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終于可以吃飯了!”
姚小玲看了眼墻上的鐘,此刻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diǎn)半了。她白皙可愛的臉上瞬間就鼓了起來。
“今天那么忙,老板娘還要去隔壁打牌,真的是。”姚小玲怨念地對著余暢抱怨。
“今天剛好停雨了,所以大家都來添置些生活用品。我們快點(diǎn)把飯吃了,不然待會兒又得忙起來?!庇鄷尺呎f邊從一旁的微波爐里取出熱好的飯菜遞給姚小玲。
“又是洋蔥炒肉只有洋蔥系列。。。。。?!闭f好的兩菜一湯,一肉一素?,F(xiàn)在完全就是兩素一湯。
“聽說洋蔥可以美容,你就當(dāng)為了美貌吧~”余暢笑著說。
“問題是我不喜歡吃洋蔥?!币π×峤o了余暢一個大大的白眼,“要不是現(xiàn)在工作難找,而這里又離我家挺近的,我真的不想再在這里干了?!?p> “是啊,這邊太多外來打工者,供小于求,很多人都陸續(xù)去別處找事做了。我就是覺得搬來搬去太麻煩,在這里湊合著過吧?!庇鄷硣@氣。
“可是暢哥,”姚小玲吃著飯盒里的飯,雙眼卻直勾勾地盯著余暢,“我覺得你挺有能力的。為什么不去找個更好的工作呢?”
“我嘛~”余暢戳了戳飯盒里的飯菜,有點(diǎn)自嘲地笑笑,“反正我一個人,在哪兒都一樣。無所謂的?!?p> 姚小玲看著眼前的男生,眉清目秀,干干凈凈透著陽光的味道,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雖然什么都沒有,卻完全不像那些社會上無所事事的青年,而是陽光的,帥氣的,能給人依靠的。其實(shí)余暢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不走,完全都是為了他。但他不走,是否也是為了自己呢?
“都幾點(diǎn)了,你倆竟然還在這里吃飯?是不是不想做了??!”
正待兩人聊天之際,羅美娟從隔壁麻將桌上下來,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看到這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我們都忙到現(xiàn)在才有口飯吃。不信你看下微波爐,里面還熱著呢?!币π×釟獠贿^懟了回去。
羅美娟哪里會不知道今天忙,她就是剛才輸牌了心里氣不過找人出氣罷了。
“行了,我們馬上就吃完了?!庇鄷巢幌雰扇死^續(xù)爭吵,他快速地扒完盒子里的飯,就跑去洗手間洗碗。
“什么態(tài)度真是。這年頭,打工的比老板還牛氣?!绷_美娟看到余暢一臉不甩自己的樣子,心里越想越氣,說話也越是惡毒。
姚小玲哪里氣得過她這么說余暢,剛想反駁,就見到十幾個人走了進(jìn)來。
“歡迎光臨!”姚小玲習(xí)慣性地打著招呼。
“你好,我們是宏陽公安分局的。請問余暢是在這里打工嗎?”
帶頭的人是呂長州,只見他走上前,拿出自己的證件給羅美娟還有姚小玲看。
“是,是的。他,他犯了什么事嗎?”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人此刻見了警察瞬間氣焰就下去了七八成。
“有一宗命案需要他回去配合調(diào)查,麻煩請他出來?!眳伍L州看了看四周完全沒有余暢的身影,這小子不會真的畏罪潛逃了吧。
“警察先生,你們會不會弄錯了???我知道那樁案子,死者是余暢的朋友,他不可能殺人的!”姚小玲急得眼眶都紅了。
“哪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這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撕了他那層皮里面裝著的是什么?!?p> 眾人聽到羅美娟刻薄的話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但職責(zé)所在也不好說什么。鐘曉黎走上前去,冷冷地對著羅美娟說道:“麻煩你倆過來一下。”
“干,干什么?”羅美娟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協(xié)助調(diào)查?!?p> “我,我又沒殺人!我都不認(rèn)識!”羅美娟激動地大吼。
“只是協(xié)助調(diào)查,錄口供、取指紋還有唾液而已。麻煩配合一下?!币慌缘墓芤萆蟻斫忉?,但態(tài)度也是非常嚴(yán)肅和冰冷。
正待這時,余暢聽到外面的聲響便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他來了!他他他,你們找他就行了,與我無關(guān)?。 绷_美娟指著余暢嚷嚷。
“行了,安靜點(diǎn),要是不配合的話,那就請你一起回警局一趟!”一旁的干警呵斥道。
羅美娟天生就是一個吃軟怕硬的主,被這么一呵斥,立馬就慫了,然后瞪了余暢一眼乖乖地走到鐘曉黎面前。
姚小玲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余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幫他。
“這位小姐請你也過來?!辩姇岳杞械?。
聽到女干警叫自己,姚小玲只好乖乖地走了過去。
這邊呂長州對著余暢說道:“麻煩你跟我們回趟警局。”
“是李姐的案子嗎?”余暢問。
“具體不能透露,請你配合。”呂長州沒有多說,只是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等我換身衣服可以嗎?”余暢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工作服。
“管逸,你陪他去?!?p> 不多時,管逸就陪著換好衣服的余暢準(zhǔn)備上警車,而在這時,周圍已經(jīng)開始圍起了吃瓜群眾。甚至人群里竟然還有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和拍照。
“暢哥!”
