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波三折
“你說什么?什么妻兒?怎么回事?”她臉色難看的,雙手握住大漢的一只手和胳膊,聲音顫抖著問道。
大漢欣喜過望,瞪著一雙黑溜溜的鼠目看著她,喜形于色,另一手撫上她抓著自己的纖纖玉手,“謝大夫沒和你說么?娘子,你懷了我們的孩子啊!他救你一人,不就是救了我妻兒二人么?”
“什么?!我懷孕了?!你此話當(dāng)真?”那美嬌娘還是一臉不可置信,臉色又白了幾分。
“那還有假,我本也是不信,可大夫都把你這瘋病只好了,他說你有孕在身,那自然不可能有假了,不信你問問大夫?!贝鬂h不知他娘子所為何故,只是照實(shí)回答,沒承想他這話一出,那美嬌娘眼淚就跟著下來了,再一看,這人就要找根柱子就地了解。
眾人急忙攔了下來,“娘子,你這是要干什么?你瘋了這么些年,好不容易讓大夫治好了,上天可憐你我又賜了個(gè)孩子,你又何必這般尋死膩活啊?!蹦谴鬂h說著眼睛也溢滿了水花,可他娘子偏是一句話也聽不進(jìn)去,柳眉一閉,杏眼一撇,低著頭只抹眼淚,鼠目小二心也跟著揪著疼,雙手握著他娘子的小臂,兩腿曲著,仰頭望他娘子,那短小的八字眉一皺更顯一副苦瓜相,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這猥瑣鼠目小人把這美顏村婦怎么著了,讓人家尋死膩活的。
無月痕和林夕瑤面面相覷,不明所以,也就謝清歌一人樂的一出好戲,‘看謝郎這樣子,他好像知道些什么,難不成是謝郎搞的鬼?’
許是無月痕目光太過‘熾熱’,謝清歌隨意往過一瞥,就發(fā)現(xiàn)了他來不及收回的視線,謝清歌就算不知道無月痕有沒有猜到,當(dāng)下也心虛起來,只得先發(fā)制人,“無大哥,為何不管眼前燃眉之事,只顧看我?”
林夕瑤聽了這話,立馬像是炸了毛的小貓,“喂,你說什么呢?我?guī)熜衷趺纯赡芸茨??!?p> 無月痕笑笑,當(dāng)下回道:“謝郎貌美,看著照實(shí)賞心悅目?!绷窒Μ幝犃?,一雙眼瞪得老大,嘴巴一珉腮幫子鼓得像是氣球,立馬從無月痕身側(cè)轉(zhuǎn)到他們二人中間,無月痕看他氣鼓鼓的樣子,越發(fā)肯定自己心中猜想,‘師妹莫非是吃醋了?看來她果然是對謝郎有意,我得幫幫師妹。這樣也不負(fù)師傅所托了。’
“師妹,你臉色不太好,可是生病了?要不要謝郎幫你看看?”無月痕立馬關(guān)切的問,還不忘給他師妹制造‘機(jī)會(huì)’。
“師兄,你不看他,我就會(huì)好很多了!還有你看他們二人多可憐,好不容易在一起,現(xiàn)在又是這番模樣,也不知是怎的了?!绷窒Μ幑闹鶐妥樱粫?huì)生氣,一會(huì)又煩悶的。
‘師妹果然是吃醋了,沒想到師傅交代的‘大事’能這么順利,我定不會(huì)辜負(fù)師傅所托的。’無月痕內(nèi)心不禁松了口氣。(林暉英吐血:“你這孽徒…”)
“解鈴還須系鈴人,事出何故,還的問這位娘子才好?!睙o月痕說著,還不忘看看謝清歌,林夕瑤看在眼里,更加生氣。謝清歌看他們終于不再關(guān)注自己,也是偷偷捏了把汗。
三人看著眼前默聲流淚的女子,再看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鼠目大漢,無月痕一雙眼又看向了謝清歌,打定主意這事和他脫不了干系,“謝郎,平日就數(shù)你點(diǎn)子多,你快出出主意吧?!?p> 林夕瑤也跟著說:“對啊,謝大夫,這三日之期未到,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你還怎么完璧歸趙啊?!?p> “你!你們怎么不去啊,再說了,我確實(shí)治好了她,這只能算提前完成任務(wù),怎么就還賴上我了?!敝x清歌側(cè)身背對著他們,一副甩手掌柜的樣子。
林夕瑤則是對著鼠目大漢擠眉弄眼的,那大漢見了當(dāng)下就往謝清歌那邊一跪,雙手抱住謝清歌大腿,哭喊道:“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們啊,要是我娘子出了什么差錯(cuò),你叫我可怎么辦啊?!?p> “我已經(jīng)救了你娘子了,現(xiàn)在是他要尋死,又與我何干。”謝清歌本就有些大夫都有的潔癖,又被這大漢撲過來的兇猛之勢嚇得到,連忙抖腿,想要將他踢開。
哪知那大漢就是死命抱住不肯松手,壓得謝清歌的腿只能抖動(dòng),連抬都抬不起來,“你松手好不好,你快松開?!?p> “大夫,你答應(yīng)就我們一家一命,我就松開,求求您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蹦谴鬂h賴在他身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他隱約間還感到那大漢用他的衣服擦眼淚了,這對他來講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整個(gè)人都掉了一個(gè)色。
林夕瑤看他窘迫的樣,心里十分痛快,又在一邊‘幫忙’到,“謝大夫,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好不好?再說,這三日之期還未到,病人出了什么事,還不得您多照料么?”
