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全都圍在這做什么?”凌越看清擂臺上只有教頭一人,并不是比武,便問了一句。
士兵們?nèi)疾桓艺f話,方才教頭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要殺頭的。
虎哥咬了咬牙,正欲開口說話,教頭已經(jīng)跳下擂臺,來到凌越面前。
“越王明鑒,屬下近日聽得了一些言論,正與大家伙在討論?!?p> 行舟幾人見教頭自發(fā)地回話,還以為藥效已過。
只有云藏看得明白,這分明是陸少陵在操控。
一定是扎入頭皮下的三根銀針的緣故,他所言即是教頭所言,他所動作即是教頭動作。
“哦?說來聽聽。”凌越不疑有他,甚至饒有興趣地問起是什么事情。
教頭拱了拱手:“還請越王先恕屬下無罪,屬下才好說?!?p> 凌越聽此,眉頭微皺,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恕你無罪?!?p> “此事,其實前兩日,屬下就已經(jīng)入宮同越王說過了。南蠻將要再度進攻西南城池,我等都十分擔心家眷的安全。”
被凌越操控的教頭,此時顯得十分淡定,絲毫未見慌亂,話語也是滴水不漏。
凌越也頗為驚訝,自己都沒收到消息,怎么會有這等言論傳到軍中來。
“何人傳的消息?孤都未收到西南有變的消息,你們怎么曉得,還說得有板有眼的?!?p> 他自然是得不到消息的,楚云游早就知會過南蠻國主,出征日期只有他們二人知道。
就是要打西南一個措手不及,讓凌越來不及施援。
“屬下也不知是誰,而且軍中也有士兵說起這件事。這才將他們聚在一起,正巧碰見越王來了。若您說西南無憂,那大家也就放心了?!?p> 凌越目光狠厲地看了隱一眼,依教頭所言,他曾進宮說過這件事,那必是隱接見的。
他回宮已經(jīng)多日,隱竟然只字不提。若不是他今日想起過來看看,還不知道哪一天才知曉。
隱自知理虧,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凌越去風玄國的事,確實把教頭這件忘了。
凌越一個騰身,落在擂臺上,轉(zhuǎn)向西南士兵這邊,大義凜然地說了一番話:
“西南的軍隊是跟著孤過來的,孤也明白你們在這有諸多不適應。再忍一忍,過些天你們便可以回歸西南,和家人團聚了。”
他心里想的是:待柳亦奇坐穩(wěn)江山,便帶軍回到西南。
秦月見他對西南士兵這般照顧,心里總歸不是滋味。雖說她如今站在凌煜一邊,但表面上她還是屬于凌越的人。
皇城士兵們同樣如此,明明他們才是皇城的主力軍,凌越就跟看不見他們似的,實在寒心。
也難怪凌越,畢竟他鎮(zhèn)守邊陲多年,都是同西南士兵們一起,再難的時候也都相互扶持挺過來了。
皇城的士兵從前對他來說沒用,往后就更不會用的上了。
有了凌越的話,眾人已經(jīng)信服西南城池是安全的,也沒人敢再提通敵賣國的事。
“繼續(xù)操練吧,孤先回宮了?!绷柙綌[擺手,示意士兵們回歸本位,走之前還特意看了行舟幾人一眼。
眾人行禮,目送他遠去。教頭再次發(fā)話:“虎哥,帶兄弟們?nèi)ビ柧殹G匦〗?,就勞煩你監(jiān)督一下皇城的弟兄們了?!?p> 人群散去之后,行舟和輕塵在云藏的指示下,將教頭拉回了營帳。云藏和陸少陵也齊齊現(xiàn)身,立馬在門簾后貼上了結(jié)界符。
“剛才不是很能說,這會怎么又發(fā)呆了?”輕塵在教頭面前晃了晃手指,一點反應都沒有。
行舟算了算時間,實在是覺得奇怪:“一柱香的藥性,應該早就解了,怎么回事?”
“我延長了藥性,而且給他身上加了點東西?!标懮倭曜叩浇填^身后,伸手空懸在他的頭頂,用內(nèi)力將三枚銀針吸出。
輕塵眼看這那針一寸一寸地向外挪,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呼~還好,我腦袋里沒有這個玩意~
銀針剛一拔除,教頭就癱軟下去,慢慢從椅子上滑落,以十分滑稽的姿勢趴在地上。
“哎哎!你倆倒是扶一下?!痹撇爻瘍扇苏惺帧?p> 輕塵應了一句,將人又拖回椅子坐著,擺了個趴在桌上的姿勢。
陸少陵探了探他的脈:“過一會就該醒了,今天這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只會覺得自己丟了魂亂說話。剩下你們看著辦?!?p> “凌越這么一來,真言丹等于是白吃了?!毙兄郯脨赖厝嗔巳嗍种械恼凵龋媸瞧宀钜徽?。
“演武場的事就到這停吧,別折騰了。消息已經(jīng)是放出去了,雖然凌越今日鎮(zhèn)住了,但年關一到,所有的真相都會暴露出來,結(jié)果一定會是我們預想的那樣?!?p> 見他懊惱,陸少陵也勸慰了幾句。
“凌越那氣息,看著實在嚇人,估計我都打不過他?!陛p塵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云藏沖著他腦袋就是一巴掌拍下去:“這就慫了?不過也說得不錯,你確實打不過他?!?p> “凌越從小便練武,后又在西南帶兵同南蠻廝殺。實戰(zhàn)中打磨出的身手,不講究什么套路,只圖一招制敵,一刀斃命?!标懮倭杲又f道,“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們先走一步,教頭要醒了?!标懮倭瓴煊X到氣息的變化,知會了行舟二人一聲,兩人便消失了。
有隱身符,真是為所欲為啊~
正如陸少陵所說,教頭一醒來,只稍微恍惚了一會,然后便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撞邪了也是,什么話都敢說,還好越王沒降罪?!彼嗣蛔约撼榧t的臉頰,“哎?我怎么回營帳來了?”
輕塵一邊憋著笑,一邊回答他:“皇上一走,你就暈倒了啊。嚇我們一跳,趕緊給你背回來了?!?p> “怎么感覺腦瓜子脹脹的……”
行舟看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心里想著:那么長的三根銀針整個都戳進去了,能不脹嗎……
但是嘴上還得關心一下:“想必是教頭最近思慮過重,休息不佳,才會如此?!?p> 教頭扶著桌子站起身,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后給行舟二人道了謝,自己回住處休息去了。