余暢剛要上車就聽見身后姚小玲的喊聲。他回頭,就見女孩擔(dān)憂地跟了出來。
“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余暢笑著安慰。
“暢哥,”姚小玲紅著雙眼卻笑了笑,“等你回來,我想跟你說件事?!?p> “好?!庇鄷痴f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警車。
等你回來,我想跟你說:我喜歡你很久了,若你不棄,請和我交往。
姚小玲在心里默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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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暢已經(jīng)在審訊室里待了大半個小時,期間除了有警察問他要不要喝什么以外就沒有人再進(jìn)來過。他心里開始忐忑不安,按理說他作為李玥的朋友,警察應(yīng)該只是例行問話而已,可是看當(dāng)前這仗勢,好像自己就是兇手或者犯罪嫌疑人了。
可我又沒殺人!而且我怎么可能去殺人呢!且不說李姐對我那么好,就是有仇的人,我也不會用這么極端的手段去報復(fù)啊!人就這一輩子,這一條命,不管富貴平賤,都應(yīng)當(dāng)尊重和珍惜。
想到這里,余暢的心又慢慢安定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相信警察不會隨便冤枉好人。
正待余暢在
胡思亂想之際,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余暢抬起頭,就看見了一臉嚴(yán)肅的張丹陽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女干警。
“張、張隊(duì)長。”余暢一看到張丹陽就莫名敬畏。
“記得我?”張丹陽倒是有點(diǎn)意外。
“記得。還記得你那天說的話?!庇鄷逞凵袂迕鞯乜粗鴮Ψ健?p>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叫來嗎?”
“協(xié)助問話?!庇鄷彻怨源鸬?。
“多大了?”
一旁的女干警見張丹陽開始問話,便開始記錄起來。
“23歲?!?p> “跟死者李玥認(rèn)識多久?”
“四五年了吧,具體也記不大清楚了?!?p> “怎么認(rèn)識的?”
“當(dāng)年我高中畢業(yè)沒錢繼續(xù)讀書,就跑到宏陽影視城外面找事做。后來就認(rèn)識了搞場務(wù)的李姐?!?p> “你們平時經(jīng)常聯(lián)系?”
“恩,是的。只要一有活干李姐就會想到我。”
“什么活?”
“一般就是幫劇組打雜,有時候也會接一些群演的活。”
“那你知道死者生前有沒有什么仇人?或者,得罪過什么人?”
問話進(jìn)行到這兒,余暢才敢正視張丹陽的眼睛?!袄罱銥槿苏塘x,說話做事都非常有分寸,這樣的人怎么會有仇人呢?”
余暢的語氣十分篤定,張丹陽這幾日排查了李玥周圍的同事,得到的答案跟余暢的也差不多。于是,他轉(zhuǎn)了話題。
“你說你那天晚上很晚才回家,路過南湖路的時候在一家咖啡店門口躲了很久的雨?”
“恩,對。那天風(fēng)也大,根本看不見路,我只能等到雨小了再走?!?p> “那你之后就沒遇到什么特別或者說奇怪的事?”
張丹陽終于把問題轉(zhuǎn)到了關(guān)鍵之處。
余暢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低下眉目,表面看去像是在認(rèn)真回憶和思考,實(shí)際上他卻開始緊張起來。難道警察已經(jīng)知道肖旻的事了?可要是知道的話,直接找肖旻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找我來問話呢?
“我,我不記得了?!庇鄷吃俅蜗萑肓艘灰炎约壕攘诵F這事說出來的矛盾中。余暢對自己潛意識里這么維護(hù)肖旻的行為感到非常困惑。就好像體內(nèi)還存在著另一個靈魂,是那個靈魂在護(hù)著肖旻。
保護(hù)肖旻?余暢感到驚詫,他很肯定自己活了二十三年從來都沒失憶過,也很肯定以前從來沒遇到過肖旻。我為什么要保護(hù)他?
“不記得?”張丹陽反問,語氣依舊冰冷?!澳悄憧纯催@照片,是不是會想起什么?”
一旁的干警把夾在記錄本里的一張照片遞給張丹陽。張丹陽隨即把照片放在了余暢面前。
余暢怯生生地拿起照片一看,上面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監(jiān)控器拍攝出來的圖片。他看見一個人摔倒在雨中,這人,怎么那么像自己?
余暢突然想起來,自己剛跑出咖啡店的時候,好像被一個什么人給撞了一下。他松了口氣,因?yàn)樗雷沧约旱娜送F是兩個人。
“這個我記起來了。當(dāng)時雨小了很多,我就準(zhǔn)備跑回家。剛一跑出去,就被一個人給撞了。我當(dāng)時整個人都被撞懵了,當(dāng)我起來的時候,那人就不見了?!?p> “對方的樣子你看清了嗎?”
“沒有。當(dāng)時天黑又下著雨。而且他撞了我一句話沒說就跑了。我還奇怪呢,懷疑那是不是人。不然干嘛撞了別人連句道歉都沒有。”
“你懷疑那不是人?”張丹陽提升了語調(diào)。一旁的女干警記筆錄的手突然滑了一下。
“啊?什么意思?”余暢一臉懵圈地抬頭看著張丹陽,撞自己的不是人,難道真是鬼?
“不是你在懷疑那不是人?”張丹陽發(fā)現(xiàn)自己和眼前這孩子好像思維不在一個調(diào)上。
“哦,我是打個比方而已。因?yàn)橐话闫胀ㄈ俗驳絼e人,都會停下來詢問一下,但是他沒有。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是鬼吧張隊(duì)長?”余暢嚇得臉色立馬白青了起來,“應(yīng)該不會的,我能感覺到那撞在我身上的力度,不是說鬼,鬼沒有實(shí)體么?”
聽到他的話,張丹陽真想給他一巴掌。自己被撞得該死,竟然還不知道撞自己的是人是鬼。
“你再回憶一下,當(dāng)時那個撞你的人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不著急,好好想想?!?p> “哦?!庇鄷秤肿兂闪斯詫殞殬樱缓笱鲋^,真的在非常認(rèn)真地回憶。
也不知想了多久,突然余暢腦里一個靈光一閃而過。
“??!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