“是啊,謝大夫,這出了什么事,還請您多照看啊。”林夕瑤的話像是提點(diǎn)了那鼠目大漢,大漢激動(dòng)地抬起頭。
謝清歌見那大漢的臉終于從自己身上移開,立馬查看衣服上有沒有污漬,‘還好還好,沒弄臟。’心中正慶幸,“大夫,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我東某只能在這里長跪不起了。”
眼看他又要往自己腿上蹭,謝清歌差點(diǎn)嚇得又掉一層顏色,只得邊用手推他便大喊,“我救,我救,還不行么?!”
林夕瑤立馬上前,拉起那大漢,滿臉笑容,“你不用跪了,沒聽見謝大夫都答應(yīng)了么,還不快謝謝大夫?!?p> “謝大夫答應(yīng)了?”大漢一臉淚痕,還未反應(yīng)過來。
“那還有假,咱謝大夫慈悲心腸,一定會(huì)就幫你的?!绷窒Μ帩M臉堆笑,還不忘為謝清歌說些‘好話’。
謝清歌本是一直心疼被弄皺的衣服,聽到林夕瑤這話,不禁嘴角抽搐,“我是說了要幫你,可你也得付點(diǎn)報(bào)酬才行啊。”
“報(bào)酬?我連賣身契壓給您了,我又哪來的報(bào)酬付給大夫您啊?!蹦谴鬂h聽了,八字眉又?jǐn)Q在了一起,又是一臉苦相。
謝清歌嘴角上揚(yáng),臉湊近那大漢輕聲說:“沒有沒關(guān)系,你可以借啊,我看那瑤兒姑娘腕上的手鐲不錯(cuò)?!?p> “這…”‘這不是為難他么,這樣他怎么開口啊。’那大漢的眉毛越鎖越緊,都快編成小辮了。
“哼,要就拿去,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小氣?!绷窒Μ幹浪窃诠室庹也?,很是爽快的摘下了手鐲遞了過去。
謝清歌雖是面上有些掛不住,卻也不還不收,畢竟人家都這般爽快了,自己不收不是更顯得自己斤斤計(jì)較,也只好悶聲收下了。
只見謝清歌頂著一項(xiàng)臭臉走到那梨花帶雨的美嬌娘面前,從懷中拿出兩張紙,直接伸了過去,那美嬌娘抬起頭,許是哭得久了,一雙杏眼泛著紅,臉頰也有些紅腫,那柳葉眉耷拉下來,又增了分楚楚可憐,直叫人心疼。那娘子用她纖纖玉手接過來一看,眼中又是一喜,只見兩張紙上均是三個(gè)大字‘賣身契’,一張是她的,一張是那鼠目大漢的。
謝清歌看她臉色,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當(dāng)即對她說道:“你不必感謝,也不必?fù)?dān)心,拿著賣身契,我本就是無聊,如今原物奉還,還有就是我今日對你所說之事都是杜撰,為的是‘救’你這瘋病,你丈夫?yàn)榱司饶阕允请p雙抵押,又怎會(huì)棄你于不顧呢?如此有情義,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yīng)當(dāng)好好珍惜才是?!?p> 眾人不知何意,他便把今日之事都說了出來,全是為了救人不得已而為之。
那美嬌娘滿目感激,擦干了淚水,大漢見他娘子不在哭泣,大喜過望,兩人相擁,他那娘子又是喜極而泣,大漢摩挲著他的發(fā)絲,用指腹擦干了她的淚水,“娘子,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
“我本以為,你遇險(xiǎn)就棄我于不顧,連孩子都能割舍,只為自己茍且,未曾想你愿是這般有情義。我一高興,這眼淚就又控制不住了?!闭f著也自己用衣角拭去眼邊的淚水。
“娘子放心,不論如何我東某都不會(huì)棄妻兒于不顧。我若是連你們都不顧,那還算是個(gè)人么?!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若有個(gè)三長兩短,我定不會(huì)茍且偷生?!贝鬂h將人抱在懷里,非常篤定的說道。
“嗯?!蹦悄镒釉谒麘牙铮瑡尚叩狞c(diǎn)了點(diǎn)頭,不一會(huì)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樣,抬頭對大漢說道:“我看那手鐲,不像是凡品,我們不如將那賣身契抵押給那位姑娘吧,日后在贖回來就好?!?p> “好,娘子覺得好就好?!蹦谴鬂h回望他,那美嬌娘又是嬌羞一笑低下頭去。
“瑤兒姑娘,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bào),著賣身契您先留著,日后我們將手鐲奉還之時(shí),您在給我們也不遲。這時(shí)候也不早了,三位先稍作休息,我們這就去準(zhǔn)備晚飯?!贝鬂h將賣身契塞入林夕瑤手中,拉起他娘子就出了門去。
可這幅‘救人’的場景,落在無月痕眼里,又是一副不同的畫風(fē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