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點,兩人便一同上了馬車。
“噠噠噠——”
今早雖是浪費了些時候,但天依舊未亮,路上行人少,襯著這馬蹄聲越發(fā)明顯。
傾顏閉眸小憩,慕君年也可疑地沒有鬧。
直到馬蹄聲越來越明朗清脆了,傾顏才睜開了眼,掃了一旁也閉著眼,不過顯然是睡過去了的人,道“醒醒,到了?!?p> “嗯?”慕君年努力撐開了眼睛,腦袋軟趴趴地跟著馬車晃著,面上睡得酡紅像是喝醉了酒,一副迷糊樣。
“???到了啊,那下車吧,這車晃著好生難受?!?p> “……”傾顏冷冷地看著起身欲要下車的男人,最終還是出手拉住了他“還未到?!?p> “還未到?”慕君年細細地品味了一番,然后委屈極了“還未到為何喚我起身,我好困吶~”
慕君年被拉著與傾顏平坐,女子抬頭一看,果不其然,在他的眼角看到了淚水,沾著睫毛欲落不落。
“真是麻煩。”傾顏撇眉,她當真是沒見過這么嬌氣的人,極不耐煩地從腰間取下了手帕替他拭了拭淚水。
“……”慕君年腰背一僵,女人微涼的指尖不經意劃過眼角,拭去了淚漬。
母妃離世后,他再也沒有同誰這般親近過。
“王妃,已經到了紫禁城,再往前,便不允馬車前行。”
“好,我已知曉。你且找個地方將馬車停靠了便是?!?p> “是?!?p> 馬車漸停,傾顏提起裙擺利落地下了車。
不過,這天實在是冷得很吶。
傾顏清亮的眸色漸深,突然看向馬車后巍峨的城墻,微不可見地頷首。
只見那原來毫無動靜的墻頭突然跳出一人形,一躍而下“閣主,有何吩咐?!?p> “去玲瓏閣取件大氅過來?!?p> “是?!比擞傲ⅠR消失在了夜色中,白皚皚的雪地上留有一對腳印,傾顏不動聲色地踢了些許雪埋住了痕跡。
身后傳來輕微的聲音,傾顏轉身看去,男人的臉在暮色中看不太清,但身形高大,她每次都要仰著腦袋與他講話。
終歸,是少了些氣勢。
想當初,她可是比他高的。
她,也曾經享受過眼前這個男人的仰視。
“等會兒,我命人去取些東西?!?p> “都聽娘子的。”男子溫軟地笑著,千萬青絲應風而起,讓他的這個笑顯得如此的不真切。
他的情話似乎可以隨意說出口,從不管是否撩撥了誰的心。
傾顏看向他,她突然想看看他的臉,在說這些時是否認真。
“不許笑,丑死了。”
女子說得認真,他臉上的笑一僵,差點就相信了。
傾顏扭頭看向別處,左胸腔那個地方一陣心悸讓她不由地皺了皺眉。
六年前那個闖入心里的是這個白衣少年。
如今,亦是。
不可動情!
可剛剛心中的余悸不能說謊。那種頭皮發(fā)麻,忍不住將全身都蜷縮起來的心悸不能說謊。
她坐上花轎,早知要嫁與了一癡王,卻并無反抗,這,都不能說謊。
不過,幸好,在陷下去之前,她會將那顆才剛剛萌芽的種子粉碎。
畢竟,她可是地獄爬回來的惡鬼,回來復仇的。
此生,不為他來。
漂亮的面孔逐漸平靜下來,女子出嫁三日回門。
“呵呵?!鄙嗉獾稚狭松项€,女子笑得殘忍。
相府的,等我。
“閣主,東西都已取來?!避幱觊w上下皆收到了消息,無需在宸王面前躲藏,是以一道黑影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了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