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起言,燕昭王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著漸漸聚攏而來的兵士,燕昭王眼睛一亮,揚手道:“秦遠屯長,這位乃是……”
燕昭王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介紹白起。
白起上前一步,抱拳接言道:“末將乃是胡人秦開,愿與各位將軍共事,驅(qū)逐東胡,踏平遼東?!?p> 眾士卒包括秦遠,皆震驚白起所言。同時,面上不由有羞赫之色。
“將軍?我們可連將軍毛都夠不上!”眾士卒不禁淚流滿面。
白起的話,固然讓人熱血沸騰。可這些話,也得看對誰講。
你對著一群小兵,講如此豪言,不是寒磣這些人?
“唉,畢竟還是年輕!”
燕昭王頭顱微搖,不想?yún)s看見白起目光微微斜視自己。心中不由一動……
“莫非,他是故意的?!?p> 燕昭王心思活動起來,若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提振士氣之法。
牙一咬,燕昭王拿定主意,邁步上前道:“剛才你們都聽到秦開先生所言,我以燕國君主之名,證明秦開所言非虛。”
燕昭王說完,舉手道:“我向列國求賢之舉,舉國皆知,可是,難道我燕國就沒有人才?”
“而我即能用他國士子人才,又焉能棄我國勇士不用?!?p> 燕昭王說著,看了白起一眼,說道:“我今日之所以能用秦開先生為汝等長官,除秦開先生豪言以外,更因秦開先生胸中自有溝壑,所以我希望爾等聚攏在秦開先生身邊,完成任務?!?p> 說話間,眾士卒以及低級軍官,皆聚攏而來。
低聲議論中,既使先前沒來到之人,也知道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由皆目視燕王,急切的聽著接下來可能說到的話。
看著底下士卒躍躍欲試的眼神,燕昭王不由的豪情頓生,揮手道:“若你們能夠在秦開先生的帶領下,他日列土封候,亦非不可?!?p> 燕昭王咬牙切齒的說道。
燕王話畢,小小軍營之內(nèi),五百壯士,先是一陣安靜。旋即暴發(fā)出劇烈的呼喊:“燕王萬歲,燕王萬歲……”
呼喝聲中,其中更有它言,雖無法聽清,卻仍舊可以隱知其意。
無外乎:“一定要好好干,幫這位新來的秦開將軍,把任務完成好?!?p> 燕昭王心神激動的看著這一切,目光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到了白起身上。卻看到他依然冷靜。不由為之一奇。
正在驚愕中,白起上前抱拳道:“燕王萬年?!?p> 燕昭王感激的還了一禮,正要說話,白起已抱拳說道:“如今士氣正濃,君上可有美酒賜下?!?p> 燕昭王聽到白起如此說,不由看向屯長秦遠。
秦遠搖頭。
燕照王遂扭頭對侍者吩咐道:“立刻去辦?!?p> 然而,戰(zhàn)國時的交通,畢竟沒法讓人期待,夠五百人所飲之酒,調(diào)集加運輸過來,恐怕也得半夜了。到時,可能情緒都沒了。
但正當其時,卻沒有人想到這些。
只有白起,暗自思量間,突然上前一步,對一眾士卒抱拳道:“國君有令,明日痛飲一碗送行酒,各士卒準備半月口糧,察看軍器,午時出發(fā)?,F(xiàn)在聽我將令,即刻回營?!?p> 眾士卒搞不清楚的看向了燕王。
燕昭王忽聽白起此言,面色微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叫道:“都看我干什么!先生所言,即為我言?!?p> 燕昭王說著,笑了起來,笑道:“若是爾等想晚幾日掙得軍功,那么晚幾日出發(fā),亦是無妨?!?p> 得到國君如此允諾,眾士卒不由心情大好。說笑間,往村寨中的簡易住處走去。
然而,士卒可以不管不顧,負責的軍官和國君,卻沒有辦法那么輕松。
秦遠猶豫著,待看到白起也沒有離開之時,猶豫了一下,在稍遠處,也站定了下來。
畢竟,國君已經(jīng)安排白起為他的直屬長官,自己總得跟著介紹一下情況的。
正自猶豫間,燕昭王看著白起笑道:“秦先生冒然發(fā)令,是不是急切了點!畢竟,有些事情還未商議妥當。”
白起朝著燕昭王抱拳道:“君上,人一輩子就活那么點年月,若不能爭朝夕時間,恐君上有生之年,難以向齊國復仇。”
燕昭王聽到白起的話,深吸一口氣后,抱拳道:“謝先生教誨,一切但憑先生安排?!?p> 燕昭王說完,不在猶豫,轉(zhuǎn)頭吩咐近侍道:“你留在這里,聽先生安排,一應所需物資,明日午時必須送到,若有違背,斬?!?p> 燕昭王說完,對白起抱拳道:“一切有勞先生了。”
回去的路上,燕昭王有些發(fā)呆。
近侍上前問道:“君上何故出神?!?p> 燕昭王長吁一口氣道:“本來看這位先生年輕,擔心他行事會過于冒失,可是看他所言行事,雖看似毛躁,卻頗有滴水不露之感。”
燕昭王甚至忍不住將白起與前來數(shù)年之久的亞卿樂毅相比。
頓覺,若白起內(nèi)政上也有樂毅之能,或許燕國將會是另一氣象。
也許那樣的話,自己復仇之路,也能走的快些。
只是白起身份,讓人無奈。而且,以他之能,若所料無誤,縱使回到秦國,對燕國復仇來說,亦有很大助力。
再者,樂毅為政數(shù)年,國政清明,百姓安居樂業(yè),頗顯朝氣。似乎自己也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思量間,侍者看著燕昭王神色說道:“君上所言甚是,原本君上和大人不都擔心著秦開先生要如何收復士卒之心吧,可我看小先生年紀雖然不大,幾句話,倒也說的那群漢子熱血沸騰?!?p> 侍者說完,笑了起來,自嘲道:“就連奴才,若身體完好無損,都想著縱馬揚鞭,與這位秦開先生一起戰(zhàn)場馳騁了!”
燕昭王聽言,為之一笑,說道:“若你想去,我可以給你寫道特詔,讓你隨侍秦開先生身邊,替我照顧?!?p> 侍者聽完,大驚,連忙跪下道:“奴才該死?!?p> 以燕昭王心胸,自然不會怪罪一小小奴才。
而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白起都不知道。
對他來說,能夠解決問題的方法,千千萬萬,可唯有自己現(xiàn)如今能想到的,卻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