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起了嗎?”守夜的侍女結(jié)巴著,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有人死了。
心里一陣發(fā)怵,語氣愈發(fā)小心翼翼了。
房內(nèi),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侍女不敢再喚,畢竟昨夜的人是如何死的,但凡知曉些昨夜內(nèi)幕的人,都知道是誰。
那可是一個青衣丫鬟,明眼里的知曉這是他院里派來的,那些個庶女有那幾個敢這么觸霉頭的?
這五小姐卻不管不過,更何況她們這些粗使丫鬟?
門外的守夜丫頭將夜里滅去的燈點起,一面仔細注意著屋內(nèi)動靜,一面來回踱步著。
傾顏早就醒了。
她筆直地躺在床上,兩眼渙散,沒有聚焦。
又,死人了啊……
她,又殺人了。
昨夜她將那侍女罰得這么狠,其余通曉人情的都不會傻傻地去幫她。
即便不用她動手,那侍女也是死路一條了。
放在被子外受涼了一夜的手一動不動,纖瘦的手指僵硬的地顫抖。
它,又背負了一條命。
大概,要下十八層地獄了吧?
愣愣地躺了半晌“進來吧?!?p> 無妨!
只要這輩子能活下去,還了前世的恩,報了從前的仇,便沒什么可怕的了。
她就當這外人眼里修羅一回,又有何妨!
“是!”
守在外面的侍女如釋重負,推門而入。
“聽外面吵得很,可是發(fā)生了何事?”傾顏自顧自地洗漱,淡淡地問道。
“回,回小姐,奴婢一直守在門外,未能聽仔細,只是說,說是有人死了?!毙⊙诀咝⌒牡厍浦矍暗呐?。
模樣與從前并無一二,但再不復(fù)從前的恬靜溫婉。
像昨日那般的殺伐果斷,不近人情,不會是一朝一夕養(yǎng)成的。
到底是什么將她變成了這樣呢?
“死了?”
“是?!币庾R到自己的失神,侍女將頭埋得更低了,生怕惹得眼前的人稍有不快,昨日那名婢女的下場便是她的下場。
“其他房可有醒的了?”
“還未有動靜?!?p> “哦,那就不必管了。你先退下?!睂⒛ㄟ^臉的干布掛回了架上。
不管?
侍女的心中大駭,但主子的事到底不敢多嘴“可需奴婢替您將早膳傳上來?”
“不必,前日陪同我一齊赴宮宴的兩名侍女認可在還在紫苑?”
“在。”
“將她們喚來?!?p> “是?!迸c她相好的幾名姐姐昨日隨老夫人她們回來后同她說起過,五小姐此次進宮卻不像結(jié)果那樣風光無限,她的古琴玉露中途被毀,若非五小姐反應(yīng)極快,此次進宮只能說是一場災(zāi)禍。
小婢女在離開錢,還是忍不住看了眼端坐在梳妝臺錢的女子,想從她的神色里看到一絲情緒。
然而,徒勞無功。
……
傾顏替自己的唇上染了些白粉似的粉末,顯得身子嬌弱的她更加弱不禁風。
大夫人在她的藥中常年下了毒,她雖發(fā)現(xiàn)了,但如今她還是勢單力薄,孤身一人,不可草率暴露。
“小姐,人喚來了?!?p> “進?!?p> 門緩緩大開,一股梅香混著冷氣進來,沖淡了房里熏香。
“奴婢白術(shù),見過五小姐?!?p> “奴婢玉竹,見過五小姐?!?p> 傾顏的大拇指乖巧地貼著書案案面,剩下的四指不安分地敲打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