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離開了,去到森林深處,在夜里捕獵。
遠(yuǎn)處的狼嚎隨著他的出現(xiàn)也消失殆凈,男人這才滿意地趕回自己領(lǐng)地的獵場。
一番獵人與獵物的角逐從深夜一直到天際吐白才堪堪落下帷幕,這時的森林是最安靜的。
男人的眼并未透露出絲毫疲憊,反而在這場激烈的斗爭后愈發(fā)黑得發(fā)亮。
他細(xì)細(xì)數(shù)著昨日捕獲的獵物,心里莫名地有些激動,這是他這么多年來不曾有過的。
這邊半夏早早地醒來,發(fā)現(xiàn)洞中空無一人,不,還是有一匹狼的。
這兩日相處下來,她也知道這黑狼是極通人性的,但單獨(dú)相處,心里難免犯怵。
于是,就有了一人一狼大眼瞪小眼這一幕,一時間倒是安靜。
“餓?”奕歌把捆作一團(tuán)的四只野兔從肩上放了下來,黑狼立馬尋著味道就來了。
黑狼撐大了嘴巴,漏出鋒利的裂齒,晶瑩剔透的銀絲在牙齒之間拉開。
奕歌抬頭看了看虎皮上坐著的女孩身子顫了顫,旋即低頭踢了踢黑狼的屁股墩子“出去,吃?!?p> “嗚~”它多有不滿,明明以前都可以在山洞里吃的,不過在對上男人的眼神,立馬又慫唧唧地吊著麻繩將兔子一窩子拖了出去。
“不怕?!闭f著,他便將已經(jīng)那些已經(jīng)流干血了的或還在往外汩汩地冒著鮮血的獵物一骨碌丟到了地上,靦腆道“給,你。都,給你?!?p> 不知是不是還沒死干凈,那些被丟在地上的獵物還有幾只抽搐了一下。
“……”到底誰更嚇人。她寧愿看那匹黑狼進(jìn)食。
但目光觸及到他亮得發(fā)黑的眼里充滿了希冀,心猛得漏了一拍。
“你,真棒?”她下了石臺,試探地問道。
“嗯!”奕歌重重地應(yīng)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很濃,像極了一個討糖成功的孩子。
半夏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那身破舊不堪的衣服又添了幾個窟窿,玄色的衫衣上染著濃稠的血,不知是他的還是地上獵物的。
她當(dāng)時也沒多想,只是焦急地拉住了他,有些反應(yīng)過度地問道“你受傷了?”
他們似乎靠得有點(diǎn)太近了,他垂眸就能看見小姑娘的發(fā)梢。
他眼里含笑地看著她著急詢問的模樣,明明這些小小的刮傷放在從前他都不看在眼里的,如今卻不輕不重地道“嗯,好疼?!?p> 她慌忙地想要去找臨別前小姐贈的尚藥,但觸手的只有一瓶,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傷藥的那瓶在她掉下懸崖之后就化作了粉末。
真是關(guān)心則亂,她心里俺媽了了自己兩回,問道“之前你給我用的草藥可還有多?”
“還有,一些?!闭f著,他又自覺地接了下去“就在干草堆上?!?p> “你快躺下,我去拿?!彼⌒囊硪淼胤鲋司椭蛲硭幕⑵ぬ上?。
奕歌乖巧地直躺著,聽到她遠(yuǎn)去得腳步聲連忙將眼睛往洞外的方向瞥去,看她認(rèn)真地?fù)v著草藥,心尖尖兒甜絲絲的。
她果然是被他的魅力折服了,真是的,她干嘛就要那么喜歡他,真叫他拿她沒辦法。
他可沒有因為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樹立威武的形象而特意捕殺那么多獵物,他是因為,因為……要去鎮(zhèn)上換東西了,對,沒錯。
不過看她那么在乎他的份上,以后獵到的獵物就都給她來處理吧!這次,就先不拿道鎮(zhèn)上了,反正前幾天才剛?cè)ミ^,他從前都要隔上許久才去一次的。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突然慶幸他是那天去的鎮(zhèn)上,要不然,也不能碰上她了。如果她沒有碰上他,她該多傷心啊……畢竟她是這么喜歡他。
后知后覺的疲倦涌上大腦,他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后來,只感覺那幾處刮破皮,有些火辣辣得疼的地方傳來陣陣清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