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嬌望著他,看他如何作答這個問題,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題,不管健文如何回答都像是一個問題,或說一個圈套,就看對方是否愿意進來。
健文笑了笑:“哈!哈哈!”面容僵硬,這太突然了,而后是“撲哧!”一聲笑,打破這尷尬氣氛。
二嬌踮起腳,伸出右手去戳了戳他的額頭,說道:“哈什么哈!誰跟你哈哈???還敢笑!憋住,不許笑!你倒是說呀?”她想:我就是想這樣為難你!怎么滴!不然,這大學生活又怎么能過得有趣呢!
健文回答道:“那還用說嘛!當然是倩倩更漂亮啦!”
二嬌大笑道:“看來,還是你會說真話!不過呢,大兄弟,咱兩做不成朋友了!”笑完立馬拉下臉來,白了他一眼。
“為啥?就因為我說了真話?真話有錯嘛?”健文笑著攤了攤手。
“有錯,而且大錯特錯,誰叫你那么誠實!”
“我......”健文想說出口的話被她截了回去。
“我什么我!閉嘴,喝你的奶茶!”
“每次都是你請我喝奶茶,你這是要包養(yǎng)我??!”
“我包養(yǎng)的還遠遠不止你一個呢!”說著又低下頭去深深吸了一口芋頭西米露,她是這家奶茶店的常客,不僅僅因為這里的奶茶真的好喝,這里的位置采光也好,距離學校校門不遠不近,小步行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春夏的綠草紅花與那秋冬的葉落霜飛。每每開學季,不管在什么時候,都可以坐在這里看那形形色色的情侶,有挽著手臂的甜蜜,也有撒手而過的悲傷,也還能看到一些抱著書本,撐傘而過的人兒。經(jīng)過這里的每一張臉都不同,仿佛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所以二嬌很喜歡來這里,喝茶、看人、看風景,看故事,而初見健文也是在這里,當時拉著自行車走過的男生,看見了陌生又熟悉的她就打了招呼。
健文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她柔軟的嘴唇,她盯著他目不轉(zhuǎn)睛,她想:這大兄弟接下來是不是想親我一口?雖然這奶茶店有點多人,不過沒關(guān)系啦!
店里的位置,坐了熙熙囔囔的人,他們喝茶聊天。更多的是一對對的情侶,偶爾有一兩個單身狗前來打包奶茶。
二嬌將眼睛慢慢閉了起來,伸出脖子,一臉微笑地等待著這個男生的親吻,為自己又降服了一位男生而感到愉快,況且是個學長,是個老熟人!
誰知,健文用手指在她的嘴唇間輕輕滑動了一下,說道:“你看你的口紅都掉顏色了,我看涂得一點都不均勻,上邊是紅的,下邊是淺紅的?!鄙狭舜缴?,有些口渴,二嬌時不時用舌頭舔下唇,等再喝了奶茶,下邊的唇色就掉得差不多了!平時,她都是時常拿手機當做鏡子,給嘴唇補妝,這是習慣。
二嬌睜開了眼睛,一把打過他的手,將脖子收了回去,吸了兩口奶茶,道:“不行嗎!我上邊上的是赤紅色,下邊上的是淺紅色!要你管!”明顯有幾分生氣了,還帶著尷尬。
“嘿嘿!那你怎么不涂個五顏六色,跟那個,那個在電視劇上,常常播放的人物是什么了?哦哦對,是叫女巫!不僅嘴唇五顏六色,她的臉都涂了個五彩斑斕!嚇鬼!”
“走開!你有見過像我這么漂亮又可愛的女巫嗎!”說著又從他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支口紅來,拿著手機當鏡子,在他的面前直接上唇色,絲毫不避諱。
“我那不是給你打個比喻嘛!哎!哎哎!學妹別走啊,要不我?guī)湍阃堪桑銤M意。真的生氣了?要不我?guī)湍阗I一只,永不掉色的口紅作為賠罪吧?怎么樣?等等我,等等我!”
二嬌上完唇色眠了眠雙唇,站起來拉開一點凳子,走了出去,健文放下手中的芋頭西米露奶茶,緊緊地跟上前去。走過了兩條街道,拐彎站在兩棵花樹下。二嬌手里還緊緊拿著那一支口紅,忘了放在小包里。李健文站在她的身后吱吱喳喳的說著話,還沒有停下來。她抬頭仰望著兩棵花樹,而后一下子轉(zhuǎn)過身去,一把抓過李健文。輕輕踮起腳尖,他長得挺高,身材魁梧,為了腳尖能站穩(wěn),她緊緊地貼緊著他寬闊的胸膛,整個身體重心都向他靠了過來,他站得筆直,但頭微微低著她。
夜風吹得兩棵花樹沙沙作響,像是正演奏著一首輕盈而溫柔的旋律,夜,總是如此讓人著迷。她的發(fā)絲被吹亂,一縷一縷打到潔白無瑕的嬰兒肥臉蛋上。
他想:她想干嘛?
她一把將口紅的蓋子扔到三米遠的垃圾桶里,直接將口紅往他的雙唇上就是一陣亂涂!涂鴉完畢,將腳收了回去。
二嬌:“好了!很完美!跟我一樣的顏色!”
“你!”健文哭笑不得,用舌頭舔了舔,“甜的?”
