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就死了?”姜姜往前走了一步,質(zhì)問大奶奶。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獸醫(yī)?!贝竽棠陶f道。
“你當(dāng)然不是獸醫(yī),不過這狗我看應(yīng)該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了?!苯f:“它可是剛剛吃完地上的蓮子羹?!?p> “你是什么意思?!”大奶奶依舊硬撐著。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這碗蓮子羹有問題?!苯趴床簧纤巧珔杻?nèi)荏的樣兒,此時已經(jīng)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你胡說什么?!想來我好心好意的叫丫鬟給你送粥來吃,定是你這小賤人要興風(fēng)作浪,往碗里投了毒,不然的話你自己怎么不吃??!贝竽棠痰勾蛞话?。
“如果是我投的毒,那為什么你要把碗打翻呢?難道不是因?yàn)榕露舅烙H夫么?是非對錯,還是到公堂上去說吧!我懶得再跟你糾纏了。”姜姜干脆的說:“本來還想給你留一條退路,沒想到你步步緊逼,這就怪不得我了?!?p> 又對蓮兒說:“你這就去叫鄒里長來,咱們報官?!?p> “妹子不要這樣!”姜耀祖出聲阻攔姜姜:“她不是故意的,我保證她以后不會再犯了。”
“姜耀祖,你真是糊涂!”姜姜看著他冷冷的說:“你以為胡氏會放過我嗎?你還要當(dāng)多久的和事佬?”
而這會兒蓮兒早已奪門而出,跑去找鄒里長了。
喜鳳此時已經(jīng)慌了,不住的拿眼睛看向胡氏。胡氏卻還硬撐著,她想我就來個死不承認(rèn),看你能奈我何。
這里蓮兒找到鄒里長說自己要報官,姜家大奶奶企圖毒死小姐。
鄒里長聽了,也是大感意外。
他知道姑嫂之間難免齟齬,這在一般人家實(shí)屬常見,但還沒想到姜家竟然上升到了毒殺性命的地步。
于是趕緊叫上兩個人跟著蓮兒往姜家走,誰想剛走到門口,剛好碰見張媽提了個包袱想要離開。
蓮兒忙一把抓住她,說道:“怎么?做了壞事露餡了就想要跑嗎?”
又回頭對鄒里長說道:“里長大人,若是她不心虛為何要跑呢?這事主謀是大奶奶,可也少不了幫兇!”
鄒里長張開大手,一把提了張媽走進(jìn)院子里來。
張媽嘴里說道:“不關(guān)我的事,一切都是大奶奶叫我做的?!?p> 鄒勇沒好氣的說:“別瞎嚷嚷,有什么話到衙門去說!”
鄒勇命跟著的兩個人把喜鳳和張媽用繩索捆了,其他的人都步行跟著。
把地上的殘羹和那條已經(jīng)死了的狗也帶上,一同往衙門里來。
呂端方知縣此時還未卸任,見有案子到了,只得立馬升堂。
三班衙役排好,呂大人端坐高臺,驚堂木一拍,問道:“堂下跪的是何人?誰是原告?”
還沒等姜姜開口,蓮兒搶先跪著膝行了幾步,高聲說道:“大人,民女是首告!”
姜姜一聽著了急,這蓮兒怎么先出頭了呢?你在我身后就好了??!傻丫頭,你怎么能這么做呢?!
可是蓮兒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這一次她一定要替小姐出頭。
因?yàn)樵谏弮合雭恚牭节w媽媽和胡氏密謀的是自己,和乞丐們接頭的也是自己。
更何況小姐的名聲已經(jīng)不太好了,不能再添上狀告嫂嫂的污點(diǎn)。
不管怎么樣,姑嫂相爭,到底算是丑聞。
盡管姑娘是受害的一方,可太多人都是壓根不分青紅皂白的?。?p> 就讓所有人都以為小姐是蒙在鼓里的吧!
于是蓮兒說道:“民女名叫徐蓮兒,是姜家大小姐姜幺兒的侍女。
四天前,官媒趙媽媽來到姜家,我恰巧聽見她和大奶奶兩個人說的話。
她先是問大爺舉薦的事情可有眉目,又勸大奶奶說要她找一找門路。
大奶奶說沒有門路可找,她就說她能幫著想法子。
大奶奶聽了趕緊求她。
她就說新來的縣令家的公子半路上死了。
若是大奶奶能把小姐害死和邱公子合葬,那么姜家就算是和新縣令結(jié)了姻親,以后大爺就可以被推舉為孝廉了,大奶奶也就能順理成章的做上官娘子。
大奶奶起先猶豫,但趙媽媽一說算了,她就立馬答應(yīng)了。
我聽了這些話,心里很害怕,又不敢告訴任何人,就偷偷防著。
第二天我見張媽出門,就悄悄跟在她身后。
見她去了劉婆婆的茶棚跟趙媽媽碰面,從趙媽媽那兒拿了一包不知什么東西回來。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大奶奶就給小姐端來一碗蓮子羹,好在小姐說不餓沒吃。
第二天我又悄悄的跟著喜鳳出了門,發(fā)現(xiàn)她到藥鋪里抓藥,還說是給我們小姐抓的,說我們小姐害了心疼病,須得吃天王補(bǔ)心丹。
我們小姐好好的,哪里生了病呢?她這分明是要人知道小姐得了病,到時候死了好不惹人懷疑!
第二天端來的蓮子羹,小姐倒是留下了,只是我謊稱自己嘴饞搶先吃了。我當(dāng)時想著若是有毒的話就毒死我好了。
誰想竟沒事,后來我想多半是大奶奶在試探小姐。
今天,大奶奶又叫喜鳳端來一碗蓮子羹,小姐剛要吃的時候,大爺不知怎么闖了進(jìn)來,把碗搶了過去。
隨后大奶奶進(jìn)來,見大爺要喝這碗羹,便上來一把打翻了,蓮子羹灑在了地上,狗兒過來舔著吃了,不一會兒便死了。
大人想想,這前前后后可是巧合嗎?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呢?
因此奴婢忙出去,找了鄒里長報官?!?p> 蓮兒的小嘴叭叭叭,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出來。
只是她故意略去了請乞丐幫忙監(jiān)視趙媽媽和喜鳳張媽的事。
呂縣令聽了之后,忍不住皺眉。
百賢縣自古民風(fēng)淳樸,還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惡劣的事,更不要說這件事還卷進(jìn)了即將接任的邱知縣。
于是便叫衙役將官媒趙媽媽帶來,雙方對峙。同時又派了幾個人去藥鋪傳喚當(dāng)值的伙計和掌柜。
而毫不知情的趙媽媽此時心里還在不停地打著如意算盤。
這些年,她干了不少替人賣兒鬻女,逼良為娼的事情,心早已經(jīng)黑透了。
在她眼里,只有真金白銀是世界上最可靠的東西,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