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翻身想要下馬,誰料想沒踩住馬鐙,直接摔了下去。
“多年不見,一見面就給我行這么大的禮?”傾顏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尚慌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沉默不語。
傾顏仰了仰頭“嘖嘖,真是長大了啊!”
當(dāng)年還都是群小蘿卜丁來著……
“老師?!崩钌泄笆?,變扭地彎腰鞠躬,長輯。
男人的腰彎得很深,似乎恨不得一頭扎到地上去。
“看來你還沒把我教你的禮給忘了?!眱A顏的指腹摩挲著木牌令,以內(nèi)力化刀,緩緩刻著“不過已經(jīng)不是你的老師許多年了,你現(xiàn)在還是喚我宸王妃為好?!?p> 李尚臉色慘白“末將見過宸王妃。”
“果然很識禮數(shù),比起從前來說?!眱A顏看著他,從他的面容里已經(jīng)完全找不出當(dāng)年那個頑劣孩子的影子了。
李尚嘴里發(fā)苦,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知道,自從當(dāng)年他放下木牌令私自出了妤寧村,就是與老師斷了師徒關(guān)系,再沒回去的可能。
“四年來,可有回去看過?”
“遠赴邊疆之時末將曾經(jīng)過臨安,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妤寧村的傳言……”
妤寧村本是臨安的一個小村,那幾年整個大燕朝的收成都不景氣,但賦稅還是年年加重,多的是農(nóng)人沒了田地,遠離家鄉(xiāng)。
這個村就成了一個空村。
傾顏在這布下迷陣,九臺寺下的小村莊就此消失。
若沒有特制的令牌做引,常人很難進入。
“也是,畢竟你當(dāng)初走時也沒戴上木牌令?!眱A顏點點頭“你斷得很干凈啊!離殤,李尚。難怪朝堂上從未傳出你的消息?!?p> 李尚低著頭“多在前線,朝堂沒有末將的消息也屬常事?!?p> “說的也是。那本妃也無其他事,就此別過李將軍。”
“您請?!鼻а匀f語,最終只化成了這一句。
“噠噠——”
女子離開的地方,一塊木牌令落下。
上面赫然刻著——離殤。
“老師……”李尚愣愣地撿起了木牌令,發(fā)現(xiàn)名字下還刻著‘李尚’,字比較粗糙,也比較新,應(yīng)該是剛刻的。
“我以為你會想回去看看的。”人一走遠,淡然而又縹緲的聲音傳到耳邊。
李尚四處張望,卻發(fā)現(xiàn)旁人似乎都沒聽到,心下了然。
……
老師的名喚婳傾顏,如她的名字一樣,這是個長得傾國傾城的女子。
而他,與蘇木他們一樣,是匯集在臨安的流民。
第一次見到她時,是一個比今日的天氣還要再好些的日子。
難得地能感覺到光的熱度,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這天都特別的高興。
好像,有什么好運就要降臨。
“餓嗎?”
他抬頭,比起其他孩子,他可能還要在可憐一些,他無父無母。
流民的食物全靠搶,獨自一人漂泊在外,他更是搶不過那些大人了。
所以,他已經(jīng)好久沒吃飯了。
看著她手里的白饅頭,口干已久的嘴突然有了濕潤感,他不舍得去舔干得起皮的嘴唇,珍惜了好久咽了下去。
“餓?!?p> “那吃吧?!眱A顏將饅頭掰得很小塊很小塊,對上男孩如狼的眼神,她笑道“你餓了許久,吃太快肚子會疼的?!?p> 他有些搞不明白,有的吃當(dāng)然是要趕緊吃完,否則等著吧別人來搶嗎?
他仔細地大量了女子,見她衣著不菲,長得跟仙女兒似的,他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有他那樣的顧慮。
女子還是一小塊一小塊地遞著饅頭,還遞了熱水。
“你為何要給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