“要不然呢,是苦的嗎?你看你,上了唇色后多好看,氣色都好很多?!迸醺勾笮ζ饋?。
健文:“男人講什么氣色呢!”話語之間,于是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摟住她的腰際,在她的額頭處重重地蓋了一個大紅色印章!這毫無預兆的親吻,仿佛能讓星際萬里的夜空變成繁花滿天的海洋。
她嗅到他的身上一股清新的味道,溫如青筍;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油然而生,直沖心頭。
等回過神來,她連忙掙脫他的懷抱,后退了兩小步,“拍!”的一聲響,給他左臉上就是一掌,笑聲沒有了,二嬌看著健文,惡狠狠的樣子,被巴掌扇過的健文,滿眼依舊盛滿溫柔。
面前的那兩棵花樹,枝條妖嬈,樹木的上面掛滿了赤紅黃綠青藍紫彩帶,在春夜里,隨風飄蕩,還有幾根一閃一閃的彩燈,都是兩人的親眼所征。這里正是酒吧門口,透過透明的玻璃門往里看,里面燈光閃爍,臺上拿著麥克風跳著熱舞的一男一女激情四射,臺下一群跟著節(jié)拍起舞的人放飛靈魂尋找肢體的狂歡!
二嬌低下頭來用手擦了擦額頭,再將酒吧的門用力推開。健文跟著上去,也低下頭來擦了一把嘴唇,口上余紅還在。門開了,兩人瞬間進入了一個舞動的空間,各種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能感到心跳的節(jié)奏明顯加快。二嬌走向前臺,去拿了一杯啤酒,她對這里太過于熟悉了。
前臺一戴眼鏡的小男生問:“二嬌姐!你過來啦!幾日不見,你又變瘦了哎!”
二嬌說道,“幾日不見,你越發(fā)會講話,在這里學習不錯?。 ?p> “那是二嬌姐教得好!”
健文站在她的身旁,說道,“給我也來一杯啤酒吧,謝謝!”
“好咧!”小男生將另一側(cè)的啤酒拿了一杯給他,又見他嘴上有紅色唇印,自己補腦了一下,覺得什么都明白了,笑問二嬌,“二嬌姐,這是你新朋友呀?第一回見,我叫黎青松?!?p> “我叫李健文,來兩杯吧!謝謝!”健文道,“還有,我們不是新朋友,是老相好!干杯!”與二嬌碰了一下杯子。
黎青松認真地點了點頭,確信無誤!
“誰跟你是老相好!別聽他胡說的,他是我的一個學長,也是你的學長哦!是咱們院里軟件工程的?!?p> “嘿!學長好!”他那瘦小的小身影差點被隱沒在前臺那張偌大豪華的桌子下,再站直,扶了扶眼鏡。
這名小男生名喚黎青松,和二嬌一個學院的學生,比二嬌低一年級。他是這個學期才到酒吧來做兼職工作,身板雖然有些瘦小,但人長得斯文,一張可愛的小嘴,學東西又勤快,經(jīng)理把他安排在了前臺,和幾個女孩子一起搭檔,招呼客人。他剛應(yīng)聘進來那會,二嬌姐正好也還在這家酒吧里工作,她負責的工作是為桌上和包廂里的一些客人端酒水。晚上學校沒有課,或者上的是選修課她基本沒去上,吃過晚飯后,七點多,畫好妝容就去酒吧開始她的工作。從晚上八點上班,上班到凌晨兩點,方得下班,那個點前后,在回去宿舍往往已經(jīng)來不及,大家都睡下了,自己一身酒氣,混混僵僵。所以下半夜沒有人的時候,她常在酒吧里面找個合適的凳子桌子趴一下,就到了天亮,第二天上課的時候一臉倦容,滿身困意。回來宿舍的時候,她一般都不說自己去了哪里,大家也不會刻意地去問她。班上的人啊,或者院里的同學,都覺得一個女孩子晚上夜不歸宿,那不是和男朋友出去了外面鬼混了還能上哪去。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其中的悲苦,她卻一直努力著,一邊學習一邊做著兼職工作,上個大學幾乎沒有伸手跟家里要一分錢,她口袋里的錢來得不容易,卻來得坦然舒適,更來得干凈。
有一天晚上,二嬌姐的手不小心扭到了,晚上又來不及吃晚飯,就過去工作,還得繼續(xù)來來回回的端酒水,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下班了。她累得餓得根本走不動,攤在一張沙發(fā)上斜躺著。黎青松見她還沒走就走了過來。
“學姐!還沒回去呢?都下班了,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一塊唄?”
“你先走吧,我手扭到了,好像頭有也有點暈?!?p> “是手扭到了,頭怎么會暈呢?”黎青松走上前去,俯下身體探了探她的額頭,“哇!好燙!學姐你發(fā)燒了!”
“不會吧,怎么這么倒霉。不過沒事,我明早定會好,我先歇一會,你先走吧?!倍缮斐鍪謥硖搅颂筋~頭,說著就瞇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又睡不深,實在太累太困了,凌晨兩點多,別人都在深睡狀態(tài)。
“這怎么得,得去看醫(yī)生吧,去醫(yī)院,我背你?!?p> 二嬌:“不不不,我不去!就一點頭疼腦熱的去什么醫(yī)院?。∧鞘莻€使勁燒錢的地方,你是嫌我兼職得來的薪資沒地兒使嗎,好了,要不你找找看柜子什么的,有沒有什么感冒沖劑,給我來一劑。”
黎青松撓撓頭想了想,去前臺找了又找,忽而想起自己的背包。到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背包。一通翻下去,正好還有有兩包三九感冒靈:用溫水充好先吧!
黎青松:“二嬌姐你等會,我找到了。”二嬌不知是困還是暈,亦或是太累,已經(jīng)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