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受益匪淺地點點頭,小姐自幼失了母族庇佑,但好在生了一張好面容,相府才容得下這么一個病秧子。
但小姐自幼便是冰雪聰明,目語心計,完全看不出她是個孩子。
多智近妖,必傷其身。
她既慶幸小姐敏銳,以防小人暗算,又心疼她對世間看得過于通透,失了童真。
“半夏,明日你同我一去城內(nèi),有件事需要你來辦?!眱A顏站定房前,囑咐道。
“是?!?p> “誒!小姐,那我呢,我呢?我去干嘛?”
“你安生在府內(nèi)帶著,便是萬幸。”傾顏好笑道,推門而入“我有些乏了,你們自行退下吧。”
“是?!?p> 直到大門關(guān)上,連翹才真的相信她只能待在府中“小姐好狠的心吶!”
“你行事當(dāng)穩(wěn)重些?!彼虏煌感〗愕南敕?,但按照她現(xiàn)在的所做,未來那條路必然是充滿血雨腥風(fēng)的。
而她們做的,唯有不拖累。
連翹低頭,她極少地沒去反駁半夏。
她與半夏同是伴小姐長大的,但她終究不比半夏貼心。
她也隱隱感覺到小姐自那次被大夫人設(shè)計推下水醒來后就不同了。如果說,從前她是匿藏在暗夜的狩獵者,要多小心謹(jǐn)慎,低調(diào)求穩(wěn),現(xiàn)在就有多張揚,多鋒芒畢露。
半夏一直走在她身側(cè)慢一步,見她難得地這么頹喪,清冷的小臉多了幾絲自責(zé),她是不是就將話說重了。
“我知道了。”連翹握起拳頭。
被她這么壯志凌云的氣勢一嚇,半夏手慌腳亂地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
“什么?”
連翹帶著笑意,轉(zhuǎn)過頭來“我們會一起一直陪在小姐的身側(cè)的。”她不知道那條路是怎么樣的,但既然小姐要走,那就一定是她要走的路。
半夏愣神,等到連翹蹦跳著走出去了老遠(yuǎn)才回過神來。
“嗯。”她們,會一直在。
……
第二天一早,傾顏與半夏就往城內(nèi)趕去。
她如約來到青囊藥房“你在此侯著?!?p> “是?!?p> “你來得倒是早?”柳廣白的語氣飽含著不爽,他是在是有些不甘心,他學(xué)醫(yī)多年,到頭來卻比不過這個小丫頭片子。
“杜老可是好些了?”傾顏直接忽略了他語氣里的酸意。
“哼!”
“哈哈哈!好啦,好啦!”前幾日見他便是臨死前也一副小孩子一樣,如今大病痊愈了,更是精神矍鑠了。
“不賴你扶,不賴你扶!”杜仲推開了一旁的糟心小伙計,幾個健步就來到了傾顏身旁。
炯亮的眼睛狠狠地掃視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心里更是打心底的喜歡。
“不驕不躁,這女娃日后定非池中物!”他心里想著,算盤是打得噼里啪啦直響。
柳廣白是無言直視他這個師弟,心里想什么真真是費盡心思寫在臉上,生怕別人瞧不出來似的。
果然,下一刻,杜仲就開口道“小丫頭啊,老朽也不會點別的,在醫(yī)術(shù)上倒是小有成就,前幾日見你這天賦異稟,不知可愿拜在我藥王谷門下?”
傾顏眼里染上了些笑意,卻并不是驚喜,而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愉悅。
“傾顏的榮幸。”
“哈哈!好!好!”成功截胡在柳廣白的前面,杜仲挑著眉看著一旁的男人,皺巴巴的小臉顯得得意至極。
小樣!別以為他沒看出來,雖然他對那丫頭沒好語氣,但分明有欣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