把他綁住在馬桶上,還把他的手機扔進廁紙紙簍的刁蠻女生!心底很不服氣,他覺得這是他這么多年來受到的最大屈辱,且還是個自己的學(xué)生,是個毛頭小妞。此事又不可張揚,怎么說都覺得是他自己吃了啞巴虧,所以此番一看見她,就恨不得將她捏到手里掐死她!他想,學(xué)生始終躲不過老師,就像孫悟空始終逃不過如來佛祖的手掌心,來日方長,有她好受的!
時光答道:“惜時光!”
陳錫源:“站起來!”
時光將課本往桌面上用力一砸,站起來看著陳錫源,教室里鴉雀無聲,四眼相對,怒火中燒,像要打架出事兒一般。
陳錫源指著她道:“剛剛沒聽到,你再重復(fù)一遍!”
時光還未開口,那傾城在她背后伸長脖子大聲道:“教授!她叫惜時光!”
“住嘴!我沒問你,我要讓她自己說!”
時光扭了扭頭,慢悠悠說道:“我叫惜時光,教授有何指教!”讓他心里恨得牙癢癢,都想一口將她咬住用牙齒給攪碎,臉上特難看,臺下瞬間傳來陣陣哈哈大笑之聲,眾人看著一位老師在欺負一位女學(xué)生。她一點兒都不怕他懟怒著她,畢竟是她的手下敗將,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說書先生,裝什么逼??!她想,這教授看起來年紀(jì)應(yīng)該與在座各位學(xué)生相仿,在廁所時候完全將他錯看成了學(xué)生,他那會又沒說自己是教授,哼!說不定會給他揍得更厲些下手更重一些呢!
陳錫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什么,登記個名字扣分而已!”聽起來好挑釁的口語。
“隨便!”時光輕聲道,而后坐了下來,這第一節(jié)他的課就被找茬了,這教授的心胸可真狹隘。陳錫源開始上課,一頁一頁地講解第二單元內(nèi)容。傾城在背后拉了拉時光,時光不耐煩地將背部靠后,想聽他又有什么事。
傾城將脖子伸了出來,靠近她的耳朵邊,他說:“剛剛在走廊時與你說的還記得嗎?樓下有一棵樹,長得特美!”
她點點頭,剛剛自己啃著饅頭上來,在走廊時隱隱約約記得傾城指著下面一處地方小聲地和自己說了些什么,好像是什么樹,至于其他的就不太知道了。她只想著快點吃完饅頭開始上課,別耽誤時間。雖然早上七點吃了早餐,在實驗室坐了兩個小時后已經(jīng)餓了,從西區(qū)到東區(qū)路上又買了兩個饅頭,一會第四節(jié)下課繼續(xù)按時吃午飯,是個大胃王!
傾城道:“一會課間帶你去看!可好看了,真的!”
“上哪兒去看?”
“走廊?!?p> 課間的時候,大家各自活動打鬧,傾城推著時光走出教室站在走廊邊指著那一棵大樹,“你看!”
她朝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哇!是長得好美??!好清脆的大樹!”
“好美是吧!看見它的小綠色葉子滿天飛了沒有?你看你看,飛到那邊窗戶了!”
“好像是,可惜今早上忘記戴眼鏡了!”
“你的眼鏡呢?在哪里?教室位置里嗎?我給你去拿!”說著將要轉(zhuǎn)身進去,時光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不是,你回來回來!是落在實驗室了,接水時候把眼鏡摘了下來忘記戴?!?p> “那咱們下樓去看吧!走!”說著拉起時光的手腕往樓下走去。
轉(zhuǎn)了幾圈樓梯之后,他們進了花圃,綠草如茵,不知名的小花笑露芬芳,他們到了那棵大樹底下的時候,樹底下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同學(xué),都在仰觀漫天綠葉飛舞,有的拿出相機尋找最美麗的角度給大樹拍照,給大樹底下的小伙伴拍照。抬頭看疏疏朗朗的樹枝,上午溫暖的陽光透過熙攘的葉子縫隙細打下來,在地上大樹的影子處幻化成星光點點,美輪美奐。他還抓住著她的手腕處,一起共賞著這早晨的清景!心無雜物,祥和寧靜,內(nèi)心自然就喜悅與覺知,率性純真盈眶而出,閑看葉落舞春風(fēng),葉子散落到各自肩膀上頭發(fā)間,心中萬分激動,圍著那棵大樹轉(zhuǎn)了好幾圈,那時候的他們那來自心底處真正的快樂是這般的容易。他向她望去看見她笑得那樣的開心,他的心里也跟著歡喜,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年少最幸福的事情,也就莫過于此。他將她拉到大樹底下,撿起兩片葉子送給她。他的心始終為她而緊張,而顫動,可她對此還毫無感覺,就像她的口袋里裝了懷表,,她對它繃緊的發(fā)條沒有感覺一樣。那根發(fā)條在暗中為她耐心地數(shù)著她的鐘點,計算著她的時間,以它聽不見的心跳陪著她東奔西跑,走向天下。
后來,即使也遇見過喜歡的人,但說到底,情意早已不似少時生猛。理性過了頭,每每動了心卻又習(xí)慣性地畫地為牢,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捆綁住自己往前走的步伐:性格不合,地域差異,興趣反差……或者干脆用一個簡單粗暴的理由堵住悠悠眾口,工作學(xué)習(xí)忙,哪有時間談戀愛啊。
他道:“你站著別亂動?。∥医o你拍張照片。”
“好!”她擺好姿勢又道:“拍好看點!”當(dāng)他們畢業(yè)了走出校園,那棵大樹又迎來新一屆的大一新生,依然輪回著屬于它的一年四季。周而復(fù)始,又見證著一段又一段最純真的情誼,最后都像飄落的滿天綠葉輾轉(zhuǎn)成泥,只記得剎那芳華,大事小事都逐漸消失在校園的上空,只是不知道,大樹會不會對他們感到哀嘆或者歌頌。
拍照的時候,鈴聲第二遍響起!傾城走得很慢,時光把她甩了幾條樓梯??蓵r間依然趕不上了,又超過了五分鐘。
陳錫源看著她坐好后,抱手說道:“遲到五分鐘,扣五分!”
“你在針對我!”
“態(tài)度不好,站起來!”
她又站了起來,他問道:“去!去辦公室站著!”她拎起書本,將英語課本塞進去,拉緊。大家都看著她,往后背上一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進了辦公室,見辦公室里沒幾個人,坐到陳錫源的位置上看書。說到底他還是想報仇,他看見她就一肚子惱火,她走出去后,就覺得不再礙眼,繼續(xù)上他的大學(xué)英語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